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剑阵初露

    面对死亡，给人以活下来的希望，任何人都会全力以赴地去争取。司马长兴深谙此道，张青芜想要看到华山剑阵真正的威力，有着强烈生存欲望的人在华山剑阵中拼力厮杀，才能彰显出华山剑阵的真实威力。
    那些即使真能从华山剑阵中活着出来的人，真的就能活命吗？叶衾寒对司马长兴的话不以为然，在某些事情上有控制权的人，随意做出的承诺一般都不会兑现。
    众人真的从陆家撤了出去，去往离陆家二里外的荒地上。当看到门外的死尸时，唐天元脸色就越发难看了，连奴仆都不放过的华山派，真的会放过自己吗？唐天元有自己的答案，不过在一众手下面前，他必须坚持走下去，他必须要亲眼看着自己手下与华山剑阵交手，这样即使是被杀唐天元也算在手下面前维持了最后的尊严。尊严到底是什么，有人一直会挂在嘴边，却行事上谄媚不止，有人从不会说出这两个字，却处处显得不容侵犯，因为尊严二字早就融刻在心中。不屈不挠是尊严，不恃强凌弱，仗势欺人也是尊严。
    陆子皙兄妹和其母亲也都随着华山派的人群走出了陆家，没多长时间，整个陆家宅院就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几十具冰冷的尸体。待众人都远去后，叶衾寒和东方蕊才从屋顶上下来，能亲眼观摩华山剑阵，这次机会叶衾寒和东方蕊都不想错过。幸好那片荒地上杂草遍布，即使被人踩踏倒了不少，可藏两个人依然是很轻易的事，只不过叶衾寒和东方蕊过去时候要倍加小心，稍有大意都会被人察觉。叶衾寒若被司马长兴等人认出来，那么他们首要围攻的对象将不会唐天元及其手下，而是叶衾寒和东方蕊二人。
    叶衾寒和东方蕊二人刚出陆家正门，一股血腥味就扑面袭来，地上的妇孺老幼死状惨烈。有的还睁着眼，眼中满是疑惑和不甘，他们是最卑微的人，无权无势无依靠。至于主人是谁，他们只有一个要求，那么就是能活着，可就是这么个看似很简单的愿望，他们都没有实现。他们中也许就有华山势力范围的百姓，他们生前或许还曾自豪地告诉别人，身为一个华山派的百姓是多么地幸运，但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杀他们的人就是他们心中最为崇敬和信赖的华山派。叶衾寒看到这些可怖的死状，对张青芜的恨又在不知不觉中增添了几分。东方蕊好像没有看到地上的人一样，眼睛只观察着远处的人是否往回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会集中在身后，他们不会想到身后还隐藏着两人，他们中一些人在忐忑，一些人在想着如何用出全力杀死挑战者。只有司马长兴和白鹤轩三人显得兴致高昂，这里，他们几个说了算，很多人的生死都由他们说了算。在华山派的时候，四个人还都得听从张青芜的命令，好不容易有一次能肆意主宰他人命运的时刻，几人又怎么会不热情高昂地去享受这权力带来的欢愉呢？
    不得不承认，权力是个好东西，让人迷恋流连。但是运用不好它，它就会反噬掌握权力的人，让掌权者自食苦果。从古至今，权力运用不当失去权力最终丧命的帝王比比皆是，尽管有前车之鉴，依然抵挡不了众人对它的趋之若鹜。
    两人很轻松的在离众人百丈外的杂草中隐藏，这里可以清楚看到人群的情况。两拨人分两面站定，中间留了很大的空场，用来比试。华山派的几百名弟子又将众人包围在内，在外侧形成了一个大圈，应该是既想给唐家人形成威慑又能防止有人突然逃跑。只见司马长兴又对着唐天元说了些什么，唐天元面色好了一些，转身喊了八个人在一旁低语了一番。这八人原先都是陆家门客，想必唐天元准备先让陆家门客去挑战华山剑阵，一方面可以保留住自己原有的实力，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其他人看看华山剑阵的变化，看能否找到其中破绽，以期能破了这剑阵活下来。
    那八人听唐天元说了一番后，都有些犹豫不决，好像还是不能下定决心就此出战。即便明知都会死，很多人也不想第一个去，能多呼吸一口空气感觉就是赚的。司马长兴拍了拍手，华山弟子中走出来八人占据了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八人的剑都已经出窍，目光都聚集在陆家原来的八名门客身上。这八人所用乃是华山小剑阵，分开看其中任何一人，都是一位武功平平之人，但几人站在方位上，共同组成华山剑阵后，八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精神容貌气质均自不凡，剑阵之威力由此就能看出一二。华山小剑阵适合围攻一到两人，司马长兴却要求唐天元派出八人应战，由此也可见，司马长兴是多么有恃无恐，自知唐天元手下的那些人根本无法从华山剑阵中活着走出来。也许，在司马长兴眼里，对方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原为陆家门客的八人，知此境况下要退缩已自不及，便纷纷拔出兵器朝着八人疾速攻去。那八人三人用刀，两人用剑，一人用鞭，一人使双锤，剩下一人则使得是一根狼牙棒。八个人分朝一个方位扑了过去，那华山弟子剑如蛟龙，每个人举起的剑高度方位一致，但八人全都蓄势不发。待陆家门客将要攻来时，八人脚下移步，向后退了一丈，八人交换方位，将所布阵法又扩大了足足一倍，这么一来，刚好像是十六人组成了两个阵法，一个阵法将另一个阵法包围在中间。
    八位门客看到自己所处位置，心中更惊，死命向外反扑，怎料那八个方位上的华山弟子，长剑乱舞，众人只觉得面前有股冰冷剑气袭来，纷纷举起兵器格挡自保。叶衾寒看那八人剑法杂乱，却隐隐是按照某种规律使用，可要说是遵循什么规律，叶衾寒又说不上来。只见八名华山弟子身形不住向前变化，圈子也越来越小。不多时，八名华山弟子与八名陆家门客的兵器就开始接触在一起。可那个阵法圈子仍自进一步缩小，阵中八人互相背对着背，一致朝外意图阻挡这围攻的八人。
    阵中八人平日里就没有共同御敌过，又怎会是平日训练有素华山弟子的对手呢。只见鲜血飘洒，那使鞭的人率先被站在巽位上的华山弟子杀死，八人立即出现了一个豁口。少了一个帮手后，七人基本没有了任何招架之力，又是几道鲜血在空中飘洒，七人的咽喉全部被横削，倒地不多时尽皆毙命。
    华山剑阵杀死这八人前后所用时间不过一盏茶，这么短的时间内，剑阵没有超过二十种变化。若按照八卦多变的原理，这个小剑阵应该有六十四种变化，杀死八人二十种变法都用不到，可以想见这华山剑阵的确名不虚传。那么分为方阵和方圆阵的华山大剑阵呢？由六十四卦而演变的剑阵会有多少种变化？这种适合两军交战的剑阵，已经落在了张青芜手里，倘若她有心一统天下，华山剑阵很有可能成为莫家军的强力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