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契机

    碗灵头顶的虚影大概持续了三息时间，便缓缓消散了，此刻周围的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修行因果法则到了高深境界，神体的某些特定位置会出现一些特殊纹路的，有些在眉心，有些在丹田，情况不一，所以对于这一变化，围观者更多的是新奇，对
    此并没有多想。只是骨山被碗灵吸收，就由不得他们不好好琢磨一番了。在以往，骨山最多只是脱离了因果法则而坍塌下来，像是这种情况倒是首次出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没有人能够搞清楚，即便是高台下的十二因起，也是各有所思。
    巫启子对此想得最多，他第一个考虑的就是碗灵和冥界的关系，只是碗灵绝对不是魂冥，是真真正正的生命个体，让他排除了冥界奸细的可能。随后巫启子又想到了碗灵也许是某个冥界大能的转世，可究竟是什么大能可以衍化“戌狗”的影像，这让他实在想不通。而且即便如此，碗灵已经算不得冥界中人
    ，不用再考虑他心怀叵测的危险。
    巫启子最后只能则将此归结到了魔咒之上，可惜他对此了解的实在不多，巫典只有巫祖可以参悟，他们这些十二因起，只能从旁耳濡目染而已。
    十二因起收敛心神后，纷纷来到高台之上，意外发现碗灵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源魂异常不稳，魂能杂乱，似乎在拼命的维系着什么。
    他们都已经知道碗灵身怀魔咒的事实，不敢轻易探出魂识来感应，给碗灵喂食了几颗丹药后，巫启子便将他带下高台。本来随后还有其他程序要走，可如今的情况只能暂时搁浅了。其中一位因起号召所来的祖落族人，有意于碗灵的女子可以留下身份姓名，一切等碗灵恢复之后再
    说。
    这一句话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不管最后的景象如何奇异，可碗灵毕竟吸收了高达两百米骨山的因之元素，如此资质简直闻所未闻。
    一时间报名者纷至沓来，挤得启蒙广场的高台险些坍塌掉。
    碗灵被送回自己的屋舍时，源魂仍旧虚弱，但已经好了很多。巫启子趁机问碗灵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碗灵估计一番，推算大概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巫启子得到讯息后，嘱咐巫珊继续照顾碗灵，随即便离开了。巫祖已经传讯召集十二因起，他要马上赶回。随后的日子本来平凡无奇，可就在巫珊照顾碗灵的第二天，她的因之体却骤然下降到了一千因以下，足足减少了一半之多。按照这种程度，也许转过天来，她就
    将被驱逐出祖落。碗灵得知这一事实后，看着巫珊苍白的脸蛋，有些于心不忍。可就这么让她走掉，巫珊的命运也就算是彻底被注定了，即便是因之体不再下降，也定然失去往日
    的光环，终日活在各种有色的目光下。
    “巫珊，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事到如今，巫珊反而变得平静了。
    “没有了，除了求您不要去找明月姐外，我其实只希望我的父母不要为此受到牵连。”
    “你的父母在哪？”
    “他们已经不在了，不过祖坟上供应着的因锁枷可能会被摘去，这样他们转生巫族的可能性会很小，所以……”
    碗灵点点头，又道：“若是我娶你呢？”
    巫珊笑了笑，却很勉强：“以您的身份当然可以做到，只是那样别人会更加看不起我。”
    “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吗？”
    “我可以不在意，可是我的父母会在意。”碗灵知道巫族人的想法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也不勉强，但要求巫珊在自己痊愈这段时间内不要外出，以免被人发现她体质的变化。巫珊对此自然没有异议，
    也知道碗灵是为了她好。
    碗灵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希望能够尽快掌握因之劫成型、进化、衍变的过程，并且尽可能的同九葬石取得联系，从中获取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随后的日子里，碗灵要来了巫珊所修行的功法，第一次开始了因果法则的修行。
    在修行的过程中，碗灵发现其实他本身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自己能够被巫族看重，也许完全就是因为九葬石的缘故。
    如果不能沟通九葬石，让它为己所用，即便是日后开启巫典，可能都将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在坚持了不到十天的因果法则修行后，碗灵果断放弃了，转而努力沟通三颗九葬石。
    不知不觉间，碗灵进入了空灵之境，这种状态下的源魂更利于观察自身的变化。
    静心感悟下，碗灵发现被两颗青冥光团包裹的源魂异常稳定，看不出任何变化，反倒是最上方的那一颗有些异动。
    骨山化成的粘稠物仍旧附着在源魂表面，已经在逐渐压缩源魂的过程中固化。封闭的源魂阻碍了九葬石气息的外放，让三角平面变得有些不稳。
    三股气息交融的平面内，由于彼此间气息强弱的差异，时刻闪现着不同的异象，这些异象碗灵看起来都很眼熟，依稀辨认之后，碗灵发觉那是三种不同的图案。
    第一个是一根圆柱，很厚重的模样，碗灵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但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第二个是一条锁链，隐现着刺眼的光芒，同样熟悉，好像自己同它之间的记忆隔着一道薄薄的屏障，只需要一个契机就会想起。
    第三个是一只碗，看起来很空灵，是三种图案中影像最模糊的一个。碗灵曾经在梦境中见过一只很类似的碗，但却搞不清楚它们之间的联系。三种图案彼此交错展现，感觉很飘忽不定，似乎在自己的魂海中找寻着什么，但随着逐渐远离自身九葬石的方位，图案的轮廓慢慢难以维持，又被后来出现的新
    图案所取代。
    不知观察了多久，碗灵只感觉外面的巫珊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好像已经很多天过去了，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却不忍心打扰。
    碗灵正要退出这种感悟时，蓦然间的一个想法让他心神颤栗。碗灵发现，那只碗的图案，依稀正是自己源魂最初时候的模样。碗灵感觉自己已经找到问题的关键，契机似乎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