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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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开始,钟家的年夜饭也拉开了帷幕,一道道精美且饱含深意的菜肴陆陆续续地上了桌,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耳边是熟悉的背景音。
“花开富贵,锦绣中华......”
照例,钟父站起身,举杯在杯壁上轻轻一敲,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堆话,众人的掌声鼓得震天响,很是捧场。
原本秦景文杯子里是和钟轻斐一样的红酒,只不过,钟轻斐眼疾手快,将它换成了橙汁。
秦景文见状,凑到钟轻斐耳边,小声询问:“姐姐,不喝酒不要紧吗?”
“没事,你看我大哥也不喝酒。”
虽然,钟轻绪不喝酒是因为待会儿还要去医院给宁沅送饺子,但,钟轻斐才懒得管呢,喝不喝酒的,无所谓。
何况秦景文这酒量,一喝就醉,还是别喝了。
秦景文点了点头,他也怕自己喝了酒之后,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而且还得守岁呢。
餐桌上的氛围其乐融融,钟父显然是喝嗨了,话也变得多了起来,钟母宠溺地看着他,三兄妹各吃各的,有时候互怼几句,有时候聊聊各自接下去的工作计划。
电视屏幕里已经出现了好几个斐然的艺人,钟轻斐笑得不怀好意,贱兮兮地问钟轻然。
“钟轻然,怎么没去上春晚啊。”
“哟吼,妹妹,你哥哥我,可还不够格哈,别阴阳我,”钟轻然吞下口中的排骨,瞥了眼钟轻斐,接着说,“难道还是我不想去嘛?”
“二哥,别妄自菲薄,万一明年就上了呢。”
“妹妹,这算是你这两天说的唯一一句好话了,借您吉言,我敬你一杯,都在酒里了!”
说着,钟轻然一口气干了面前的一杯白酒。
看得出来,钟家人的酒量也是遗传的。
......
年夜饭接近尾声,一碗碗热腾腾的饺子被端上了桌,钟轻斐的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最右边的那碗上面,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端着它,放在了秦景文的眼前。
“你吃这碗。”
“嗯,好,”秦景文乖乖接受,“谢谢姐姐。”
这碗里面,可是有今年的幸运饺子在的,她特意在包饺子时,做了个小小的记号,确保一定要让秦景文吃到。
钟轻斐一边吃着自己碗里的饺子,一边用余光偷瞄着秦景文的动作,相较于他们几个人的进食速度,尤其是钟轻然的狼吞虎咽,恨不得一口气吃完,秦景文吃得那叫一个慢条斯理。
“妈,我算是看出来了,秦景文他包的饺子比我们包得像样多了。”
钟轻然吃完碗里形状各异的饺子,发现,正常的好看的,必定是秦景文包的,其他歪歪扭扭的,出自各个人之手,各有各的丑。
“你也不看看是谁教的,你妈妈教的好嘛。”
钟母骄傲地扬了扬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油然而生。
“嗯,”钟轻然举起大拇指,狠狠夸赞,“妈妈你真是个好老师。”
心里想的却是,他们家终于有一个会包饺子的人了。
眼见着,那个拥有特殊印记的饺子,已经被秦景文夹起,放入口中,咬下,钟轻斐暗自握拳庆祝。
秦景文诧异地看着露出半个真身的金币,转过头对上了钟轻斐似笑非笑的眼眸,只见她振臂高呼。
“耶!秦景文吃到了幸运饺子!他是幸运星!”
“恭喜小秦!”、“恭喜景文!”、“幸运幸运幸运!”......
