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文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在楼下抽烟的林缊月。
“林小姐。好久不见,怎么突然跳槽到我们周氏了?”
“副总,”林缊月缓缓吐出口烟,“看来你对周氏人事变动似乎不太熟悉。”
周佳文这才记起有项目和西林合作,在这看见她也不足为奇。林缊月样貌清纯,肤色白皙,抽烟时却徒生冷清的疏离感。
周佳文看得心里犯痒,“还有烟么?也借我一根。”
林缊月这也是和别人借的,摇摇头,“直走左转有家便利店。”
周佳文戒烟多时,现在又犯瘾了。把她手里的烟夺来抽了口,发现是爆珠的,咳嗽好一阵,嫌弃地还给她。
“你喜欢这种的?这么凉。”
林缊月皱眉捏在手里,默默掐灭,正打算扔,周佳文拦住她,“哎,别着急走。”
“干什么?”林缊月回头询问。周佳文虽生的好看,五官和周拓六分相像,但败在笑时过分张扬的眼角。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周佳文问她,“今晚肯赏脸吃个饭么?”
“没空。”林缊月经过上回的经验教训,扯着员工卡就上楼去了。
烟没抽够,又在门口遇见个疯子,林缊月心情萎靡,趁午休去茶水间煮咖啡,隔着层玻璃,正巧看见有群人从会议室散出。
她抱臂等着,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人群中那个身影。被众人簇拥,正低头和秘书说着什么。
条纹西服马甲贴和腰际,挽到手肘处的袖口,随意露出具有力量感的手臂。
衬衫领口处的暗色斜纹领结却打得有点歪斜。
林缊月心情好些,勾起嘴角欣赏他胸前那枚蹩脚的温莎结。
这还是今早她系的。
那时她还在床上赖着不起,周拓已经对着镜子套好衬衫,戴上手表,正拉开抽屉拿出领带。
林缊月突然不困了,床也不想再赖下去。踮脚起身走到周拓旁边看着他打。
两人在镜子面前,林缊月白玉般的肌肤从粉色真丝睡裙中裸露出,上面布满红痕,周拓却西装革履。
林缊月心痒痒的,周拓这幅模样,更让人有想侵犯的欲望。
周拓也任由林缊月这样盯着,穿过领结,收紧,又扣上马甲扣子,转头把她的吊带扯上去一点,“当心感冒。”
林缊月“哦”了一声,得寸进尺地凑上去,“昨晚撩我裙摆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这么说?”
周拓自顾自整理衣领,听见林缊月继续控诉的声音。
“你不仅撩我裙摆,还在我身上留了这么多痕迹,我今天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穿上衣服就能盖住了,他昨天还特意挑地方留的。
周拓懒得理她,林缊月拉过他的领带,像得不到关注的小孩寻求注意,周拓没设防,踉跄被她拉下身子。
面对着面,额头差点撞到一起。
周拓无奈:“林缊月。”
林缊月倒是笑得很开怀,手顺着领带爬上去,“哎,你这个打的不对。我给你系个英式的温莎结。”
她把周拓系得平整漂亮的结给拆开,左边绕过右边,从上面穿过去,再绕一圈。有时还停顿想一想,退回上步,再重新绕过,最后勉强系成。
周拓对着镜子看,意料之中的一个丑结。
“哦。这就是你在英国生活了六年,学会的正宗温莎结。”
林缊月嘿嘿笑,“对呀,我看他们就是这么系的。不懂了吧?我在英国待的比你久,这你就要听我的了。”
茶水间里,林缊月暗自欣赏自己今早的丰功伟绩。不料周拓在人群中抬头,隔着那层薄透玻璃,两人的视线在咖啡味香气中交汇一瞬。
咖啡好了。林缊月转回来,从公用冰箱中找出自己的全脂牛奶,拧开盖子,倒入其中。
过了会儿,推门声响起,熟悉安神的檀香味。林缊月深吸一口,被抢烟烦扰的坏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来下办公室。”
“不去。”
那人咚咚敲了两下大理石台面,“签好字的文件不要了?”
