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凯尔斯在跟白悠说明沙峡谷发生的事情时,一道毫无情绪的声音打断他们。
「悠、凯尔斯。」
一看到对方是梨,凯尔斯吓得赶紧将她接进来。
凯尔斯受不了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看着凯尔斯:「我好想你。」
凯尔斯一时之间无语了,随后开口说道:「我说你啊,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让你待在军棚里。」
梨凝视凯尔斯不发一语。
白悠走到梨的面前,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你来了也好,让你一个人待在皇宫也让我不放心。」
「嗯。」
凯尔斯凝视梨淡漠的眼神,他怎么有种他们很好唬弄的感觉?
看到梨出现在军营,白悠不免担心在附近札营的燄玥。
他叮嚀道:「梨,记住了,除非我或凯尔斯带着你,否则不可以出去营帐。」
「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裴飞带着燄玥的命令,直接走进军营。
裴飞第一次看到梨,笑着说道:「想必这位应该就是芬德志的公主吧?」
白悠和凯尔斯的脸色瞬间刷白,没想到裴飞直接走进来,幸好梨背对裴飞,否则她的身分曝光可不得了。
凯尔斯绷紧神经,牵着梨的手:「我先带你进去。」
裴飞好奇为何凯尔斯他们如此紧张,不过他没有提出疑问,反而说道:「真是保护过度。」
这个时候,裴飞还不知道,比起凯尔斯,燄玥的佔有欲和保护欲超越了人的极限,简直疯狂到不行。
然而,这是后来的事情了。
在凯尔斯将梨带进去后,裴飞对白悠说道:「未来的战斗中,我方会跟芬德志一起共进退,一起打败亚倚斯国,杜绝后患。」
白悠浅笑:「我知道了。」
裴飞的眼神意味不明地说道:「还有,我想皇上已经在怀疑芬德志公主,说不定我国下一秒就与芬德志拔刀相见了。」
馗瑾从京的口中知道梨也来到军营,太想念梨的他,走进军棚时,刚好听到这番话,他说道:「那么我该感谢你的提醒了,裴飞。」
裴飞笑着说道:「哪里,不用客气。」
馗瑾绕回刚才的话题:「帮我跟燄玥说一声,军事讨论就订在后天吧。」
「我会回去稟告皇上的。」
馗瑾已经迫不及待去看梨了,讨论完正事之后,对白悠说道:「白悠,送客。」
白悠请裴飞先行:「走吧,我送你。」
看到馗瑾如此急切的模样,裴飞笑道:「好。」
裴飞轻松自在地回到风凝国的军营,走进燄玥所在的军棚。
燄玥抬眸看了裴飞一眼,低头继续看书:「事情交代完了?」
「是啊。我也目睹芬德志公主的背影了。」
燄玥微蹙眉宇:「馗瑾他们怎么将女人带到军营去?」
裴飞笑意极深:「你在担心芬德志公主吗?」
燄玥冷冷地睨了裴飞一眼,裴飞马上说道:「是、是,是我说错了,您一心系在红铃身上,怎么可能会担心其他女人呢!」
燄玥不打算理会裴飞的调侃,他问道:「馗瑾怎么说?」
「他说后天讨论军事行动。」
「我知道了。」
难得,凯尔斯安分守己地待在军棚,没有斗志激昂地继续操练。
梨认真地研究手上的绷带要如何缠绕凯尔斯的伤口,语气平復地说道:「凯尔斯,不要乱动。」
凯尔斯任由梨处理自己的伤口,发现梨这阵子懂了很多知识,但是依旧是那张面瘫脸。
凯尔斯一手支着脸,注视认真的梨:「梨,你依旧是那张一号表情。」
梨终于替凯尔斯包扎完,抬眸问道:「一号表情是什么?」
「没有表情。」
梨了解道:「喔。」
「……」
打发完裴飞而走进来的馗瑾,一看到梨便很笑得合不拢嘴。
馗瑾充满慈父的笑容:「梨。」
看到馗瑾那张充满慈爱的脸庞,凯尔斯一脸无趣,只见梨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了。
梨的表情依旧懵懂地凝视馗瑾:「馗瑾。」
馗瑾马上叮嚀道:「梨,你在军营要小心一点,你没有戴假人皮,因此出去外面记得穿上斗篷,戴上连身帽。」
梨理解了:「嗯,对不起,给馗瑾添麻烦了。」
看到梨如此懂事,馗瑾感动:「哪会添麻烦,你又不是凯尔斯那个浑小子,怎会添麻烦呢?」
凯尔斯抗议一声:「喂。」
只见高大魁武的馗瑾轻松地抱起娇小的梨开始转圈圈,凯尔斯彻底无言,脸全黑了。
凯尔斯没好气地撑着脸:「……」
这个傢伙真的很想要一个女儿。
馗瑾从京的口中得知梨前不久生了一场大病,问道:「梨的身体有没有好点了?」
「嗯,託了京的福。」
「那么你有没有跟她说声谢谢?」
梨淡淡地微笑:「嗯。」
「小公主真乖!」
馗瑾没有忽略凯尔斯听完对话后,默默地走出军棚的身影。
凯尔斯走出军棚,一抹高雅的身影便映入眼帘,京身穿一袭俐落又不失高贵气质的军服,认真严肃地发号口令,严格地训练士兵。
