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上官浅一夜好眠。
她记得很清楚,选新娘当晚,宫鸿羽和宫唤羽死于非命,宫尚角外出,宫子羽缺席继承,成为新一任执刃。
而云为衫为了当选少主夫人,想除掉所有绊脚石,之前是别人,现在是她。
云为衫那点小把戏,只是让人烂脸的药,在她眼里不算什么,她轻易便能解毒。
姜姑娘同上一世一样,自己送上门来。上一世她为了让云为衫入选,在茶和熏香里分别加了药,让姜姑娘失了神志。本来这一世,姜姑娘不用受这些苦的。
不过云为衫的药都下了,没有一点效果,岂不是白忙。
她看着云为衫用拙劣的手法将指甲里的药抖在茶水中,将茶奉给她。
她接了茶,慢条斯理撇了撇茶沫,又递给了姜姑娘,笑得柔和温良,劝她不要太过于忧虑,只要不被宫二选上,她便可以回家同她那意中人团聚了。
真令人妒忌啊。
上官浅恶毒地想,烂脸才好呢,看意中人还怎么和她团聚。
云为衫眼睁睁看着姜姑娘将茶喝下,又给她倒了一杯,这次十分忙乱,药粉险些撒到茶杯外。
她也不便拒绝云为衫美意。
若是不喝下,云为衫晚上犯蠢来刺杀她怎么办。
会吵她清梦的。
差点忘了,那天晚上云为衫夜行衣出去,还是她急中生智,给云为衫打掩护,救了云为衫的狗命。
今夜,她不会再帮云为衫了。
被抓住更好,穿着夜行衣图谋不轨,被抓住后即可处死,正好少了一个敌人,扫清成为执刃夫人的一个障碍。
就算云为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上官浅细细回忆了一番——她应该没有露出任何无锋细作的蛛丝马迹,云为衫没什么能攀咬她的,就算说出什么,只要自己不认,便无甚关系。
上官浅打定了主意隔岸观火,坐等云为衫自掘坟墓,睡得尤为踏实。
睡醒之后才惊觉,昨夜竟没有被半夜叫醒,无人来搜查女客院落。
难道宫鸿羽没死?
她心里咯噔一声,她绝无可能记错时间!
因为那日,那人回来,她听到时甚是欣喜,想终于能够重逢,特意给衣衫熏了月桂香。
但并没能见到那人,心里很是失落。
当晚宫鸿羽死,宫尚角不在宫门内,没能继承执刃之位。
所以她记得清楚。
上官浅的睫毛细软卷翘,此刻轻轻颤动,目光游移不定。
若是宫鸿羽没死,一切与上一世不同,她将何去何从?
她将失去对事情的掌控,一切与上一世完全不同,她不再有优势了——
几个吐纳之间她便镇定下来。
无妨。
事情早已发生变化,从她决定做执刃夫人那一刻起,她放弃了宫尚角,拿到金牌,成为宫唤羽选择的新娘,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依然具有掌控力,她现在是少主夫人,宫鸿羽死,宫唤羽成为新执刃,他野心勃勃,更想拿出无量流火对付无锋,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这不是更好。
比宫子羽继承执刃之位更好。
所以现在她的目标,应该是杀死宫鸿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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