燄玥命令李格和裴飞暗中调查水家的事情,空间时亲自到紫喧厢探视病弱的水柔。
这天,燄玥来到紫暄厢,看到水柔渐渐红润的脸色。
「好些了吗?」
水柔微笑:「是的,谢谢皇上关心。」
「没事就好。」
因为中毒的事情,她和燄玥才有了交集,但是红铃被诬陷的事情,却让她无法置之不理。
「皇上,关于红铃的事情……」
燄玥冷淡地说道:「我不想从你的口中听到关于红铃的任何事情。」
水柔愣了,想起燄玥的母妃是被其他嬪妃下毒杀害……
她之所以中毒,不用想也知道是水禹做的好事,不惜伤害她,也要让红铃背负这一切!
一想到这里,水柔为自己的无能,感到不甘心。
燄玥没有忽略水柔任何一分神情,明知故问:「怎么了?」
原本紧紧握住的拳头,渐渐松开,水柔淡淡地说道:「不,没事。」
燄玥不追问,只是不带任何感情说道:「朕会让御医好好的诊断你的身体,不会发生事情的。」
水柔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变了个人似的,不自觉地露出那抹苦涩的笑:「……谢谢皇上。」
像是陌生人般的体贴和问候,让水柔感到一丝心寒,自从红铃来了之后,全都变了。
看到水柔的身体似乎没异状,燄玥打算离开:「没事的话就休息吧,不要多想事情。」
「好的。」
水柔凝视燄玥的背影,眼底带着一抹失落。
红铃变得沉默,每天待在水芳厢谱写音符,凭着记忆中的音色,编织一首又一首的旋律。
净雅直接抽走桌上的纸张,皱眉地看着看不懂的音符:「你到底在干嘛?」
红铃无奈地看着被抽走的纸张:「写歌。」
「写歌?」仔细地凝视红铃谱写的旋律:「难得,你也有优点。」
「……」
她无言了。
看了看跃在五线谱上的音符,净雅发现自己再怎么研读,也读不出旋律,索性将纸张还给红铃。
净雅问道:「你打算接下来要怎么过?」
红铃继续写谱,有意无意地问道:「什么意思?」
净雅坐在红铃的身边,一手撑着脸:「说不定你一辈子就只能被关在水芳厢了。」
红铃一愣,手上的笔停了下来。
「先暂时这样吧……」
语落,她继续写谱,脑袋却已经一片混乱。
擅长观察别人脸色的净雅,知道自己已经搅乱红铃的平静:「离开皇宫吧,这点能力我还帮得上忙。」
「你不怕下场落得跟那个嬪妃事件一样?」
「哼,我才不会怕自己再被安个罪名呢!」
红铃无奈地轻笑一声:「我再想看看吧。」
净雅严肃地说道:「继续待在皇宫,只会让你的处境更危险而已。」
红铃沉默。
「像水禹这种人,除非障碍完全清除,否则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嗯。」
看到红铃沉默犹豫的模样,净雅蹙眉问道:「该不会你在等皇上吧?」
被点破心事的红铃,心漏了一拍。
净雅直接说道:「不用等了,皇上最近都在水柔那边。」
听到,她的心沉下,抿紧红唇。
「皇上不可能专宠你一人,再怎么说,考虑身分和利益,你绝不是皇后的第一人选。」
红铃嘲讽地一笑:「说得也是。」
她怎么了?只不过才和燄玥在一起几日而已,居然就有了非分之想……
想到这里,红铃抚着头,疲惫地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净雅发现最近红铃总是犯头疼:「你没事吧?你最近的身子不怎么好,要不要我去请御医?」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净雅知道红铃在这方面很固执,不打算继续劝下去:「我知道了,那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嗯。」
净雅离开后,她的嘴角那抹自嘲的笑容渐渐地消失。
凝视手上的对戒,红铃心灰意冷地说道:「其实,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然后还给我清白……」
这几天,她等着就是燄玥的回应,却从净雅的口中听到他和水柔在一起。
「是我不该有所妄想,对吧?」
李格询问正在翻奏摺的男人:「万一,红铃想要离开皇宫,你要怎么办?」
裴飞瞅了李格一眼。
算这个男人有种,敢问这个问题。
燄玥不加思索地回道:「我不会让她回去。」
