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单薄的男子正坐在亭子里发呆。
「天都冷了,还穿这么少,存心跟身子过不去?」男人走近男子,他脱下自己身上的皮衣,牢牢的裹住男子。「你若着凉了,可要我怎么办?」
「臣惶恐。」男子受惊似的站起身,他低着头,迟迟不看男人。
「采玉,我说过,只有你我的时候,不需要被那些君臣之礼给拘束。」李崢麒皱起眉,他知道温采玉是个认真过了头的男人,但就算只有两人独处时还是这样,真够让他伤脑筋的。「你就是这样,总是与我保持一段距离……采玉啊采玉,你要我如何拿捏对你的情感呢?」
「就像对待一般的臣子,不好吗?」温采玉冷冷一笑,他知道李崢麒深受他的吸引,不过他相信那都不过只是一时的情迷意乱。「臣是个男人,要论服侍,恐怕还轮不到臣。」
「谁说的,我只有见到你时,才感受到血液的亢奋。」李崢麒很少会对人说出这样稚气的话,从小到大,在母亲罗氏的严格教导下,他是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情感的,可是面对温采玉,面对这个比自己更会隐藏情绪的男人,他不由得受到了吸引……他觉得他们是一样的。「至于服侍,如果你想要的话,不如今晚就──」
「只要是您的命令,作为臣子,采玉没有不遵守的道理,可是──」温采玉对上李崢麒的眼,他冷冷的瞳孔没有温度,彷彿连人类该有的感情都没有。「您若真下令了,休怪臣无情。」
温采玉会有怎样的报復方式没人知道,李崢麒也没打算知道,现在他只想疼温采玉,想要走入他的内心,想要温暖他那张冰冷的脸。他想要看见那张脸满是为他而绽放的笑容。
「我会等的。」轻抚温采玉的脸,李崢麒的笑容带着包容与溺爱。「你是我第一个执着想要拥有的人,为了你,我会忍耐的。」
别过脸,温采玉不再说话。
「从幼年时期开始,杀戮都不断的发生,就连现在这个王位,也是靠着夏维世发动政变才有办法夺得的,可是……即便如此,垂帘听政的是我的母亲,我不过就是个魁儡。」这是李崢麒最为苦恼的地方,他现年十九岁,虽在王朝而言,已经是个独立的男人了,但是罗氏对于权位是那样的看重,看样子在她去世前,李崢麒都不可能握有政权。
做个魁儡其实是很不是滋味的,李崢麒当然想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王,但是罗氏也是个经歷风霜的人,她又怎么看不出来儿子的念头?因此她总是派出一个又一个的宫女要迷惑李崢麒,并让他沉溺在花天酒地里,天下间竟有这样的母亲,也难怪世间会如此不安稳了。
「我现在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一人了。」从后头抱住温采玉,李崢麒轻声道:「很可笑吧!我是王,是新王朝的王,但是放眼天下间,只有你一个人,才是真的为我着想。」李崢麒知道温采玉那张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背后,有着一颗忠诚的心,他也许不会是好情人、好伙伴,却绝对是个可以信任的臣子。「我想要的也只有你一人。」
温采玉理应推开李崢麒的,君臣之礼里头,并不包含这样的拥抱,可是温采玉却不忍心推开他,他的确觉得李崢麒会是个好君王,也曾经叹息他竟然没有实权,可是……在他有生之年,他想要……「如果那是王的心愿,臣会帮你夺得这天下。」
「什么?」李崢麒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被他所抱住的,大他四岁的男子,可知道刚刚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如果是王的意愿,那么就算被判罪也无所谓。」温采玉就着被抱住的姿势转身,现在这样看起来就像他在李崢麒怀中一样。他轻抚李崢麒的脸,坚定道:「我,会助你夺得这天下的。」
李崢麒大为感动,他知道温采玉刚刚不是以臣的姿态说话,而是以他的伙伴、朋友所立的誓言,他也相信,温采玉会做到他所发誓的事情。
「这辈子我最快乐的事情就是遇见你。」李崢麒深情道。他知道温采玉还不把他当恋爱对象,可是他可以等,他可以等到他愿意被他所拥抱、疼爱的一天。
可是,江山与美人,如同鱼与熊掌,毕竟是不可兼得的。
李崢麒若知道这道理,还会愿意让他的温采玉替他争夺这天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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