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星苑中,风声呼啸。
叶衾寒干吃馒头也觉得很香,自从有了落崖经历后,只要有吃的,叶衾寒就觉得很开心,即便是两个馒头,他也吃的自得其乐。叶衾寒吃过两个馒头后,就躺在了锦星苑亭中的石凳上,双目紧闭。其间陆坤来了一次,喊了叶衾寒几声,叶衾寒并没有任何回应,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冷风中,石凳上,叶衾寒真的能睡着吗?
夜色平静,冷风如刀。
叶衾寒睁开眼,锦星苑中安静的让人不知所以,整个陆家上下同往常一样灯火通明,偶尔听到几声犬吠,其余都很安静。那些彻夜值守的人,看来在陆家经历过多次戒严情况,是以看上去陆家和平时并没有太多异样。叶衾寒不禁佩服起陆子皙来,他的门上宾客都是江湖人士,这些人性子多有不同,有的火热如铁,有的冷漠如冰,也有的笑里藏刀……能把这些人笼统到自己麾下效力,且能让这么多人心服口服,叶衾寒觉得这不单只是因为有钱就能做到的。
叶衾寒在灯火通明下闲步而过,偶尔碰到一些家丁,他们看到叶衾寒也就是低头装作不见,赶紧走过去忙别的。这些家丁明显也同陆子皙的宾客一样,把叶衾寒当做了凶手来看待。叶衾寒暗暗叹了口气,就往自己住所走去。刚到小院门口,十几丈外一个人影一闪,消失于转角处。叶衾寒箭一般窜了出去,眨眼间就到了十几丈外,那人影消失的地方。叶衾寒直觉上这人不会是陆子皙派来的,而很有可能就是杀害白仓鹰的凶手。
叶衾寒刚到转角处,那人影又已在远处,定睛看时,却又掩没于几栋房屋间。叶衾寒加快步伐,向着再次消失的人影掠去。叶衾寒和那暗中人一前一后,在陆家的屋顶房舍间追逐,两人几乎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丝毫响声,是以也没有其他人看到。几个起落后,叶衾寒不禁心境,前面那人的轻功竟然不下于自己,几乎能与已经死去的猴无影相提并论,看来陆家果然潜藏着高手。叶衾寒又追了一段距离,前面那人又消失了,而这次消失的地方是陆家庄的中心——陆子皙的住所。这里因为是中央,四周又有很多人居住,所以没有人把守。叶衾寒追的人到这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叶衾寒站在陆子皙门前,正纠结要不要去敲门时,陆子皙和陆紫涵开门走了出来。
陆紫涵面若寒霜,疑虑地看着叶衾寒,冷冷道:“凌公子,深更半夜你在这里做什么?”
叶衾寒刚看出这是陆子皙住所时,心中隐隐觉得像是故意被人引过来的,就像是一个圈套一样。陆紫涵这么诘问下,竟然有些难以应答,这一刻,叶衾寒被陆紫涵盯着,竟感觉自己真像是一个杀手一样。
“凌公子。”陆子皙开口了。“天色不早,早些回去休息吧。”
叶衾寒再一次回到住所,疑窦丛生。他所追的那个人怎么到了那里就消失不见,是否那个人就是陆子皙?若如此,陆子皙为何要把自己引到那里,还是陆子皙本来有其他事情刚好被自己碰到。而陆紫涵,则一直就在那里,就是为了给陆子皙作掩护,好证明陆子皙一直在房中。倘若在很是陆子皙,他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呢?在叶衾寒第一次看到他的地方,那里是一些家丁的住所。叶衾寒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能合理解释陆子皙的所有做法,他现在就在床上等待天亮,然后再去印证自己的猜测。
叶衾寒得猜测并没有得到机会来证实,因为陆家又死了两个人——陆子皙和彭博。两人全都死在各自的房中,叶衾寒听到这个消息后,根本来不及震惊,因为陆紫涵和唐晓琳率人把他的住处给围得水泄不通,那些人手执兵器,显然是不准备给叶衾寒解释的机会。
“凌云渡。”唐晓琳说气话来老气横秋。“紫涵妹妹昨天见你在陆大哥房前鬼鬼祟祟,现在你还不乖乖就范吗?”
