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门声震耳。
梁小慵嘴里的食物不上不下塞着,显然被这一举动惊到了。
“你……”
“吃。”单调的一个字。
梁小慵担忧地看向门外。
这场面有些难看。周家人及一干世交都在楼下,她怕周聿白发难。
“这是什么意思?”果然,在被门砸脸一事上,他的好脾气没能继续保持。周聿白气极反笑,平日和缓的语气不复,“梁家如果并不诚心,这婚不订也罢。我现在便下楼告诉诸位长辈,梁小姐心有所属,周某配不得。”
他字字是退让,字字是威胁。
梁小慵急了。
这话要是让他说出去,梁家再也没有扩进上京的资格。父亲要去赔多少罪不提,丁兰时也要大祸临头。
而一切只是因为她贪吃几口虾肉。梁小慵担不起后果。
她硬生生咽下最后一口,“没有,他胡说八道……”
“说吧。”丁兰时静静截住她的解释。
梁小慵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压低声音,“你疯了?”
丁兰时盯着她惊惶的表情,眉眼聚冷,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抿。
“你怕什么。”
“你随便一句,后果是我们家承担,”梁小慵觉得他不可理喻,“你可以觉得无所谓,但是我不行。”
她推开他:“让开。”
丁兰时反扣住她的手腕,如铁钳制,几乎要掐碎腕骨的力度。
梁小慵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拼命踢他、打他,全身的力气都倾泻过去,也没让他皱一下眉头。
“我看过名册,来得都是吃不到遗产的周家旁系,”他转向门外,似乎笃定周聿白还站在那里,“说出去,最丢人的只有你和你的母亲。”
“你——!”
拳头砸在门上,与此同时,传来周聿白沉重的喘息。梁小慵停下动作,视线在门里门外游移,不太明白。
很快,周聿白调整回状态。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你在周家有认识的人?谁?”
丁兰时没理他。
“还吃吗?”他问梁小慵。
“……不吃了。”她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谨慎地放下盒子。
他松开她的手,“没系完,转身。”
门外,“今天的事我记下了。”周聿白少见的冷声,“明年婚礼,我会亲自请你来喝喜酒。”
蝴蝶结束在背后。
丁兰时说:“好了。”
梁小慵反手摸了摸,看了他一眼,推门出去。
周聿白阴沉的脸色转瞬挂上笑。
“走吧,”他亲昵地揽过她的肩头,一字一顿,“我的,未婚妻。”
丁兰时没有跟上他们。
梁小慵咕哝,“你们都莫名其妙的。”
“你不知情?”
“我当然不知道!”她恼火,“我连一年后结婚都不知道!谁定的?”
“我。”拐过拐角,周聿白朝门口那儿再分了一眼。丁兰时还站在门口,情绪莫测,但视线跟着,轻易与他撞上,夹枪迸火。
“我还要读大学……”
“又不冲突。”周聿白回头,按下电梯,“你不想?”
“不想。”她不高兴。
“好吧,”周聿白笑,“我不是一个喜欢强迫别人的人。要不要来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今天之内,他要是能在伯父面前把你带走,就算你赢。”他说,“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譬如,婚期推到大学毕业。”
梁小慵:“那解除婚约呢?”
“也可以,”他说,“如果你们不介意名声的话。”
“……算了。”她蹙眉,“如果输了呢?”
电梯门敞开。
推杯换盏的宴厅人声鼎沸。
周聿白凑近她,声音像软体的蛇,贴上温热的动脉。
他说:
“我要你,在他房间隔壁,跟我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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