林缊月把牛奶盖子拧回去,“其实你给张秘书也是一样的。”
“也可以。”周拓看她打开冰箱,把牛奶放回去,“但你不知道么,张秘书被派去出差了。他的话你最少得等一个礼拜。”
“我听说,你急用那份场地许可?”
林缊月只好端着咖啡跟周拓上到顶层。她的午休时间,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
林缊月跟在周拓后面,“周总,我的时间也很宝贵,请快点给我。”
周拓把她带进办公室,从第一个抽屉里拿出文件摆在桌上。
林缊月伸手去拿,周拓按住不给。
“你刚刚叫我什么?”
“周总。”林缊月不以为意,“您不满意?”
那个领结实在有些过于蹩脚。刚刚林缊月还在欣赏,现在却忍受不了。
她伸手抓住领带,这回周拓没让她拉下去,倒顺着她的靠近捞住后腰,往前一带。
他们之间呼吸可闻。
林缊月评价:“职场性骚扰。”
周拓低头看她,“嗯。等下就把投诉邮箱给你。”
林缊月没去理会,捏着结解掉,嫌弃地说:“打的这么丑,没人提醒你拆了重系么?”
周拓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轻笑,喷出的鼻息洒在她的脸上,“他们不敢。”
今天开会时,好几次都看见大家欲言又止的模样,估计是话在肚子里绕着跑了几圈,愣是没敢说出口。
林缊月拆掉重打,通勤路上搜了教程,看过几遍视频,眼睛会了手还没学会,到第三个步骤就不对劲了。丑结逐渐现行。
她放弃甩手,“不打了,你自己来吧。”
周拓手要松掉,她突然又捏回领带,狠狠一扯,周拓这回被拉得又弯腰又低头,脑袋就凑在她眼前。
林缊月对着周拓薄唇轻啄一下,松手时眼里尽是做了坏事的笑意,“嘿嘿,又反悔了。”
周拓脸色暗下,但林缊月心情更佳,原来欺负周拓这么好玩。
她亲完就跑,但周拓腰上的手根本还没松开,所以她在动作上仅仅只是回缩了下。
周拓扣住她的后脑勺回亲,片刻等到她的呼吸变急促,才放手。
两人相视喘气,林缊月擦掉口水,控诉他:“你把我的嘴都亲肿了。”
周拓肺活量好,连呼吸节奏都没变一点,给她提出建议:“涂点凡士林。”
林缊月剜了他一眼。
以前的时候周拓也喜欢拉着自己在校园楼道里接吻,林缊月不太喜欢,总怕被人看见。每次亲完她都叫罪魁祸首陪她去厕所照镜子。
周拓只能站在外边,听见林缊月埋怨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你又把我亲肿了。”
每次他都会理所当然地说,“用你笔袋里的凡士林涂一下。”
林缊月那时总忿忿地想,再亲我,我给你满嘴涂成猪油。
周拓把她唇上的水光用大拇指擦掉一点,语气有丝无奈,“林缊月,你又抽烟了。”
林缊月想到回忆,眼神就柔下一点。没反驳,只是悄悄踮脚退后,鬼鬼祟祟伸手拿走那份文件
“对呀哥哥,你偷我冰箱上的两包烟还没还我呢,这怎么说?”
“你过来我就还给你。”
林缊月过去才有鬼。
周拓盯着她小碎步后退在后退,靠近门框,然后一个转身,开门就逃。
等到看不见身影了,周拓才轻笑声,好整以暇地转身去系领结。
安静空旷的室内,敞开的玻璃门。突然不知从哪传来一阵掌声。
“好一场甜蜜的办公室恋情,大哥大嫂这样恩爱,周叔叔知道么?”
周拓面不改色,依旧自顾自打领带,等到系成一个整齐的温莎结,才转过去看这位不速之客。
“周佳文,你来这里做什么?”
“明知故问。”周佳文打量周拓,想借此推断他心中所想。
“昨天张秘书应该狂打你电话了吧?你还不知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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