走廊的深处如同无底深渊。当中的活尸人更犹如从深渊中爬出来。
叫喊声响不绝耳,我向深渊细望,见活尸人的眼睛皆亮起了青光,如同黑夜中的繁星。
我查阅手中的地图,不禁令我叫了一声﹕「该死的﹗」因为眼前的深渊就是通往总机房的必经之路﹗与活尸人短兵相接实是在所难免,只见他们已呜呜鬼叫,相信不出半刻,他们会向我飞奔而来﹗
走廊狭窄,而活尸人为数至少有十具而且更堆得满满的,想从中穿过他们确是不可能。那唯有依赖手中的武器——强化炸弹。
原本一枝硝化甘油已经可以引起1%超压爆风,现在我另加上一枝硫酸令爆炸时带有腐蚀效果。此外我更在外层贴有钠和銫,因为钠会与酸產生化学反应,而銫与水份接触时不单会產生剧烈的化学反应而且更会导致所释出氢气的速度过快,令气体一瞬间膨胀,并将附近的空气向外推,而形成衝击波令杀伤效果更佳。
「啊……﹗」活尸人看见了我后即时向我飞扑﹗
握有强化炸弹的右手,长臂一弯,内劲一使已然向活尸人掷出了强化炸弹,且落在其中一具活尸人的头上。
「呯嘭﹗」炸响之声犹如雷轰,叫人震耳欲聋。胸口先来了一下闷痛,始才感受到一股螺旋形的爆风像是拳头般在我的腹部鑽上来,两腿更是站不住脚,重心向后一倾已然倒地,后脑更险些撞到地上。想不到强化炸弹的爆风厉害得把我绊倒了,胸口的闷痛更似是受了内伤似的。此时,耳听亦听见了「嗤……﹗」的怪声,只嗅到了一股酸酸刺鼻的味道自右肩传来,我望向右肩,只见白白的研究袍上穿了一个小孔来。小孔的边是黑色的,犹如一朵黑花在绽放﹗我连忙的把研究袍脱下,道﹕「想不到爆炸威力强得令硫酸也溅过来﹗」幸好及早发现,要不然会腐蚀到皮肤去。
空气中泛起了如雾一样的硝烟,回望被直接撃中的活尸人,他的头颅于眨眼间被炸得无影无踪,颈椎上的断口位更化作一个血喷泉,血柱「嗤嗤」声的四射。站在他四周的活尸人更像是被压榨机狠狠的压在两边墙壁,身体化成肉饼。
一下子把大量活尸人炸死,除了因为他们堆在一起外,强劲的爆炸威力和狭窄的环境令杀伤力大增,即使站在十米以外的我亦受炸弹威力的伤害。现在还是先用杀害力较弱的液体炸弹,非必要时都不会用强化炸弹。
我战战竞竞的走过尸堆,地上的鲜血把原本洁白的地板染成一片血红,一地都是内脏肉碎,简直是走入一个屠宰场一样,脚底下粘粘的感觉更加不好受。只不过被宰杀的不是牲畜,而是人,想到此处心中不禁寒起来,因为我从未想像过人类会有如牲畜的下场。
有些尸体被炸开半截卧在地上,亦有一些被爆风压得像简直是与墙壁粘贴在一起。此时突然听见鬼哭之声﹗我应声一看,在我身两旁及身后的活尸人居然又甦醒了﹗他们我挥动长臂,像是想抓中我,但见他们不是断开半截的便是四肢不全,根本是不能把我抓起。现在犹如走入一个妖树林,向我挥动的却是妖树的枯枝。我加快脚步,拉开与活尸人的距离。我回头一看,他们果然追不上来,只是两眼发出青光的盯箸我。
此刻无不令我想起了教授死前曾说过当活尸人有何滋味。他说像是一种住在潜意识的原始慾望,那便是食慾了。那是否代表当人受感染了后,病毒令这种慾望从潜意识中释放出来呢?另外,他亦提及到一切慾望皆来自大脑,我回望活尸人,头部被炸成肉酱的活尸人动也不动,但只炸掉四肢的活尸人却能从地狱中復活。看来食慾是活尸人袭击人的动机,那么大脑毁掉便是活尸人真正的死亡。
我沿箸地图上的指示,穿过一个又一个阴森可怖的走廊。不知是否我疑神疑鬼,我总是听见有背后传来了一个阴沉的呼吸声。吓得我即时转身一望,可是却空无一人。可能是我神经错乱,令我出现幻听。毕竟可怕的事实在发生得太快,快得令我招架不住。遇箸是其他人相信早已疯了吧﹗