恭喜欢呼声此起彼伏,满室雀跃,大家都为秦景文吃到幸运饺子而感到开心。
秦景文的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层雾气,心里酸酸的,像热水沸腾的瞬间,咕咚咕咚的,只冒泡。
“谢谢。”
钟轻斐望着秦景文的眼睛,无比真诚地对他说:“秦景文,明年你一定会好运连连。”
“嗯。”
秦景文想,遇见钟轻斐,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吃完饺子,钟父清了清嗓子,咳了几声,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三兄妹心领神会,伸手接过了压岁钱。
钟母将手中剩下的一个红包,塞到了秦景文的手里。
“小秦,新年快乐,岁岁平安。”
“谢......谢谢叔叔阿姨。”秦景文竭力压制住喉咙里的酸楚,点头称谢。
“不用这么客气。”
所有流程走完,钟轻绪提着食盒出门找宁沅,钟父钟母看了会儿春晚,实在撑不住,便回房睡觉去了。
钟轻然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一个节目,吐槽一个节目,嘴像是机关枪似的,突突突。
钟轻斐被吵得头疼,索性拉着秦景文去屋外,玩仙女棒,躲清静。
室外温度有点低,两人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围巾、手套一个不落。
京市禁烟花后,钟轻斐每年都只能玩仙女棒过瘾,她抽出一根递给了秦景文,自己也拿了一根。
秦景文呆愣愣地望着手中的仙女棒,他对春节的记忆,小时候是窗外噼里啪啦的烟花声,长大了是冰冷的夜晚,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打火机“咔嚓”“咔嚓”地响了好几声,火焰总是被风吹灭,钟轻斐不悦地皱了皱眉。
秦景文拉开外套拉链,拢在身侧,为钟轻斐挡风。
“咔嚓”。
蓝色的火焰在两人之间亮起,一点点燃烧着仙女棒的顶端,“滋滋滋”,银色火星在黑夜中忽地迸发,钟轻斐高举着仙女棒,在空中胡乱地画圈。
烟火照耀着钟轻斐欢乐的脸庞,秦景文看得入了神,她是如此天真,热爱着世间所有的事物,她就是美好本身。
钟轻斐蹦蹦跳跳,对上秦景文专注的视线,只此一秒,仙女棒的火焰燃尽,周围再次陷入黑暗。
秦景文抓住钟轻斐的手腕,将人拉入怀中,手臂紧紧地环绕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肩膀,身体微微颤抖。
钟轻斐抬手抚上秦景文的脑袋,安安静静地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爱哭呀。”
钟轻斐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实则满是溺爱。
秦景文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遇见钟轻斐之前,他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只在最难熬那段时日,哭过一两次。
但遇见钟轻斐之后,他似乎变得脆弱了,动不动就落泪。
原来,被幸福包围,真的会忍不住哭泣。
“小哭包?大哭包?”钟轻斐轻笑一声,语气温柔,“真是个小孩儿。”
秦景文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哽咽道:“我不是小孩了。”
“嗯,你说不是就不是。”
秦景文好像也只是在她面前比较像小孩儿,其余的时间里,成熟得不像是二十岁的男生。
在钟轻斐的印象里,二十岁的男生,幼稚、自恋、狗都嫌,比如钟轻然就是一个典型。
但,秦景文一点儿都不这样。
秦景文后知后觉有点羞赧,慢慢的放开了钟轻斐,磕磕巴巴地说:“姐姐,继续玩吗?”
“玩啊,还有一大盒呢。”
银色烟火重新在空中燃烧,伴随着硝烟味,一根接着一根,钟轻斐玩得乐此不疲。
往年的她,似乎并没有这么开心,是因为陪伴的人不同吗?
她点燃了最后一根仙女棒,在最后的火光中,偏头吻上了秦景文的唇。
如果说,三个多月前的钟轻斐,对秦景文是一时的兴趣,那么现在,她竟然有一瞬间地渴望起了永远。
秦景文的脑中,像是有绚烂的烟花在绽放,是梦,又如何。
钟轻斐是真是存在的。
他小心翼翼地回应着钟轻斐的吻。
回到家中的两人,脸被冻得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嘴巴也红红的。
钟轻然眼皮都懒得抬,像吃了三大瓶陈醋,幽怨道:“还知道回来呢,我以为你俩在外面当冰雕呢。”
“哥,我知道你羡慕,但别太羡慕。”
“哼,”钟轻然一个弹射起身,气鼓鼓地往楼上走去,“你哥我走了,你们自己看。”
临近零点时,主持人们说起了辞旧迎新的拜年贺词。
“伴随着热情澎湃的歌声,沐浴着繁花似镜的春光,我们要和这极不平凡的一年说声再见了。”
“......”
“零点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春天的脚步声,已经慢慢地走到我们身边。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过年好,拜年啦,新春快乐。”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新年的第一秒钟声,在喜气洋洋的热闹声中,钟轻斐握着秦景文的手,说了声:“新春快乐。”
“姐姐,新春快乐。”
秦景文在心中默默补充完整,想对钟轻斐说的话语。
“新的一年,请多多指教,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会持续多久,我希望是永远,但如果是短暂的一瞬,也无妨。
是你,让我知道太阳真的能照进黑暗。
我看过很多脑残的剧本,说的是救赎,那时候的我不懂,为什么一个馒头,甚至一个微笑,都能成为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我不相信神仙会下凡拯救泥潭中的蝼蚁,但,蝼蚁窥见天光,会努力地向上爬。
我想,终有一天,我会慢慢地走向你,如果那时候,你还想要我,如果那时候,你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我会在,全世界的中央,向你,诉说我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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