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
刚入夏的夜晚仍旧很闷热,我坐起来,愣愣的看着窗外。
睡不着……
好热,热死了。
有某种躁热感,应该说心情上也很烦燥,所以完全无法闔眼入睡。
虽然是被僱用要来当保鑣的,但晚上还是照常有休息时间,虽然只有凌晨两点到早上六点四个小时,却是自己唯一的自由时间。
剩馀的时间,就得片刻不离的待在一个肥胖的秃头黑道老大身边。
总觉得……糟透了。
我的一生难不成就要浪费在秃头佬的身上一辈子吗……!呃,虽然他给的待遇真的不错,一个月薪水有六万元,偶尔心情好还会发红包给我。
不过我看不惯那个秃头佬的作为,不是製作毒品卖掉遗害人间,就是到处上酒店玩女人,甚至他开房间我都要站在外面守着听那比三级片还不入流的叫春声,他老子兴奋的很,我这边可是无聊到差点都要打瞌睡了阿!
算了算了算了,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快点睡吧,不然明天会没有精神。
正这么想的我又躺回床上,但真的很热,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二度爬起,想着想着,还是乾脆抓个枕头去睡浴缸算了。
要怪真的就要怪,自己没有办法跟别人睡在一起,单人房不装冷气似乎是秃头佬想要省电才这样,他老子大概是觉得冷气一个人吹太浪费,所以其他弟兄的两人房三人房都有装冷气,只有我喜欢一个人睡,所以就没有冷气吹。
幸好每个房间都有卫浴设备,刚好我的浴室还有浴缸,虽然很愚蠢,但真的会比较凉快,只要别睡到一半去踢到水的开关一切都好办。
躺进浴缸里面后,我抱着枕头缓缓的闭上眼睛,浴室里面因为贴有磁砖也安静很多,我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过不久,就有很猛烈的敲门声把我吵了起来。
「靠……这是怎样……」
我大声吼一句「做什么」,得到的回答是……
「不好了!老大被人杀了!」
听到时我愣了三秒。
回过神之后我只有一个感想。
我这个月薪水还没拿!
?
「是女人!」
「有个女人开枪杀了老大从窗子翻了出去!」
「怎么可能!这里是七楼耶!」
「快找,要嘛还黏在墙外,要嘛就一定在隔壁的房间或七楼走廊附近!」
穿好衬衫一走出自己的房门就听到其他弟兄拿着枪在走廊上奔跑,还嚷嚷要先姦后杀。
我随便抓了一个经过我的弟兄,问道:「喂,有人看到杀手长什么样子喔?怎么知道是女的?」
「没有人看到脸,但是看到了背影,不高。」他比划着,「矮你一个头,大概才165公分左右,看的出身材纤细,因为她穿着全黑色紧身衣跟有附风帽的短外套,不过也因为戴着风帽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很肯定是个女的。」
说完我就放他去追人,自己则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些弟兄都跟着他们老大许久,多少会有报仇心态,加上秃头佬十秃必有九个富,他就是很富有的那个,听说在外还有一个开贸易公司的儿子,弟兄们应该是想报了仇,还可以跟他的儿子拿点好处吧。
不过我没有兴趣,我本来就是被僱请的保镖,雇主死了,我除了拍拍屁股走人以外没有其他活了,毕竟人死了不管我做什么也不可能拿到一毛。
我走进房间想开始收行李,却忽然觉得房间里面好像有人。
「……」
忽然想到,因为保镖的工作其实我的房间离秃头佬房间并不远,也在同一个楼层,该不会那杀手不死不死就从窗口躲进我的房间吧?
但是跟她拼命我也没有钱拿阿!而且人家能够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把侵入警备森严的大楼把人杀掉,肯定是专业的,打起来一定没完没了。
「……呃。」于是我这么说:「我不想打架,因为打了也没钱领。也不想死,因为我不喜欢冥纸,也不会有人烧给我,所以行行好我让你躲,不要妨碍我收行李离开这里就好了。」
我一定是全世界最不称职的保镖吧,儘管雇主不是什么善人,但还是命一条,我保鑣没保到就算了还想藏匿兇手省自己麻烦,这传出去我恐怕会失业吧。
等了会,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是我多心吗?
