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新同桌

    乔媛回头，见到的便是两个孩子离得两米远，像是互相斗气的模样，也不能说是斗气。
    男生很高，垂着头站在比他矮一头的乔可面前，却更像是单方面受欺负的那个。
    不像话！
    乔媛一巴掌拍在乔可的后脑勺，“怎么跟同学说话呢！”
    她让乔可给陆祈元道歉，乔可死活不道，乔媛气得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乔可黑脸。
    男生在旁边看着，偶尔插一句嘴，劝得乔媛不好意思再多说。
    “真是抱歉啊……呃，你叫什么名字呀？”乔媛暗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忘了问人家名字。
    听得他们攀谈起来，乔可在一旁别别扭扭，陆祈元把她这副样子尽收眼底，抿了一下唇，看着乔媛说：“陆祈元。”
    “陆祈元，”乔媛小声重复了一遍，总觉得在哪里看见过这个名字。她想起来，“哦！你就是年级第一的那个孩子吧？我在成绩上看过你的名字，考得很不错呢。”
    陆祈元讶异乔媛记得他。乔媛的夸赞真心实意，他也报以一笑，“谢谢。”
    “行了，快走吧。一会儿该上课迟到了！”乔可催着乔媛快走，她不想再跟陆祈元待在一起，浑身说不上来的不得劲。
    “干嘛！”乔媛还想继续拉近一下关系，询问一下陆祈元的学习方法什么的，转眼乔可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拉杆，拖着跑远了。
    “真是不好意思，那陆同学以后再见了。”乔媛匆匆说完，追乔可去了。
    陆祈元在两人身后看了一会儿，提了提肩上的书包，正要转身，肩上多了一只布满皱纹的手。
    “祈元呐。”高二的年级主任是个笑眯眯的小老头，很好说话的样子，“分班表看了吗？你在几班啊？”
    陆祈元和刚到自己胸口的赵老头对视，想起什么来，笑了笑：“五班。”
    赵老头想了想，“哦，那是个好班啊。班主任还是你们庞老师，不错不错，快去班里吧，你们庞老师估计已经在等着了。”
    五班在高二教学楼的二楼，从紧挨主干道的楼梯口上去，二楼第一间教室就是。陆祈元进来时，教室内鸦雀无声。
    庞柳双手撑着讲台，隔着黑框眼镜扫视着全班，坐到座位的学生大气不敢出，丧着脸看门口的陆祈元。
    “……”
    陆祈元忽略所有的视线，喊了一声报告，庞柳点了下下巴，“进去吧。”
    在座所有人：“……”
    在陆祈元之前的一个学生，被庞柳抓着做典型，愣是当着全班的面被教育了十几分钟，算是新学期第一个领教胖妞威势的人。
    然而，到了陆祈元这里……
    学霸就是不一样。
    全班的座位稀稀拉拉都坐满了，只有后排的几个长桌的两个座位都是空着的，陆祈元走向后排。
    “诶，学霸这里！”
    靠教室里面那面墙的窗边，倒数第二排的顾萱小声招呼，指着她身后的空长桌，“这里！”
    陆祈元坐哪里都无所谓，走到顾萱身后的座位坐下来。
    庞柳出去接了个电话，时间有点久。顾萱转过身，问道：“乔可呢？学霸，你见到她了吗？”
    顾萱的同桌也转过头，也是老熟人。宁易接了一句，“新班主任挺厉害的，她再不来可就麻烦了。”
    “应该快了吧。”他也说不准，但挨骂是肯定的。
    陆祈元话音刚落，前门的乔可跟接完电话的庞柳撞了个正着。
    乔可本来打算从庞柳身后偷偷摸进去，但出师未捷，庞柳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
    她尴尬一笑：“老师好。”
    庞柳静静看着她，道：“几点了？”
    乔可无措地捏着校服裙，飞快瞥了眼教室后面的表，“大概八点四十吧。”
    “班级群通知几点到？”
    乔可低头，声音几不可闻，“八点半。”
    她不吭声了，庞柳也没反应，就这么跟她对立着。乔可换了个腿支撑身体，感觉四周的空气凝滞了，简直度秒如年。
    她情愿庞柳骂她一顿。
    “你等会不用去大礼堂了，新学期的书到了，你去教务处找赵主任，把该发的书都搬过来。”庞柳终于开了尊口，说出的话让乔可一愣。
    “我一个人？”
    搬全班一学期要用的书？？？
    开玩笑呢？
    庞柳背着手，像是听不出她话音里的质疑，进教室前冷冷道：“就你一个人。”
    在庞柳的组织下，班级里到的人排着队下楼往大礼堂去，参加开学仪式。乔可认命地去教务处搬书。
    教务处到教学楼隔着一条开放式的回廊，中间是两个大型花坛。花坛里已有枯枝，九月是秋的伊始。
    乔可被花坛里几簇叫不出的花吸引，虽然看着那些花，但脚下依旧不停。迎头撞上对面的人，她来不及看清就道歉。
    那人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调侃道：“不是说死也不道歉吗？”
    ？
    她怀里的书大半倾斜在陆祈元怀里，陆祈元顺势接过那一大摞书，蹙眉问道：“怎么一次拿这么多？”
    乔可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指着刚刚问她还剩多少书的那些男生女生问：“他们是干嘛的？”
    “他们来得比你迟，庞柳也让他们来搬书。”
    她就知道。
    庞柳没那么冷血，不会真让她一个人搬完，亏她还当真了。
    乔可甩了甩手，动作一顿，看着陆祈元语气不善：“你怎么知道我们班的事？顾萱告诉你的？”
    陆祈元不动了，转身后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不知该怎么说比较委婉，“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是五班的。”
    乔可沉默回到班里，沉默地把书放到讲台上。找了个无人角落，爬在陆祈元看不见的地方狂翻旧的班级群。
    第一排陆祈元的名字后面，原本的理科赫然变成了文科，乔可心如死灰。
    还以为可以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倒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造的什么孽啊……
    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乔可坐到班里唯一的空位上，看到前面是顾萱和宁易还挺高兴。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她觉得地球是时候炸一炸了。
    只见，陆祈元和庞柳谈完话，从门外进来，径直往后排……不对，是她这里走。
    在她身边坐下后，非常自然的把桌兜里的笔掏出来。
    乔可：“……”
    顾萱适时地回头，在陆祈元身前比出撒花的手势，“噔噔，可可你的新同桌，惊喜嘛～”
    乔可微笑。
    惊喜啊，她TM快被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