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痛,好痛。」泪水一滴滴地滑落,林言低声哀求着:「不要了,好痛。」
「忍住。」应有华面色阴沉,掌下动作却丝毫不停。
大夫有特别交代,只要一发作便赶紧服用药丸,然而那药丸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缓解疼痛,最重要的还是每日沐浴后,乘着身体温热,须立刻以药油将全身筋脉推开,让毒素不再滞留,才能彻底一丝丝、一丝丝,把毒拔得乾乾净净。
然而本来就因为毒素脆弱而敏感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带着力量的推拿按捏,林言每晚都被折腾的泪流满面。
男人的手仔细地按过身上的每一寸,带着滚烫的热意,所经之处彷彿被火烧过般,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按碎了,每一条筋脉都在叫嚣着疼痛,来自男人的、以及来自体内的,两股痛感混杂在一起,他忍不住挣扎着想要逃脱,却被牢牢按住,不容许他有丝毫逃避。
等一轮按摩结束,林言已经筋疲力尽,昏昏沉沉。
应有华取过一块乾布,仔细地帮林言擦乾汗水,穿好衣服,又嘱咐在外面的下人进来更换已经被汗水浸溼的床褥,他则将人抱在一旁,轻拍安抚着直到确保林言已经沉沉睡去,才跟着躺下,将人揽到怀里。
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
相比之前虽然单薄了些,但还算健康,活蹦乱跳的样子,这男人此刻苍白消瘦许多,腰线收束至极细,看上去彷彿风吹就倒。
即使有按照医嘱每天分多次给他进食,但他吃的还是太少,加上毒素引发身体原本就有的内患,每次抱住这越发轻盈的身躯,他都有股恐惧感,害怕这人会就这样慢慢死去。
指尖抚过覆盖在身躯上薄薄的肌肉,再慢慢描绘到脸颊,这男人身体瘦成那样,面色也憔悴的很,偏偏颊上的肉却未曾消去,似乎是用来欺骗世人他没事一样,想起他明明虚弱至极却又不爱让人照顾,明明连走路都不稳就想要回偏院,彷彿完全不需要他,这个认知让应有华有些牙痒痒的,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
「唔…」男人不安的蹙起眉,喃喃说:「痛……」
应有华松开手指,再次轻拍他的背,直到男人再次沉睡,应有华神色慢慢冷了下来,他已经跟大皇子商议好,将计画提前,想来不久后就能让那些人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将人抱好,他也跟着闭上了眼,一夜无梦。
……
应有华醒的很早,望着在怀中熟睡的人,他忍不住低下头,轻吻着那睡得有些泛红的脸颊。
他不习惯有人近身,但这几天下来,他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
比如林言熟睡时长长睫毛轻轻颤动的模样,初醒时朦胧的神态,以及总是因为他而满面通红的羞涩样子,这男人的脸皮真的很薄,明明已经肌肤相亲无数次,仍会因为赤身裸体而慌张不安。
也因此从未服侍过人的他,做得相当愉快,这人羞窘的姿态让他想要一看再看,而那唇间的滋味,也让他有些后悔,过往实在不懂得珍惜,竟然错过了这么久。
似乎是被干扰到,林言嗯了声,慢慢睁开眼,又伸手揉了揉眼后,眼神慢慢清明,看清两人姿势后,又再次红了脸。
「大人。」
「嗯?说过不许再叫我大人。」应有华看他醒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捏上他的脸,还掐了掐。
林言有些可怜兮兮的伸手抚住隐隐作疼的脸,看着应有华坚持的神色,犹豫了许久,才小小声喊道:「有华。」声音细若蚊蚋,也亏得应有华长年习武,耳目敏锐,才能听清。
应有华愉悦的大笑,问道:「时辰还早,想再睡一下吗?」
林言摇了摇头,他最近睡得太多,已经不想再睡了。
唤来门外留守的僕侍,将两人打理好后,难得来了点兴致,问:「今日天气不错,想不想到院子吃饭?」
「可以吗?」林言惊喜的抬头,自他醒来后,就不被允许下床,他也曾趁着阿木不注意的时候试图起身,一踏下床便险些软倒,全身无力的可怕,便也绝了心思。
可是一直闷在屋内,心情也有些鬱鬱。
应有华微笑着,将他抱到院子中,此时天际虽然已亮,但日头仍有些昏暗,清晨的凉风习习吹来,林言靠在温暖的怀里,闭上了眼,舒服地深深吸了口气。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虽然不明白应有华突如其来的好,但他很喜欢这样的应有华,明明是粗獷的样子,但强硬中却有着耐心与温柔,这样的一个男子,让他开始有些贪心了。
清晨里,已经有些在打扫的僕役在整理环境,林言这下子便不肯让应有华餵了,推了推应有华,坚持要自己吃饭,应有华也由着他,只是坐到了林言对面,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林言顿时觉得有些吃不下了。
「大人…」看到应有华脸色多云转阴,林言改口:「有华,呃,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看着我。」
「如果我说不行呢?」
「唔。」林言把头低下来,决定还是埋头苦吃好了。
应有华注视着他良久,道:「言儿,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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