我抓抓头,只好逕自开始折衣服,拿行李袋开始收拾。
外面走廊还是有很多跑步的声音,大概是找不到人吧,叫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声了。
幸好我的衣物和私人用品很少,就是简单几件换洗衬衫跟西装裤,加上毛巾牙刷什么的盥洗用品,另外就是我的生财工具,以及两把军用的黑色短刀。
我虽然身为保镖却没有枪,原因是因为枪需要子弹,自己的枪就要自己买子弹,每开枪一次等于把钱丢出去一次,打到人痛我自己心也会痛。
但我承认某些时候是很好用的,所以我都拿别人的来用。
将两把短刀藏在侧腹两边,我提起行李正想走出去的时候,却又听到敲门声。
「喂!保鑣!我们刚刚联络过老大的儿子,他说若是抓到杀手,悬赏一亿!你也快来帮忙,一亿一起分红!」
这种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黑道讲义气还是如何,现在悬赏一亿外面找人的气势愈发越盛,不过我直觉若现在提行李出去,好一点被鄙视坏一点搞不好会被围殴,只好又退回坐到床上,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阿……好麻烦,不过一亿真吸引人,若是抓到人拿到一亿,我退休金就有了呢。」
我可以买块地盖间房子当个小房东吃房租吃到老死,而且搞不好盖完房子还可以让我出国去玩一阵子,环游世界好像不错,我有点想去威尼斯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水乡泽国。
想着想着,我身后就冒出一个人了。
那杀手果然在我房间。
我看着用外面灯光映照出来的墙上影子,问道:「欸,假如你能够拿到一亿,你会想要做什么。」
然后,我感觉到我后脑杓有被人用枪指住的感觉。
「开枪的话,外面的人会衝进来喔。」我提醒她,那把枪应该没有装消音器的样子,不然就不会有人听到枪声立即发现自家老大的尸体。
她也知道枪会曝露位置,似乎退了几步,但枪还是指着我,所以我维持不动。
「你好像不常用枪的样子,不然一般而言像你这样那么厉害可以无声无息的闯进来,却不知道枪要装消音器。」
听完我的一番话,我听见她似乎将枪放置在床上,不打算用的感觉。
不过下一秒,我凭直觉弯身,同时抽出藏在侧腹上的短刀,挡下了对方的攻击。
「!」对方似乎没有料想到自己的攻击会被挡下,我将短刀换个角度,直接想要割下她的拇指,却让她缩了回去,我不气馁的用另外一隻手揍向她的侧腹,还是被她闪过。
然后,我们拉开了距离,各自落在床的左右两侧。
我站好,刚好摸到床头灯,开灯后,微弱的黄光洒开的同时,我将短刀丢出去,趁她挡下的同时衝向她,抓到她的空隙反转她的双手将她制伏,压在床上。
「好啦好啦,这下我抓到了吧,别抵抗了,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那人很死命的抵抗,而且力气以一个女人来说真的挺大的,但我在将她压制在床上的同时也坐到她的背上,两手被我反转抓住无法动弹,脚也踢不到,是不可能逆转情势的。
只是我发现,如果我不真的使出全力抓住她的手,也有可能会被挣脱,而我也没法抽出我侧腹的另一把刀给她最后一击。
看来要比耐力了,只能等谁没力或者谁先分心吧。
虽然我不喜欢杀女人,但是为了我的一亿元,我还是拼了全身力气跟她耐力赛。
为了使她分心,我开始说话:「喂,不然你给我手或脚,让我交差就好,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她不发一语,还是很努力的在挣脱我的手,但我可是两手都压着她,她不可能挣脱的。
「没用的啦,你要不要接受我的交易?不然……不然当我的女人,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她真的是很顽固,完全不理我,只是拼命的把力气集中在双手的挣脱,我叹了口气,比力气果然是我大吗,这样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你应该接受我的提议,我只要大吼叫人来帮忙,虽然分的少一点,但我还是拿得到钱阿。」
她有瞬间挣脱的动作停顿了下,我趁势说:「吶,我要吼了,给你三秒。」
「三。」她挣脱的动作变得更激烈了。
「二。」笨蛋,这样只会让你累的更快而已。
「一……」数完我立即吸气,还刻意故意吸气吸的很大声。
「好。」
在我吸气的时候,被我压在床上的人终于说了话。
虽然她只讲了一个字,但不是我要说她的声音蛮好听的,很乾净的声音,有点中性感。
「好是好哪一个条件?要我剁你手脚还是当我女人?」
「……」
她沉默了会,果然女人遇到贞洁问题还是会有所犹豫,不过如果我是你,我还是会优先选择性命,毕竟活下去比较重要。
「……女……女人。」
听的出来她是超不愿意,不过老实说我也不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虽然我是男人,但也不会想去强暴一个不愿意的女人。
看样子其实还是可以谈谈的嘛,她的身材真的不错,肌肉结实又有柳腰,不过好像没有胸部就是了。
「虽然我很想要那一亿元啦,但是我不是那种下流人,我们交个朋友,都睁隻眼闭隻眼,我放你走,你也别攻击我,如何?」
想想,最初好像也是她先攻击我,我才有所反击的,虽然我真的有一度想要那一亿元而痛下杀手啦。
但我是保鑣不是杀手,没有必要的话我是不会杀人的,特别是对方是女人。
「好啦,那我要放手囉。」
虽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但我人这么好她总该懂得感激我,就算是杀手也该有点良心,知道要知足感恩吧。
我从她身上起来,同时放开她。
不过在我起来的下一秒,我一晕跪在床上,视线变得有点难以对焦。
我……我被击中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脖子很痛,应该是后颈被重击导致中枢神经一时无法运转,就像当机那样,我的头晕到我没有办法站起来。
我凭着自己最后的意识抽出自己侧腹的短刀,用尽力气一挥,但还是被挡了下来。
然后我的眼睛终于失焦,倒在床上。
昏迷前,我只想到一件事。
下次投胎时我再也不要相信杀手有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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