懍那赤色眼眸就像是有着繁星点缀,是那样地耀眼,就连天上的银河都不及,「知凛,之前的确实是满怀绝望的死去,也不想要回在这个世界上,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我现在就只想要好好的活着,并且去做我之前从未做过的事情,重生后我想了许多发现以往的事情很多都是我一意孤行,如今的我只想要代替孩子们、知凛活下去。」
驀然的,她笑了一声,「是吗?」剎那间整个咒灵型态的她渐渐开始变化成人形。
她比之前见过的知凛都还要瘦小,唯独那双眼眸却是成满着喜悦,完全没有之前那样的恨意,「能够听姊姊这样说,我很高兴。」她的身躯开始一点一滴地变成白色光芒往天空中散去。
还未等懍震惊完,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发簪:「姊姊,我终于遵守约定,还给你了。」
上头的山茶花开得正盛,那根簪子被主人很好的照顾着,红宝石更是没有半点瑕疵。
犹如当年她送她的模样。
她从出生就是个不受待见的存在,因为她的出生引起了咒灵的暴动,虽然也有人说不能全都怪她,但是从家人们看她有如看瘟疫的眼神就知道她的家人很讨厌她。
虽然大家都闭如蛇蝎,但至少那时的她还没有被关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头,虽然内心很寂寞,至少过得还算开心。
遇见姊姊是一场意外。
「这就是那个小女孩?」
她那时被身旁的僕人紧紧地抓住了手臂,十分的疼痛,但眼前的姊姊却是长得很美丽,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连语气也淡淡的,这让她有些害怕。
但她身边的人听见那个姊姊说的话之后很高兴,还把她推了出去,可是没想到姊姊却非常地不高兴了,就连语气也忍不住大声了起来。
她其实不懂她们再说什么话题,只是出自于本能的抓住旁边人的衣裳。
「你叫什么名字?」不料那个姊姊却是蹲了下来还露出了个温和的微笑,嗓音也不像刚刚那样冰冷的对她说话。
她一时之间就看呆了,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的对待,所以也就忘记回应。
「懍大人,她还没有名字呢。」
「那就叫知凛好不好呀?」姊姊听见这句话也笑咪咪,那双赤瞳满是笑意的看着她,甚至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她也闻到了姊姊身上的花香味。
虽然只是轻轻柔柔的摸了几下,姊姊也很快地就离开了,但是她还是好喜欢那个姊姊,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对她笑、摸摸她的头,还给她取名字!真想再见到姊姊啊!
那时的她兴奋得睡不着,每天都等在当初遇见的走廊上等着姊姊,但下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四岁了,她远远见到后便大声的喊道,「姊姊!」她不顾身旁的僕人如何阻拦。
「唉呀,小ㄚ头你变重啦。」没想到姊姊竟然把她抱了起来,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姊姊,还有后面的花花发饰,红宝石在太阳的折射下闪闪发光,就有如姊姊的眼睛。
不料姊姊却直接把发簪拔起,塞进了她的手中,「喜欢吗?那姐姐先借你,等姊姊回来你再还给姊姊好吗?」
「好!」她得到懍的发簪笑得很高兴。大家都觉得她是因为要到了发簪这个玩具而开心,但她更开心的是姊姊所说的回来,也就代表她很快就可以见到姊姊!
姊姊将她抱给了僕人之后笑着和她挥手后便坐进去车子里面,在车厢关起来的那剎那,她看见了姊姊疲惫的躺在椅背上。
那时候的她不明白,也不懂。
每天都坐在大门口眼巴巴的盼着姊姊回来,她有好多话想要说给姊姊听,例如她今天又学到了什么、美劳课还做了一朵花想要送给姊姊、今天看见有小鸟在走廊的屋簷结巢了……
但是千盼万盼,姊姊都没有回来。
当时的她不知道什么是死亡是什么意思,但听人家说姊姊回不来了。
那天的她哭得好大声。
为什么姊姊回不来了呢?是姊姊讨厌她吗?可是明明说好要把发簪还她的啊!
姊姊,我不要你的发簪了,我只想要你回来啊。
接下来的日子她从来都没有想像过竟然会是这样的
直到长大后她才知道姊姊真正的死亡原因,但那时的她已经被园神家关进了地下室整整十年,她受到各种不人道的待遇,还因为要激发她的术式硬深深地挖去她的双眼。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着,她的身上满是用红色墨汁画出的奇怪的图腾,看似在做献祭的模样。
她疼的私心裂肺,如何哭喊他们都无动于衷,打骂更是家常便饭,她身上根本没有一块好地。
又是在某天她备受折磨之后,那个男人却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一句,「当时就不应该把懍给杀了!」
她震惊了,她的姊姊竟然是因为园神家而死,他们不是很喜欢姊姊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此以后她拚了命的练习,拚了命的祓除咒灵,而园神家也正是没有人才好用的时候,又加上她都不会反抗,所以也渐渐的把她带出了那可怕的地下室,并且在她面前毫不忌讳的讲到当年如何设计姊姊的事情。
最终她得到了答案,姊姊就是被这群同样流着园神家的败类给害死的,就因为那破荣光,竟然毫无人道的把许多普通人的小孩变成了咒灵,硬是要将他们融进了姊姊的体内,姊姊不甘这样硬是活生生将自己自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硬是把自己的族人全都奉献出去,就为了那子虚乌有的「正眼」!
她好恨啊!真的好恨!
她摸摸自己空荡荡的眼眶,纤细惨白的手猛然握紧,修长的指甲直接刺破了手心,流出了鲜血但她却感受不到痛,硬是捏得死紧。
「你们都得付出代价!呵呵,全都杀掉!全部都杀死就好!」她咬牙切齿的掏出了月牌,犀利的牌边划破手腕鲜红的鲜血顿时汨汨的流出,手上的月牌沾到血纷纷开始躁动了起来,「一动一静,分阴分阳,原始反终,故知生死。」
九张月牌硬是被她召唤了出来并且很快地便将园神家上下全都杀死,她光着脚踏在这个曾经让她万般害怕的宅邸,可如今她却没有感到一丝害怕,新得到的力量让她有如跌入层层的迷幻草中,整个人都轻飘飘。
如今整个园神宅邸有如人间炼狱,赤色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白色的壁纸和暗红的血形成最强烈的对比色。脚下黏腻且还带有一丝温热的触感也都让她整个毛孔纷纷颤慄,强烈的血腥味也不断刺激着自己的嗅觉,这样的气氛是如此恐怖,但她却觉得快乐极了。
关在体内名为杀戮的猛兽如今已经破笼而出,而力量的拥有也让她彻底的放下自己所谓的理智,整个人都陷入了癲狂。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对于她来说宛若天籟,她嘴角弯弯的开始哼起了歌,直到将主使的男人给剁碎了之后,知凛便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姊姊,你看啊,我已经帮你报仇了!这些该死的人渣,我已经都杀啦!」那双腥红色的眼眸闪烁着,最后却落下泪来,「可是姊姊,你却回不来啦……」
「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她喃喃自语的走到了当初遇见姊姊的走廊,银白色的月光照耀着,更显得整个宅子安静的彻底,只有她的脚步声。
原本热闹的大宅现在却寂静的一片,不管怎么样,大仇已报,她应该是要欢喜的,可是这个世界上她爱的与她恨的都已经不在人世间上了,自己做的那些只不过是想要让他们知道当初姊姊是多么绝望的死去。
但是这样就代表这个世界上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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