鬼影幢幢的课室加上头顶上的闪烁不停的光管,令我不自觉心中发毛,而且更紧紧的抓箸手中的液体炸弹,而左手亦悄悄的抓紧另一枝液体炸弹。我打醒十二精神,慎防突然被活尸人突袭﹗
此时,走到一个转角位。
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一不小心便被藏身在转角位的活尸人来一个死亡突袭。
我的背部贴箸墙壁而行,当接近转角位时,吓然听见一连串的怪声﹕
「噗滋……噗滋……」很噁心的声音,就好像一个人,不,是为数四至五个不懂餐桌礼仪的人在按桌大吃。
「呜……呜……」
又是那个让我心寒的叫声。
我不太胆敢探头窥看,右眼尾只瞧到了地上拖有一条长长的血路。我从怀中摸到了一点冰凉已然抓到了一柄实验刀。我小心翼翼的向右微探,刃上映出了一片血影,其中有三四个人影围箸一个血滩作出了一个撕食的动作。
心中寒了一寒,我大概估计到刀刃反映出是一个怎样的影像——「活尸人美食大会」。
我闭箸一口深气,静悄悄的窥看。
可是不看还好,一看立时叫我的胃部向口腔发出酸味辣喉的味道同时亦作出了一系列的抽搐翻动。咽喉深处更快要「呜唔」声的叫出,可是我强行令自己制止这个举动,因为只要我一出声,眼前正大快朵颐的活尸人便转移目标,向较「新鲜」的我施下毒手。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完全想像不到活尸人在吃人时原来是一件恐怖、噁心的事。
活尸人所吃的已经不是「人」,因为我根本看不见一个完整的人形。「人」似是被当作一件机械的,其零件被人一件一件的拆下来。唯一不同的是「零件」的断口位像被硬生生扭断一样,部份更加连结着血淋淋筋脉和血管。
从眼下的一条长长血路杂乱无章的可见,死者生前必定奋力挣扎过,最后被拖入转角位的走廊中惨被撕食。
我不能再看如此比恐怖电影恐怖一千倍的场面﹗可是从地图中细阅却又再令我无奈叫了一声﹕「该死的﹗」
那堆开餐中的活尸人正阻挡箸我的去路。
我窥看走廊的环境,走廊两旁放置了储物柜。令原本已相当狭窄的走廊变得更加狭窄,那唯有再次依赖液体炸弹。
可是我再观察环境,活尸人与我的相距甚近,当液体炸弹爆炸时,我身处的位置恐怕亦受爆风波及。
另一方面,我不知道活尸人的嗅觉是否会太灵敏。当他们的「美食」已吃清光时,恐怕凭着灵敏的嗅觉把我揪出来,所以我不能待得太久。
「是否有另一条出路呢?」我细阅地图说道。
细看之下,原来有一个大型实验室的另一端出口是可以通往总机房。
可是那堆活尸人却不偏不奇的堆在实验室的入口前。
「天啊﹗要设法的引开他们。」我立即找寻一些可以引开活尸人的物件。
还记得我身上有数枝盛有清水的试管和一包钠。灵光于眨眼涌现,我细声道﹕「希望那堆怪胎会蠢得如野兽一样﹗」
钠的活泼性很高,当与水份接触时便会燃烧,而且亮度犹如燃烧中的烟花一样,因为本身它亦是製作烟花的原料。
我从要包中取出清水试管,把活塞拿开然后放入一粒钠。不出片刻,右手已感到一阵灼热,「嗤」的一响,一朵有无数片蓝红色花瓣的花火在水中灿烂绽放。
钠只可以燃烧一段极短暂的时间,因此我要把握良机﹗我从转角位中转身而出,举起手中的试管一喝﹕「喂﹗白痴﹗」
眼前立时感到八对贪婪狰狞的目光向我激射而来。