凯尔斯默默地倚在树下,凝视京好一会儿,直到她休息时,凯尔斯才走上去。
「京。」
正在擦拭汗水的京凝视凯尔斯上半身包了一层绷带,她关心道:「凯尔斯,你的伤不要紧吧?」
凯尔斯微蹙眉宇:「是那些大臣小题大作,你才赶来的吧。」
京笑了一声,没有否认:「你没有大碍就好,你先好好养伤吧,这阵子由我上战场。」
凯尔斯的眼眸噬起血意:「不了,下一场战斗由我打先锋,我要亲手了结唐超那条狗命!」
京从白悠的口中得知凯尔斯在沙峡谷的战斗中被夹击,幸亏凯尔斯反应迅速,加上馗瑾立即赶上杀死士兵,他才受了伤,否则他的人头早就落地了。
京微蹙眉头说道:「没想到唐超这么阴险。」
凯尔斯说道:「有一半是我太大意了。」
「还好你没事。」
凯尔斯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他得回去照顾梨,虽然他总是不承认自己拥有奶爸的潜质,但是浅意识总是主动身兼照顾梨的工作。
「谢谢你,京。」
京怔怔地看着凯尔斯的背影。
「多亏你,梨才活下来,谢谢。还有,有空的话就多休息吧。」
京淡淡地笑了,那抹笑靨足以让男人倾之,然而凯尔斯却始终无动于衷。
士兵们看了摇头叹气:「唉,真是暴殄天物。」
直到下午,天气骤然转变,蔚蓝的天空被乌云密布取而代之,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不到一会儿大雨滂沱。
当馗瑾他们正在讨论军事时,梨穿上斗篷,戴上连身帽,走到离军营有些距离的梨树下,眼神空洞地凝视被雨濡湿的白色花瓣。
这时,原本正在锻鍊的燄玥被雨滴淋到身子时,才发现下雨了,将剑收到剑鞘,正要进军棚时,看到梨的背影。
燄玥停下脚步,注视那抹消瘦的身影。
那抹柔弱的身影彷彿跟记忆中的红铃的身影重叠。
是下雨天……
燄玥握紧拳头,走进军棚里。
对军事讨论完全没輒的凯尔斯,发现梨不在,马上走出军营,在不远处看到梨,松了一口气。
凯尔斯替梨撑纸伞,轻声斥责道:「你不怕感冒吗?」
「凯尔斯?」
「馗瑾和白悠在处理军事,我来找你。」
动头脑的事情,他就是不行,他向来都直接用拳头的。
梨淡淡地应了声:「嗯。」
凯尔斯看着梨那张面无表情的容貌,像个活死人那般,一直没有任何情绪。
凯尔斯说道:「回去吧,别待在这里,淋雨淋久了,会冷的。」
梨凝视凯尔斯。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凯尔斯,冷,是什么?」
凯尔斯瞬间愣了,脑袋一片空白。
看到凯尔斯眼神闪过一丝难受,梨靠在凯尔斯的身上:「凯尔斯,多陪我一下吧。」
凯尔斯一手搂住梨的身子:「……嗯。」
雨,淅淅沥沥下着,正在军棚里的燄玥凝视照片中的那张笑顏。
过了好几个月,他依旧想念她,疯狂地思念,也渐渐地了解对她的情意,但是都太迟了。
假如事情重来的话,或许他可以避免更多伤害,也不会让红铃摔下悬崖,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照片中那抹甜美的笑靨,成了他心头上的刺。
每当雨天时,梨总是没精神,而且显得疲倦许多,将梨带回军棚的凯尔斯向白悠说明梨的身体状况。
白悠的神情显得凝重:「我知道了。」
凯尔斯一脸焦躁地问道:「梨的病可以治好吧?」
「这是精神疾病,很难治好,得花一段时间。」
凯尔斯难得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梨恢復健康。
「明天风凝国的军事行动说明就交给你了。」
凯尔斯傻眼了。
白悠暗自责怪自己对于梨太疏忽大意了:「梨的疾病似乎不简单,我得好好了解才行。」
凯尔斯结巴:「你、你没有搞错吧?」
白悠瞪了凯尔斯一眼:「你都已经当将军这么多年了,也该尝试说明军事行动。」
「呃……」
现在演变成什么情况?他怎么不明白?
翌日,凯尔斯直挺挺地站在军棚中央,面对馗瑾和燄玥等人。
军棚内的气氛压抑又凝重。
然而,白悠跟他说明的军事活动,他根本记不得半字:「因为这样,所以那样,如此一来就是这般。」
坐在一旁的燄玥,锐利又带着杀气的眼眸直射馗瑾。
馗瑾无奈:「白悠呢?」
「跟梨在一起。」
馗瑾更加无奈:「叫他回来。」
凯尔斯像是解脱一般,回答得极快:「我知道了!」
燄玥不经意地问道:「什么时候你有个女儿?」
馗瑾和凯尔斯瞬间沉默。
馗瑾说道:「我想,这件事情等到白悠回来再说吧。」
看到芬德志的人有意撇开这个话题,燄玥更加怀疑梨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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