“人不是我杀的。”叶衾寒走了出去,他明白自己说的没人会信,就如同这些人不会让他安然离开这里一样。
“你还想狡辩吗?”陆紫涵泪水涟涟,双目有些红肿。
唐晓琳右手刚握住剑,他身旁的三名陆家宾客就朝着叶衾寒扑了上去。三人均使刀,三把刀在风中破空飞旋,立志要斩叶衾寒于刀下。三人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刀刀朝着叶衾寒的要害砍去,而且这三人下手之余丝毫不顾及自己,竟是每一刀都抱着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打法。这三个人都是陆子皙的心腹,一直感念陆子皙对他们的知遇之恩,是以听到陆子皙被叶衾寒杀害后,无法忍受心中怒火,心中就只想着即使拼了命也要杀了这凶手。
刀光闪闪,在耀眼的阳光下更加夺目。三人的武功其实并不算太高,叶衾寒即便只恢复半成功力也能轻易击败他们。只是三人招招都是以命相搏,叶衾寒要想把他们击退,非得也下死手不可。不知怎地,叶衾寒竟不忍心对三人下此杀手,对敌人仁慈,就算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叶衾寒在三人的围攻下,险境迭出,稍有不虞,就可能被刀砍中。在竭力躲避三人的围攻中,叶衾寒也听到其他宾客在议论纷纷。
有的说:“这贼子功夫不错,看来隐藏功夫就是为了对公子不利。”
接着一人道:“先看看他招数,然后制住他,不能让他直接死了。”
又一人道:“有理,非把他千刀万剐不可。”
人多嘴杂,那些宾客越说越起劲,有的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叶衾寒本就有些心烦意乱,应付着三人的围攻,又听到旁边人的聒噪,稍一分神,一把刀锋已经贴到自己胸口。叶衾寒忙举掌斜斩,将这把刀夺了下来,饶是如此,他的衣服也已经被割烂。叶衾寒手中拿到了可以格挡兵器,不再一味退让,频频以刀作剑挡住两刀一人的攻势。斗了小半个时辰,三人拼命攻势仍旧不减,旁边的聒噪也越来越多。叶衾寒心中暗道一声:罢了,再这样纠缠下去终归是白费时间。右臂用尽于刀,对着左面砍来的一刀迎了上去,双刀相交,叶衾寒手中刀完好无损,另一把却折被砍成了两节。那人微一愣,叶衾寒已经一脚将其踢飞。身子借力后跃,刀身翻转,以刀柄击在被夺刀宾客的面部,那人被打出丈外,脸上鲜血横流,不知死活。
“住手!”剩下一人正要举刀从背后砍向叶衾寒,一个老妇人拄着一根拐杖被陆紫涵和两个丫鬟搀扶着站在唐晓琳身侧,叶衾寒不知她是何时来的。这老妇人一头白发,满面慈祥,精神灼烁,叶衾寒知道,这妇人就是陆子皙和陆紫涵的母亲陆老夫人。陆家生意上的事,陆老夫人从不过问,但陆家的家事,几乎都是她说了算,是以这一声命令,那名宾客立即识相的住了手,茫然站在当地,不解地看着陆老夫人。
想从背后偷袭叶衾寒的人,也许自以为能一刀奏效,他哪里知道叶衾寒那时手中的刀可以随时向后抛出,而且会准确无误的插入他的身体。一刀毙命,绝不会失手,叶衾寒有这个自信。那名宾客看不出自己命悬一线,或许陆子皙的母亲看出了,所以才及时喝住了他。
很多年长的人,看事情总是不拘泥于表面,也许这就是他们受人尊敬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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