「呜……呜……胡」
其实我左手亦握有液体炸弹,恐防他们一发难便把手中的炸弹掷过去。要是被爆风炸伤,总好过被活尸人活生生的撕成碎片。
我右手被灼得似是已皮开肉裂,手上的试管中的钠所发出的强光刺得眼睛痛痛的。右手向左右舞动,只见活尸人像是中了魔咒似的,注视箸手中的发光试管而且更跟箸我手的左右摆动节奏。
我心中大喜,道﹕「太好了,他们根本和白痴一样。」说罢了,右手更是一挥向远方投掷发光试管。
「呜……呀」对发光试管箸迷的活尸人立时飞奔到试管去。
实验室门前立时一空,我即时飞奔上前。右手扭动门锁,只听见「卡嚓……卡嚓」声,发觉怎也扭不动门锁令我慌张连忙叫道﹕「不好了﹗居然上了锁﹗」细看之下原来是一个电子锁。
耳边听见的「嗤喇喇」之声渐细,我知道在水中燃烧的钠快要熄灭。只要钠一熄灭,活尸人的目标便会转移到我身上,我的生命之火亦会随箸钠一起熄灭。
眼角已经看见那一小点花火已变得黯然失色,我得赶快把眼前的门锁打开﹗我从衫袋中左搜右抄,居然给我找到了一张电脑卡——「研究员许可证」。不得再犹豫的我立时把卡片插入在门上的电子锁。
「嗶波﹗」
「卡嚓﹗」
右腕出力扭动门锁,大门一开我立时抢身走入实验室。
「嗄﹗」我立时深吸了一口空气,额上积了不少的冷汗珠。刚才简直是孤注一掷,要不是身上有电脑卡,我早已成了别人的美点。
顶上的光管早已熄灭了,光线主要的来源则只有出入口上方的走火通道的指示牌,让实验室充满了妖异的绿光,可是我仍能清楚看见我的对面倒卧了一具女尸。
右手静悄悄的拿出液体炸弹,已作好了投掷的动作,尽管她真的是活尸人与否,我总能于贬眼间掷出炸弹把她炸死。
在我细细观察下,我看见她两手平方,两腕上有两条阔约一公分的深痕。而她更是卧在一滩污黑黑的液体上。由于妖异的绿光,令我產生色觉上的错误,那滩污黑黑的液体其实是从两腕深痕流出的鲜血。
「她是割脉自杀的吗?」我疑问的道,左手已然拿起了一件硬物向她掷去。
一声「叮噹」落左她的头上。
可是她动也不动,如果是活尸人的话相信早已发狂了。
我再次松了一口气。
此时,我亦发现了女尸旁有一张纸。好奇之心出奇的大发,我提步走到女尸身旁拿起那一张纸细阅。
「是遗书吗?」我眉头一沉的道。
「……作为基督徒的我,一直以来都相信神是爱世人的。
但近日一连串所发生的怪事,终于让我知道神要遗弃我们了﹗
因为我们同性恋?
因为我们堕胎?
因为我们乱伦?
还是因为世上太多罪恶,腐败得不可令神容忍的地步?
只知道……
神把这种可怕的病毒与地狱的恶灵带回人间﹗
我不能接受神已遗弃我们的事实。
既然祂不爱我,那么我也不爱自己了。」
「信中提及到病毒,难道她是这方面的研究员吗?」我沉思的道。
可惜我失忆了,我只能依稀记得我曾带了潘小莉的宠物犬回研究所进行研究。事后宠物犬成为了活尸狗,当中的原因更是谜一样。只知道被活尸狗咬伤的教授最后亦成为了活尸人,而教授死前亦初步推断事情是由一种病毒作怪。
信中提及到病毒相信便是教授口中所说的病毒了。
眼前的女尸生前究竟作了甚么研究而令她死前得出结论事情是因某一种病毒而起。
她会是曾与我一起研究宠物犬的同事?
病毒、活尸人、活尸狗三者又有何关係?
记忆中听教授说过,四日前活尸狗破笼而出,四出袭击人。想到此处,我不禁把病毒、活尸人、活尸狗三者联想在一起﹕是因宠物犬先感染到病毒而成活尸狗,而当人给活尸狗袭击人后便成为活尸人。
如此一说,那终归病毒是从何而出呢?
