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玛以国地牢
幽暗的地牢里,蟑螂鼠蚁到处横窜,吱吱声不绝于耳——
加列夫像是宿醉般的头痛欲裂,他侧躺着身,脑袋抵着坚硬又潮湿的石板,努力想看清楚眼前这片阴暗到底是什么地方,等到他的瞳孔开始收缩反应过来的时候,和他面对面的竟是一颗头颅。
「啊———」
这下子就算脑袋还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加列夫都瞬间被吓到清醒。
「吵什么!再吵就黏上你的嘴。」
地牢走廊的尽头,传来看守人的怒骂。
坐起身的加列夫,慌慌张张的手脚并用,将自己退到距离那头颅,不,应该说是距离乾尸最远的距离。
当他不要命的往后退时,有个人的手从后方直接拍着他的肩,吓得加列夫又以为自己碰到另外一具乾尸,蜷曲得像一隻受虐小狗似的,缩在角落。
「不要怕,是我。」
「小菲?」熟悉的嗓音,熟悉的面孔。
庆幸这鬼地方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加列夫这才松一口气,他望望雪菲周遭,发现这间牢房里,只有他和雪菲二人。
「娜娜大人呢?」
「我醒来后,就没看见她,我猜那些人应该是把她另外关起来。」
「那怎么行,我们赶快去救她!不能让那些人抓住她。」
虽然平时加列夫好吃懒作,又常常办事不牢,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讲究义气。
「我已经把这牢房找过一轮,没有能够逃跑的地方,唯一可以出去的地方,就只有这个门和它送餐的洞口。」
没想到正当雪菲说到送餐二字,加列夫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嚕叫起来。
「这种情况你还有办法想着吃啊?」雪菲对于加列夫身体的诚实感到不可思议。
「已经超过吃饭时间,是人就一定会肚子饿啊……」加列夫一脸委屈。
「但我想,他们未必会这么好心提供食物给我们。」
「什么!?就算是犯人,也不能用活活饿死这招吧!我不要当饿死鬼啊!」
加列夫此刻的震惊完全不输于刚刚和乾尸面对面的惊吓。
「喂!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样活活饿死我们!行行好!给我们点吃的吧!」
加列夫跪在送餐的洞口,对着走廊喊着。
「闭嘴!今天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谁管你们吃不吃饭,都给我安静一点。」
从走廊另外一端走过来的看守人,用一根木棍敲打着加列夫的牢门,吓唬着加列夫。
「忙什么?有人来攻打你们!要家破人亡啦?我恭喜你啊!」
加列夫一听到没得吃,火冒三丈,说话也就更口不择言。
「我去你妈的小杂种!谁敢攻打尼奥家!找死啊!」
看守人的木棍,一棒又一棒的打在牢门上,但是尼奥家三个字却如雷贯耳的回响在雪菲耳边。
(……尼奥家?尼奥家?为什么我这么讨厌这个名字。)
雪菲的头开始痛起来,一些被她遗漏的片段,似乎开始在慢慢闪回。
「尼奥家一家都穷酸,你这放屁的看门狗!连个麵包都没有、连杯水都没有!」
「你他妈的小杂种!逼老子打死你是不是!」
看守人可能真的被惹毛了,牢门外传来一阵找钥匙的声音。
「小菲、小菲,你听见了吗?他在找钥匙要衝进来了!」
加列夫轻摇着雪菲手臂,低声说道,雪菲点点头,她顺手摸着自己腰间位置,发现佩剑已不在身上,想必是趁她昏迷时,将武器给卸下。
「反正今天上头都忙着办婚礼,我打死你也没人知道,看老子怎修理你!」
喀答一声,钥匙转开了牢门,只见看守人才一踏进牢房,就被雪菲扣住咽喉,并且抽出看守人身上的配剑,挟持住他,加列夫趁机夺取看守人因为开门而搁在一旁的木棍,作为自己的防御工具。
「说!你刚刚说什么婚礼?和我们一起被绑来的那个女人,在哪?」
雪菲的声音犹如从地狱里来的使者,冰冷且无情。
看守人眼珠子不停转着,似乎在衡量着藉机逃跑。
「不说我一样杀了你!」
雪菲将另外一隻手压在看守人的头上,只要快速一转,看守人必死无疑。
「我说、我说,没有什么另外的女人,一直都只有你们两个,今、今天是夏尔伯爵大婚,所有人都在那里了。」
「婚礼在哪里举行?」
「……在、在十字殿。」
紧接着砰一声,看守人晕倒在地,原来是雪菲以剑柄将他敲昏。
