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才刚亮起,阵阵的鸡鸣声便传遍了整个山坳之中。
沉睡了一夜的村民们陆陆续续的起床,出门烧柴做饭,炊烟袅袅升起,伴随而来的是阵阵孩童的欢笑声。
昨晚收留了陈天泽的钱丰年一家人比起往日来说起的还要早,还未等鸡鸣声响起,作为一家之主的钱丰年便已经叫醒了自己的老婆,让老婆起身去做饭。
而钱丰年自己则是裹着大衣,准备出门去拿些柴火,谁知道,当钱丰年刚刚打开房门,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那个本该在屋子里熟睡的客人此刻竟然蹲在门口,听到开门声之后,便直接起身,一边哈着白气一边笑呵呵道:“钱大哥,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一脸错愕不解的钱丰年愣了一下,疑惑道:“陈公子,你这是?”
陈天泽哈哈一笑,摆手道:“钱大哥,我这人有个认床的毛病,换个地方就睡不着,没打扰到你们吧?”一听此话,钱丰年才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很是能够理解这种认床的借口,一手拉住陈天泽的手,便往屋里拽,一边笑道:“陈公子这个毛病和我年轻那会是一样的
啊。”走进屋内,暖烘烘的热炕头上,已经摆着一个炭盆,一壶热水正冒着热气。拉着陈天泽坐在炕头上的钱丰年给陈天泽倒了一壶热水,笑呵呵的问道:“陈公子,咱
们这穷酸地方也没啥好招待的,公子不知道还能不能住得惯?”
陈天泽摆手笑道:“钱大哥这话说得,早几年我也是在村子里长大的,虽说冬天比不了这里寒冷,可是好歹也是农村,我的日子可比大哥寒酸多了。”
听闻此话的钱丰年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便聊起了别的事情。对此,陈天泽倒也不见怪,毕竟陈天泽身上这些衣物,一看就非同寻常,尤其是头顶的那顶帽子,更是罕见的裘皮,对于以打猎为生的钱丰年而言,自然不陌生
。所以,他们会下意识的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富家子弟。
吃过早饭之后,陈天泽依旧和钱丰年两人坐在炕头上,喝着热茶,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农户便是这样,到了寒冬腊月,总归是一年最为清闲的时候,难得自在。
才过晌午,敲门声便突然响起。
一脸温和笑意的陈天泽坐在热炕头上脸色不自然的变了一下,钱丰年对此倒是没有在意,只是和陈天泽打了个招呼,便穿鞋下地去开门。
结果不开门还好,一开门着实把钱丰年吓了一跳。只见门口此刻站着一个堪称天仙一般的美女,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袍,一头乌黑亮丽的发髻随风飘逸,精致的脸庞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了,而更让人震撼的是,
这个女子的身材极为高挑,放在北方这种男性普遍身高较高的地方依旧显得突兀。
钱丰年傻眼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而女子则是一脸温和的笑意,看着钱丰年,沉默了半晌,才唇齿亲启,轻轻道:“陈天泽在这里吗?”
“在,在的,在在在。”钱丰年有些语无伦次了,急忙点头,转过头刚想喊一声,却发现陈天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只见陈天泽一脸无奈笑意的看着突然造访的女子,道:“这么快?”
“你以为呢?”
女子轻轻瞪了一眼陈天泽,然后看着目瞪口呆的钱丰年,笑呵呵道:“这位就是大哥,我可以进屋吗?”
一直陷入呆滞状态的钱丰年被陈天泽捅了一下之后,才急忙回过神来,点头让开了位置,道:“姑娘快请进。”
走进屋子后,钱丰年识趣的跑到后厨去,招呼妻子张罗丰盛的饭菜,只留下陈天泽和突然造访的女子,坐在炕头上。
“不着急?”
等钱丰年离开后,女子才坐在陈天泽的对面,注视着陈天泽,一脸平静。
陈天泽看着这个匆匆从帝国的最南端赶往北边的休宁宫大祭司,轻轻摇头道:“现在不急。”出乎意料,这位一直极少路面的休宁宫掌控者姜楚姜大祭司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只是学着陈天泽的模样,盘膝坐在炕头上,将冰凉的脚趾放在被窝里,一边
笑道:“你这个当家的都不着急,我就不催了。”
陈天泽欲言又止。姜楚只是摆了摆手,道:“你的心思我很清楚,这次北上,你想做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救出洪荒家族一家,只不过在北上的途中被强加了很多东西,虽说势力庞大
了不少,可是终究不是你想要的。”
陈天泽平静的点了点头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想拉扯太多人,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是我的出现必定会引起更大的阻力。”
“明白,树大招风。”
姜楚莞尔一笑,低头看了一眼很快便热了起来的脚趾,平静道:“这次没能留下郝连菩萨,以后肯定会有更大的麻烦吧?”陈天泽摇了摇头,道:“留不下就留不下了,虱子多了不痒。一路北上的途中郝连菩萨积攒的那点家底早就被败光了,接下来就看裁决者内部会不会出现什么猫腻
了。”
姜楚点了点头。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昨晚那一战,一路上都显得疲惫不堪的陈天泽将郝连菩萨引到了这里之后,就一直在等,在等那一道淡淡的气机牵引,引来了自己最大的一张底牌,也就是休宁
宫的大祭司姜楚。
只可惜,郝连菩萨在得知自己毫无胜算的那一刻,便开始疯狂逃窜,结果可想而知。
沉寂了半晌之后,一路风尘仆仆的姜楚突然咧嘴笑了,指了指已经红了的脚趾,道:“我都好久没有睡过热炕头了。”
一笑倾城。
陈天泽傻眼了半晌,才痴痴呆呆的说道:“那咱们一起睡。”
刚刚端着饭碗走进房间的钱丰年无意间听到了这句话,立马又端着饭碗退了出去。
——
冀州以北的西沣镇城头上,一名身着铠甲的中年将领站在城头上,看着北边浩浩荡荡的大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站在中年男子身边的年轻人,正是如今已经被冠以人屠称号的聂荣。
只见一身精致甲胄的聂荣指了指城头下方密密麻麻的大军,沉声道:“一万步卒,今天起,归你了。”
“信得过我?”
“信得过!”
中年汉子哈哈大笑,道:“痛快!”这一日,整个冀州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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