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猛然点头:“他对我可好了,家里饭都是他做的。”
“家里?”还没等林乔接话,旁人敏感的捕捉到了何靖话里的细节,“你们同居了?”
“啊?”何靖傻乎乎地看着提问的同事,几秒之后一下子用双手捂住脸,再也不肯抬头。
众人哄然大笑,emily更是笑着去掰他的手,几下就掰出一张红透了的脸来。
接下来的问题越发肆无忌惮,什么小靖儿你是零还是一,一周做几次,会几种姿势啦……
何靖左支右绌,被问的根本抬不起头。虽然他不肯多说,不过字里行间还是能听出,男友在生活上对他颇多照顾。
林乔嘴角含笑,只是在一边看着他们玩闹——他再也没有问任何问题,直到看何靖被逼的实在下不来台,才开口打了圆场。
“差不多就得了,别闹的明天起不来,”林乔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别的客人都去睡觉了,我们不散人家不好收拾。”
听他发了话,大家这才笑着放过何靖,起身收拾桌子上的牌。
林乔亦起身,绕到何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又趁着众人还没散开,对大家关照道:“何靖的事情是他的隐私,这里说说就算了,回去一句都别往外传。”
出柜对于当事人而言,实在不是小事。何靖还是个律所新人,以他现在的资历,根本受不起别人的指指点点。
见他一脸严肃,众人心中凛然,都认真应下了。
何靖听了林乔的话,心口一热,刚想说谢谢,却被林乔耳边的轻语阻了话头。
“不小了,平时自己要长点心眼。还有,男人始终要以事业为重。”
说完,他没再看何靖,拉着谢锐上楼去了。
※
“光阴”二楼尽头的房门口,谢锐看着林乔掏出门卡,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进了房间,林乔刚关上门,他就问道:“你跟rika要了这个房间?”
“没,emily凑巧分给我的,”林乔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走,“我先洗澡了啊。”
谢锐跟着他走了几步,从背后一把揽住他的腰,拉倒在大床上。
一个翻身,谢锐牢牢地压在林乔身上,按住他的肩就开始吻他。
一个个吻带着热度落在唇上、脖颈上,林乔侧过脸,伸手推了一下谢锐:“ray,今天太累了。”
“不用你动。”谢锐没理他,手已经伸到他裤子里。
林乔眯起眼睛看着屋顶,天花板上一个熟悉的小裂缝,不小心闯入视野里。
他闭起眼睛忍了一会儿,终究是受不了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让我戒烟我已经答应了,”一把捉住谢锐作乱的手,林乔说,“放手让我去洗澡。”
谢锐慢慢松开他,却在林乔即将起身的时候,再次用力把他压回床上。
“不想在跟他做过的房间里跟我做?”谢锐的嘴唇贴在林乔耳边,说话的声音有点冷。
“谢锐……控制一下自己,”林乔的话里已经掺了火气,“就算在这里做了,又能证明什么呢?”
“证明……你最终是我的人,”谢锐俯视着他,开始慢慢解自己的皮带,“证明那天我在隔壁,听着你和他……”
谢锐忽然说不下去,停顿半晌后,他偏过头去:“只是一场噩梦。”
春天早晚偏凉,房间里微冷的空气包围着林乔裸露在外的皮肤,激起了一串串颤悚。
“别对何靖露出那样的表情,”谢锐眼角发红,“好像羡慕他……得到了什么你没有的东西似的。”
林乔看了他很久,终是叹了口气,双手慢慢搂上了他的腰。
※
从冬到春,天慢慢亮的早了。
何靖早上四点多就醒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挨到六点半,外面天光透了进来,便再也睡不下去了。
起床洗漱完了之后,他在房间里没事做,干脆开门下了楼。
旅店里的其他客人还没有起床。大堂里,昨晚被他们弄乱的桌椅,已经被整齐的放回原位。通向前院的和式木门开着,庭院里扫洒的沙沙声伴着清风传入耳畔。
老板娘rika在吧台后面忙碌,见何靖下楼,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么早起来了啊?”
何靖抓抓头发:“嗯,睡不着。”
“你稍等一下,我给你做早饭哈。”rika一边说,一边利落的准备起早饭来。
何靖连声说不用忙,rika却说没关系,把他赶去一边歇着。
前院正有员工在扫地,何靖不方便出去。于是,没事做的他,只得在大堂里转悠。
昨天跟着emily她们进进出出,也没时间细看旅舍的装饰。“光阴”的底楼除了桌椅和角落里的榻榻米,靠墙还摆着一圈和窗台齐平的矮书架。从通俗小说、游记到哲学书籍,架子上的书种类颇丰,透着一股浓浓的文艺气息。
沿着书架一路走过去,何靖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一堵照片墙前。温润的木质相框载着各地风景,占据了一小片墙壁。云海雾山、冰川瀑布……照片很美,每张都视角独特,显见这些照片的主人不仅去过很多地方,摄影技巧也是不俗。
一堆风景照里,一张有人出镜的照片忽然引起了何靖的注意。
这是墙上唯一的一张人像。远处的背景是罩着金光的雪山山顶,近处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冲锋衣的年轻人正对着镜头笑,另一个穿着同款衣服,正从背后亲密地环着他。
何靖定睛一看,照片里的那个年轻人,是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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