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液排空,黎见卿双目失焦,腿无力地垂下。
陆微之脱去身上的衣物,放了一池热水,抱着她坐进浴缸。
黎见卿慢慢恢复气力,在陆微之为她摘下项链的时候,咬住了他的手臂。
陆微之仿佛已经习惯了,另一只手抬起来,轻拨她浓密的眼睫:“咬够了么?”
“烦死了......”黎见卿声音黏腻,“你总是......我很累的。”
和他做的时候,感受总是推到极致,她的精力都透支。
不过累有累的好处,后续她不再需要自己动手,窝在陆微之怀里,浸着暖热的水,由着他为她清洗。
有知觉,但意识模糊,回到床上,她一沾枕,安适地睡过去了。
黎见卿二十岁以后的睡眠质量谈不上好,多梦,易醒。而在一场酣然畅快的性事后,她真的在陆微之的床上睡了黑甜的一觉。
她是白天入眠,一直睡到深夜。
醒来时,枕边无人。
黎见卿是赤裸着身体睡的,独自醒来,她的旧衣服不见踪影,她只好摸索进陆微之的衣帽间,挑了一件他的衬衫套上。
肚子空空,她随后走出房间,进厨房找吃食。
陆微之一进家门,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咖啡香气,他走近厨房,看见背对着他的黎见卿。
她头发散乱,穿着一件他的白衬衫,一双长腿笔直纤细,光脚站在地面,专心鼓捣咖啡机。
他开口问:“睡得好么?”
“你回来了?”黎见卿转过身,“还不错。”
她衬衫底下是真空,身体的曲线若隐若现,敛成一种含蓄的意境。锁骨处缀着的吻痕倒是直白鲜明。
陆微之是陪她睡了白天,晚上外出应酬,他轻倚在中央岛台,大方地欣赏了她一会儿,问:“晚上还喝咖啡?”
黎见卿端着一杯热拿铁:“我总不能一直睡。”
她借着喝咖啡,低下眼目,回避陆微之的视线,也回避核心的问题:经过昨晚,他们的关系走向,是更稳定的床伴、男女朋友、还是......
她闻到酒气:“你喝酒了?”
“没有,衣服上沾了点。”
陆微之解开领带:“我回房换件衣服。”
他的手机遗留在岛台,屏幕亮起,黎见卿无意间一瞥。
发件人是陆微之的长辈,内容在问:微之,周末有空吗,带咏宁回家吃一餐饭?
热咖啡在黎见卿手里慢慢凉下来。
屏幕亮起的时间有限,陆微之出来时,它已经熄灭了。
黎见卿拿起自己的手机,处理工作。
陆微之想起来,便问道:“是你在做的报道和卓鸿有关,还是你在查他?”
“他的公司有员工坠楼,至今未醒。警察已经定性了,是由于被辞退而做出的自伤行为,但整件事很蹊跷。”黎见卿说,“比如,那员工的家属不接受任何采访,他家庭贫困,住院却是在昂贵的私家医院。”
“所以我想再查一查,是不是这间公司存在问题。”
黎见卿没有全盘托出,陆微之也未逼问,只说:“卓鸿的背景并不简单,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找我帮忙。”
“我们第一次在电梯里遇见的时候,你冷眼旁观,怎么现在愿意帮我了?”
陆微之含笑反问:“你说呢?”
“哦,我懂了。”
黎见卿凑近他,双目明亮,不只有光,也有锐利的成分:“因为我们睡了一觉?”
黎见卿挺秀的鼻尖与他擦碰,咫尺之遥的暧昧时刻,她后退一步:“这对你不是很不公平?”
“只是睡了两觉,我就能从你身上拿走那么多东西。”
黎见卿将两个人之间形容得像是一种价值交换,陆微之怎么会听不出讽刺的意味。
“没什么不公平。”他口吻很淡,“我不介意你再拿更多一点。”
“你是不缺。”黎见卿放下杯子,“但我可能拿不起。”
“我要回去了。”她轻松地说,“曼姿为了赔礼道歉赶去我家,再看不到我人,她要怀疑我去哪儿鬼混了。”
新的衣物是陆微之的助理送过来的,黎见卿回房间换上,连内衣的尺码都是合身的。
她由陆微之的司机送回家,但并没有带走那条项链。
夜深,黎见卿和好友躺在同一张床上,听她抱怨父亲在外另有一个家,私生子弟弟分薄了属于她的财产。
黎见卿没搭腔。陈曼姿笼统地知道她是黎家的二小姐,而不知道,她即是私生女。
黎见卿外表光鲜,真论起来,她和妈妈在黎家名不正言不顺。
她和长姐黎若昭从来不一样。
大概亲人之间有一些微妙的感应,黎见卿心里挂着事,过了几天,接到了徐婉云的电话。
京州近段时间空气污染严重,黎若昭怀有身孕,又恰逢公司拓展大湾区业务这一时机,便主动请缨,过来香港出长差。
“我想着好久不见宝贝女儿。”徐婉云说,“跟着你姐姐过来,看看你。”
飞机落地的当日,黎见卿空出时间,到机场去接母亲和姐姐。
有司机和佣人在,其实黎见卿不起作用,但她要象征性地出现。
徐婉云年逾四十,仍不显老态,风韵犹在。尤其是一双眼睛,总是柔情似水。
上了车,徐婉云挽着黎见卿的手,左看右看,殷切关怀:“让妈妈看看,是不是瘦了?”
不过话题很快由黎见卿本人,转向她的交往对象。
“亦文最近还好吗?”
黎见卿心不在焉:“还好吧。”
“你们相处也这么久了,我难得过来,你不带他和我见见?”
黎若昭对着电脑办公,插入一句话:“庄亦文,我也认识挺久了,是个很好的人。既然云姨有这个意思,不如晚上请他出来,一起吃餐饭。”
“见卿,你觉得好吗?”
“你们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黎见卿撑着脸,“随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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