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被赶的滋味

    夜色完全笼罩了下来，庙外冷风呼啸，这矗立高处的破庙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载风雨。远处天空，开始出现了一些稍显明亮的铅云。明日的会出现一种什么样的天气呢？正如前路一样叶衾寒和东方蕊都不知道。
    “他能找到你就不应该是一个人来的。”叶衾寒在庙四周查看了一番，并无异状，但心中仍旧不放心，想让东方蕊和自己尽快离开这里。
    “小飞没有带别人过来，他应该想亲手把我杀了”东方蕊苦笑一声。“大护法虽然造反掌握了千毒教，但看不到我的尸体他不会心安的，所以无论死活他都会一直派人来带我回千毒教。”
    东方蕊朝叶衾寒笑了笑，这是她第一次对叶衾寒展露笑容：“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东方蕊清楚千毒教对付人的手段，她与叶衾寒本就算是萍水相逢，自觉不应该连累于他。可叶衾寒又怎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一走了之，是非和麻烦，既然注定了要一直都在，那就勇于面对好了。
    “你怎么还不走？”东方蕊不解地看着一动不动地叶衾寒。
    “我答应了你要杀陆子皙，既然答应了就得做到。”叶衾寒只得找出这么个借口来。
    “你自己性命都难保了，还说什么去杀别人。”东方蕊像是听了一个笑话，忍不住了笑。“你不用担心我，大护法的手下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你在这里反倒会让我分心，给我添乱。”
    “你这是在关心我啊？”叶衾寒显得很高兴，目不转睛盯着东方蕊。叶衾寒自己也奇怪，听了东方蕊这句话后，哪里来的胆子去这样看她。就在昨天，叶衾寒看东方蕊时，心中还是觉着她冷傲神圣又拒人千里的。今日，特别是早晨两人共乘一匹马去陆家后，叶衾寒对东方蕊的感觉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东方蕊说出那句话后，自觉失言，又看叶衾寒这么直白追问，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素手一扬，秀眉微蹙怒斥叶衾寒道：“你要是敢多想，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叶衾寒摇摇头，沉默着走出了破庙。他是真的走了吗？东方蕊放下了手，心中有些失望又有些懊悔，她是失望叶衾寒就这么走了还是懊悔自己不应该赶他走。两个人一起有时候比一个人要好的多。东方蕊悄悄走到庙门口，叶衾寒寂寥的背影正在逐渐远去，果然还是走了。
    酉时已过，风声呼啸，响声越来越大，就像是同时有千万把刀在同时挥舞。
    东方蕊就坐在小飞的尸骨旁边，她在等，等千毒教大护法派来杀她的人。坐在这里许久，恍惚中东方蕊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旁边坐着小飞和樱奴，三人正被自己父亲训斥着读书辨识毒药。每个人的儿时记忆，都是不可重复，随着时光的流逝而一去不返的，即便如此，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我童年的纯美记忆，因为回忆童年时，大多时候回忆的都是美好快乐的事情。
    是不是因为现实太过残酷，所以很多人要去缅怀过往的曾经呢？
    风中依稀夹杂着人的脚步，从声音上，东方蕊判断不出有多少人，不过按照往日千毒教的习惯，每次派出的人不会超过二十个，这是为了避免引起江湖上其他门派的疑心。不多时，来人已经围在了庙门口。来者七人，服饰装扮怪异，其中为首者面目赤红，也不知是有意涂抹了东西还是天生如此。
    “教主是在特意等候我们吗？”面目赤红的人看了一眼东方蕊身旁的枯骨道。这人声音尖厉，在黑夜冷风中听来让人毛骨悚然，听他说话就像是在听鬼叫一般。
    “大护法就只让你七人来吗？”东方蕊气场十足，似乎很瞧不上七人。“外面风大，怎么还不进来？”
    赤红面貌的人看东方蕊这样，心中已自先有些怯了：“教主，大护法只是派我们七人带您回去，请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七个也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东方蕊冷笑。“千毒教自创教以来，历任教主都是东方家的人，自我伯父被武当少林两派掌门人谋杀后，教主的权势才慢慢被几位护法窃取了。这些你们自己心里最为清楚不过，我今天留你们活命，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东方家即便没了男儿，也不会让千毒教落到他姓人手中。”
    七人中一个没有头发面目狰狞的人道：“教主，你这是执意要为难我们了，大护法已经派了二十多拨人出来，其中有二十多位教中高手，大护法发下号令，务必将您带回去，大护法也说了，要是您反抗的话，万不得已下也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那就是说白卿相想要命了，他胆子倒是真大，篡权不说还想杀了我。”东方蕊盯着说话的人，伸手指了指他道。“你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杀我。”
    那人脸上抽搐了一下，不敢再说话，其余几人也均不敢出声，东方蕊用毒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在千毒教若称第二，就没有敢称第一。七人看东方蕊一直让进入庙中，心里更是惊疑不定，怕进了庙中会死的不明不白，因此七人只在门口站立，没有一个敢踏入庙中半步。为首任知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便道：“教主，我们七个就不进去了，不如您给我们一件身上的物件让我们七个拿回去交差，不然我们是真怕大护法怪罪。”
    “那我就给你们点东西。”东方蕊身形闪动，已然到了庙门前。纤手维扬，只听几声惨呼，三人已经倒了下去，那三人脸色乌青，致命伤就在咽喉处。三个人的咽喉处都有一个指印，指印以上的部分尽是乌青色。东方蕊身形刚动时，七人就觉不妙，连忙躲避，但仍有三人闪避不及，被东方蕊触碰到了咽喉，登时毙命。原来东方蕊十指上有着极强的毒药，触碰到对方的人咽喉后，以内力将毒液渗入到其皮肤中，这毒药就会很快流传到人脑中，让中毒者在瞬间丧命。
    千毒教虽以‘毒’字出名，教众也各个都能使用毒药，但大多数人还都是以练功为主的。因为使用毒药也是需要苦练的，能出神入化的使用毒药，除了有绝佳的天分外，还需要对万物花草极为熟悉能配置毒药和解药，在运用毒药的过程中，能达到神不知鬼不觉才为顶尖。千毒教中把毒药运用极为纯熟的，历代只有教主和几位护法能做到，寻常教众一般只是靠勤练武功。当然，毒药和武功还是能相辅相成的，一个善于使用毒药的人，倘若武功平平，也会给他带来不小的局限性。好比方才东方蕊以内力将毒药催化渗入敌人皮肤中，若东方蕊内力平平，是万不能一举杀死三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