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彩霞满天,数道光幕自云层倾洩而下,遍洒在高耸的壮阔山脉上,偶尔风一吹过,整片广大的草原在夕阳馀暉下随风摆动,牧人在碧绿的草原上高声吆喝着,纵骑驱赶着成群的牛羊归去。
望着眼前绝美的景色,时璧叹了一口气,多美的地方!多好的人们!!无瑕公主逃婚实在是大大的错误,她将不知道她错过了多少美好的人与事物,心思飘移,她不由想到早上呼延漠野对她所做的事,耳根立刻热了起来,要不是兰儿突然闯进来,她八成早已被他吃掉了;可逃过了这回,还有下回,他虽然嘴上道歉,可没说他不会再这么做了,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被他吃乾抹净!
一想到此,时璧不由红了脸,侧过头去偷偷望了身后的呼延漠野一眼,她不禁想道,自己真的愿意成为他的妻子吗?一开始只是为了和庆后的交易极不情愿地代替无瑕公主嫁给他的,甚至心底还打算着极力避免和他亲近,只要能维持名义上的夫妻名份就好。
但和他相处越久后,她只觉这主意越来越行不通;呼延漠野表现的那么诚恳,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坦白的告诉她,让时璧尽量了解他的想法和态度,有时时璧也开始会想着,或许和这个人共度一生也很不错,只是这样就再也见不到阿爹和寧姨…
远方传来的呼声让她猛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整个人偎在呼延漠野的怀中,任他自身后将自己拥着!望着原本驻守在驛站的干木将军正自远而近驰来,时璧连忙红着脸挺直身子,试着离开他宽厚的胸膛远些。
「狼主陛下,宫内飞鸽传来加密急报!」翻身下马,干木将军双手呈上一卷细小的羊皮纸条。
「加密急报?」呼延漠野惊讶地一挑眉,接过纸条,他打开一看,随即剑眉紧拧。
「左贤王叔父和符生造反了,他以我懦弱却战、主动媚敌为由,率兵入宫扣押了太后自立为王。」呼延漠野声音转冷,双眼危险的瞇起,「他性子也太急了,等真扳倒我后再来称王吧!干木,你立即回去召集所有将领准备举行会议。」
他随后转身向双成招手,「双成,我得先赶回驛站,你和狼卫们护送狼后和兰儿公主回去。」
「不,我随你一起回去。」不待干木将军开口,时璧立即表示反对,她认真地看向呼延漠野,「这么重大的事,我也要参与。」
听她这么说,呼延漠野皱了皱眉头,接着坚决地道,「不,你不需要参加。」
「为什么?」时璧转过身子,坚决地看向他,「我是你的狼后对吧,同样是皇室的一员,发生这种事我怎能置身事外,我要参加。」
「狼后,这是要打仗,男人的事不用女人掺和进去。」呼延漠野的脸色转为阴沉,四周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无人敢发出声音,兰儿也自旁轻轻地拉了一下时璧的衣袖,示意她乖乖听话。
「危不危险我自己会判断,我要参加。」没想到时璧依旧坚决地道。
「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掺进其中的。」呼延漠野冷冷地道,强行将时璧抱至双成的马上。
「回去先歇息吧。」拉起繮绳,他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去,「今夜不用等我了。」
「谁要等你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及马儿踢起的阵阵烟尘,时璧气得咬牙,还说什么要一起创造雪庆的和平,这种时候居然就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别气了,狼主哥哥也是不希望让我们涉险,他也是为了我们好。」兰儿在一旁缓颊道。
「我想狼主自有他的想法,我们先回去等着吧,等会议结束,我会想办法看能否帮公主打探到会议的内情。」双成也轻声安慰她。
「双成姐你别忙了,我才不想知道他们在会议上谈了些什么。」时璧赌气地别过脸去。
话虽如此,过了半响,时璧深吸一口气,还是开了口,「左贤王父子,就是呼延庆良及呼延符生…。」她自脑海中搜索着双成先前逼迫她背诵的皇室族谱。
原来左贤亲王身为前狼主之弟,手握雪原西野地区重兵,而其子呼延符生平时与呼延漠野并称雪原的刀与剑,此人虽武艺惊人,但极为淫虐残暴,每打完仗后必定虐杀战俘、欺凌百姓并强掳民女姦淫,所到之处声名狼藉,之前庆国有关雪国狼主的传闻,就是将他的恶行张冠李戴在呼延漠野身上所致。
「是啊,之前听说雪原朝廷上为了和谈与否吵得沸沸扬扬,左贤亲王父子却一反常态不言不语,原来早就心怀不轨,想趁机叛乱!」双成沉吟着。
看来他们早有预谋,时璧迅速地思考着这次叛乱可能造成的影响,万一呼延漠野无法迅速平反叛乱,反对和谈的势力极可能趁势而起,如此不只雪国境内四分五裂,也意味着雪庆两国将峰火再起,事态实在太严重了,呼延漠野该怎么办呢!
虽然心中非常气呼延漠野,但时璧却越想越担心,和兰儿等人尽可能地赶回驛站,只听号角呜呜直响,人马杂沓,驛站内眾人皆神色凝重,来去匆匆,但却毫不见慌乱,每人各按职司行事,她不由心中一宽,看来呼延漠野在缺兵少将的状况下仍指挥有方,情况应该不会太糟才对。
可先行回到房间后,她却觉坐立不安,实在无法静下心来等待会议开完,想了想,她低声地自言自语,「我才不要乖乖听他的话呢!」
佯作疲累地打了个哈久,「怎么突然觉得好累。」她脱了鞋袜爬上床去,「双成姐,我觉得乏了,想先睡一下,你别喊我。」
双成狐疑地望了时璧一眼,实在不信她会就这么安静地休息,但不久即听到时璧发出沉匀的呼吸,双成不放心地轻手轻脚地至她身旁查看,猛地脖子一麻,随即整个瘫软在床上。
起身扶住双成,时璧将吹箭收入怀中,小心地往门口探看后,将昏迷不醒的双成扶至床上躺好,帮她盖上被子,随即穿上鞋袜,打开窗户飞身纵出,消失在驛站的屋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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