「走!救人!」雪菲率先往外衝。
「小菲、等等我啊!小菲!」加列夫愣了一下才跟上。
紧接着砰一声,看守人晕倒在地,原来是雪菲以剑柄将他敲昏。
「走!救人!」雪菲率先往外衝。
「小菲、等等我啊!小菲!」加列夫愣了一下才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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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以国都城亚萨希尔
亚萨希尔的天气,万里无云,晴空高照。
今日是夏尔与桑雅的联姻大喜之日,照惯例,他们会坐着特製的露天豪华礼车,从居住的圣亚瑟宫出发,沿经亚萨希尔的几条重要大道,接受沿途民眾的祝福与道贺,最后抵达十字殿,在侍神官的见证下,结为合法夫妻。
当礼车缓缓从圣亚瑟宫出来时,桑雅的金发沐浴在太阳的光辉里,她的举止优雅,相貌出眾,耀眼的笑容使眾人心驰神往,所到之处皆是欢呼声,连带地让坐在一旁的夏尔,也有些沾沾自喜,毕竟外人看他们二人即为一体,桑雅即是他的门面,心想至此,对这桩联姻婚事也就更加接受了。
然而那一晚在奥本宫发生的事情,他们很有默契地绝不再提,就连甘比和希达都不知情。
礼车终于来到玛以国的信仰中心,十字殿。
歷任玛以国的君王,所有的生老病死及人生大事,全都在十字殿举行,夏尔的婚礼在此处办理,储君的正统性意味浓厚。大公和詹姆斯早已先行一步,至十字殿第一排座位等候,看着周遭下人与侍神官忙进忙出,马可斯大公不禁有些感叹。
「直到如今,我都还记得我当年大婚时的情况,没想到一转眼,夏尔就已经二十岁,也来到大婚的年纪。」
大公看着礼坛上的鲜花及祝福祷具,想起当年自己同样大婚的情景。
「是啊,那时候父王已经重病,但是为了参与你的大婚,他还是强撑着身子来到这里,父王一向都很看重你。」
詹姆斯故作轻松的说着。
「父王对你也是一样的。」
大公安抚着詹姆斯,知道他心里还是过不去。
「大哥,我们心知肚明,父王不但不管我的婚姻对象是谁,就连我两个儿子出生、夭折,他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在他心中,只有你才是他的继承人。」
詹姆斯用最轻松的表情,说着最记恨的话语。
「那时候父王病得很重,你别怪他。」
大公一直对这个弟弟很是亏欠,所以才会在加冕之后,册封他为宰相,并且统领所有驻外兵权,可以说是除了大公之外,玛以国货真价实的第二把交椅。
「等到夏尔有了新继承人之后,你就可以轻松一点,不用再担心后继无人了吧。」
詹姆斯刻意将话题绕回到夏尔身上。
「希望他们夫妻俩能够早日诞下男孩,这样我们玛以国才能够继续稳固下去。」
大公对着还没有出现的孙子,抱持着极大盼望。
「不只这样,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跟蒙佩利家族有更深的联盟吗?」
「蒙佩利家那个是男孩,我又没有女儿,而且夏尔也娶到桑雅,还有人可以联姻吗?」
「我们家,的确还有一个,不是吗?」
詹姆斯的笑容带上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盘算。
「谁?……你找到埃德温娜了!?」大公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带进来。」詹姆斯向外头喊着。
在约克的陪伴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娜娜缓步走入十字殿。
「埃德温娜,你总算肯回来了……」
大公喜出望外的站起身,上前抚着娜娜的双肩,好好审视着久别重逢的她。
「她当然得回来,毕竟是她姪子一辈子一次的大婚,怎么能缺席?你说对吗?妹妹。」
詹姆斯并没有大公那样的感情外露,相反地,他的眼神充满算计和得意。
「跟我在一起被掳的那两个人,现在在哪?」
娜娜一点都不想关心其他的事,开口只问雪菲和加列夫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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