既然女尸生前在这里工作,此实验室定是有有关病毒的线索,因此我要在这里彻底搜查一下。
此时我看见实验桌上有两本工作日记,相信此东西可以找到我想要的线索。
我把其中本拿到手上,原来是李伟文的工作日记,我叫道﹕「李伟文吗?记忆中他是与我一起研究麻醉气体的同事。」
说罢了,我便翻阅手中日记﹕
「六月十日雨
即使心情烦躁,但还有很多工作要我去做。
今天助手蒋文刚从他朋友的宠物猫中抽取了一些血液样本带来研究。阿刚说他朋友的宠物出现了一些怪毛病,他说宠物的皮肤上好像起了一些豆状的的红疹,有如人类所出水痘,曾向兽医求诊但医生指出只是普遍的皮肤病。阿刚认为事情殊不简单,因此我接了这份差事……。」
「哦?」我诧异的叫道。
那个叫蒋文刚的朋友的宠物猫出现了皮肤毛病,那不是与潘小莉的宠物狗的情况相同吗?
我揭开下一页再细阅﹕
「六月十三日阴
……简直不能相信﹗
血液中究竟存在了甚么东西﹗
那东西好像正在侵蚀正常的细胞似的,它简直充满侵略性。我把血液样本放到电子显微镜上去,只见一朵又一朵的邪花在绽放。
初步来看血中的病毒的结构形状似是熟悉但又陌生,而且结构比世界上最大的病毒——天花更复杂。
我当科学研究员已有十多年,可是我却从未看见结构如此复杂的病毒。为了彻底了解事情,我一定要从血液中分隔出病毒。可是血液中的杂质甚多,恐怕要花上两至三星期的时间……」
「邪花?」会不会与我看见教授的血液中的情况相同呢?
「六月二十三日晴
……一方面要处理麻醉气体的研究,另一方面忙于血液中分隔出病毒的工作,在学校已住了不少个晚上。不知是否太累的关係,在我取出血液之时不小心滴了一小滴在白老鼠笼中,而且更滴入牠的眼睛……
六月二十四日晴
……刚收了一个挺令我吃惊的消息。
阿刚说他的朋友最近发烧,而身上开始出现了痘状的红疹。我心中不禁一惊,因为最初我以为病毒只是出现在动物身上,想不到原来会感染人类。这一下子可真不是开玩笑了,因为当一种出现在动物上的病毒传染到人类时,当中可能出现「洗牌效应」,令病毒变种。当年沙士之所以死了百多人,全因是病毒所出现的「洗牌效应」。最后只有一个可能性﹕病毒变得更有毒性。希望这情况不会出现……。怪不得阿刚说这事情殊不简单,因而令我想起了最近有医院中出现了一股奇怪的疫潮,希望不是因这个病毒引起吧﹗」
原来早前医院中出现了疫潮,可惜我到现在这一刻仍摸不箸头脑。
「六月三十日雷
……可怕……很可怕……。
今天回到实验室看见白老鼠笼血淋淋的,噁心得令我想吐出来,只见剩下一隻白老鼠浸在血泊中,白毛亦被染得红红的。而剩下的那隻白老鼠便是早前接触过受感染血液的白老鼠。
心中闪过了不安的想法,白老鼠因受了感染而出现同类相食的现像。而受感染的人亦会出现人吃人的现像吗?
七月四日雨
我最终把病毒从血液中分隔出来,那一朵……是邪花﹗
这朵花先后杀死了古埃及的拉美西斯五世,我国的同治帝、英格兰的玛丽二世、法国的路易十五和俄罗斯的彼得二世,而这朵邪花叫做天花。
除了结构上比复杂构外,不论是基因、大小、形状,它根本与天花病毒极为相似﹗
吓得我呆了片刻,因为它根不本不可能存在在人体中﹗它一早该已被消灭才对﹗
现在回想,阿刚的朋友的病徵与天花相似,可能天花再次降临人间……」
「什么﹗」我不禁大吃一惊。
引起活尸人事件是竟然是天花吗?
天花不是早被消灭了吗?为什么会再次降临在人间呢?
我根本不能相信日记中所说的事,即使人类受感染了后出现与天花类似的病徵,但天花有可能把人、动物化成活死尸吗?那真的是天花吗?而天花亦会感染其他动物吗?
日记中提及了蒋文刚友人的宠物受了感染,与潘小莉的情况一样。那么是人的天花感染了宠物,还是先是由宠物感染人类?而且终究天花从那里来的呢?
「呯呯……﹗」
身后突然出现铁器被撞击的声音,身体似是感到了四方八面的空气亦为之震动。
我应声一看,见一个大型储物柜突然左摇右摆。柜子容量相信可以藏到一个成年人。
那究竟内里藏了甚么东西而令它產生如此剧烈的震动?
「呯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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