裴飞也加入话题:「既然你打算将她晾在水芳厢,还不如放她出宫。」
话一说完,燄玥用力地闔上奏摺。
黑眸中带着怒火:「别在朕的面前,谈论这件事情!」
不喜形于色的燄玥,难得怒气冲天的离开书房,留下李格和裴飞。
裴飞带着狐狸笑意:「你为什么要开始这个话题?」
「为了不让红铃成为无辜丧命的人,没有人会料到水禹下一步动作。」
「说得也是。」
李格道出自己的忧虑:「现在红铃有净雅的保护,可以不用这么堪忧,但是……」
「我想皇上是最了解的人才对。」
李格没好脾气地说道:「一点也不乾脆。」
裴飞的笑意更深:「皇上情竇初开,需要多点时间好好的想想。」
「说不定现在已经到水芳厢去了!」
此时的红铃,正在喝着酒精浓度高的清酒。
烛光映着她的脸,燃烧蜡烛,因为喝酒而脸红的她,眼神迷濛,却止不住眼泪。
很多事情接踵而来,彷彿想要压垮她般,就在刚才,她打开手机,收到崇的语音留言。
她想都没有想,直接打开那封语音留言,却传出有点年迈又成熟的女人声音。
红铃又灌了一口酒,狼狈地笑出声:「呵……」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下落,进而找到崇先生……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那时候会生下你,完全是个意外,我们年纪都年轻,而你的亲生父亲不负责任地离开我……〞
想起那段留言,红铃嘲讽地一笑:「真搞不懂那个女人,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特地找我做什么。」
〝现在的我,已经有家庭,也生下了一个女儿……我对当年的事情感到抱歉。〞
静静地回想那段已经被她删掉的留言,她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酒,却化不掉内心的苦涩。
「呵,说到底是因为有了女儿,才忘不了当年的事情,受不了罪恶感才找崇的吗?」
红铃用手抚自己的脸,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被拋弃了,是吧?」
燄玥因为李格的那句话,心神不寧地来到水芳厢。
他还没有打算放开她,就算变成这副局面,他还不想放手!
刚踏进水芳厢,便听到酒瓶砸地破碎的声音,他想都没想,直接走进寝房内。
一踏进寝房,看到碎了一地的酒壶和瓷杯和醉倒在地上的红铃。
「铃!」
燄玥赶紧扶起红铃赢弱的身子,惊见她脸上的泪痕,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红铃醉成这样子。
他抱起她回到床榻上,替她盖上棉被。
「在哭什么呢?」
燄玥难得语气轻柔,伸手用指腹抹去她的泪痕。
当燄玥要把手拿开时,彷彿感受到什么的红铃,握住他的手。
「我做了一个恶梦……」
红铃依偎温暖的大掌,心碎地轻喃。
「我梦到全世界的人都丢下我一个……没有人要我……」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淌下,滴落在他的手,烫伤他的皮肤。
燄玥心疼地凝视软弱的她,已经好几次,她总是这么哭着……
「别离开我,不要连你……」
说到这里,红铃才惊觉不对劲,她惊醒,清澈含泪的眼瞳凝视没有任何喜怒的燄玥。
她从他的黑眸中读出满满的心疼。
「别哭了。」
单单一句话,让红铃的鼻头更酸,不懂每次的懦弱,最后怎么都被他看到?
「这是梦,对吧?」
听到红铃哽咽地问道,燄玥无奈一笑:「对,是梦。」
知道是梦,红铃握紧燄玥的手:「我好累。」
燄玥浅笑,凝视他的人儿:「嗯。」
「累到不想要继续了……」
听到红铃如此软弱的声音,字句支离破碎,如同她的生命,燄玥的手握得更紧。
「别怕,还有我呢……」
红铃恍若没有听见般,只是痛苦地闭眼,任由泪水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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