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上沾了颜料,被阮青浓脱下,就堆迭在地板上。
而同样沾了颜料的手,却被阮青浓牵过去。
许未晚站在原地,指节微曲间,指尖轻轻颤了颤。
最终,被染料裹得斑斓的指尖触上女人的前胸。
一抹青蓝落于乳间,顺着乳肉起伏的曲线,妖娆地往下延伸。
极随意,又极美丽的一撇。
许未晚的心突地一颤,她的手被阮青浓牵着,更切实地触碰到那团绵软。指节换了方向去触碰,将那侧不同的颜色也沾染在玉白的皮肤上。
这次是一抹偏深的墨蓝。
鲜艳的青、深沉的蓝、乳尖明艳的红,点缀在晃眼透白的肌肤上,一概落入眼中,许未晚紧紧盯着,不愿错失任何一个细节。
是无与伦比的绝妙画卷。
许未晚的反应意料之中,阮青浓轻轻一笑,肩头微抬间带得胸乳起伏,微微颤动。
没有停下太久,她将许未晚的手按在胸口,颜色涂抹间,她来到许未晚面前。
少女受惊似的抬眸,恰恰瞧见女人艳秾的眉眼,阮青浓含笑侧头,在她唇边落下轻吻。
“别发呆,亲爱的。”
短暂的亲吻过后,阮青浓便转身,她腰肢轻扭,身姿摇曳,一步步走至房间一侧。
许未晚望着她的背影。
只见阮青浓左右瞧了瞧,最终挑了墙边的椅子坐下,她屈膝蜷坐,整个人便侧躺在皮质的躺椅上。
她懒洋洋地支起侧颊,抬眸望过来,“就这儿吧,怎么样?”
午后的日光很清透,让眼前的画面更加养眼,那好似从油画里生就的女人,美轮美奂,光彩惑人。
许未晚没再盯着她看,她眼睑微紧,收回目光,眼睫搭落间,听见自己喧闹的心跳声。
她暗暗抿唇,抬手展开画架。
女人倚在躺椅上,柔若无骨的身形与躺椅结构极好地融在一起,侧躺的姿势也不端正,隐有着趴伏滑落的趋势。
那身体曲线极其瑰美,腰太软太细,肩胸的曲线往下延伸,以陡峭的角度陡然下沉,而后又是丰盈的臀胯。
腰被表现得越发细软,却又不显单薄。
许未晚每瞧一眼,心底的热便更重一分,她在那副旧画前展开新的画架,抬手将右侧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
做好准备工作后,开始着手绘制。
在不长不短的等待时间里,阮青浓半眯着眼,似是困乏了。
许未晚也没去叫她,在徐徐吹拂的微风里,她认真描绘起眼前的女人。
画面很干净,调配颜料并不棘手,许未晚很快进入作画的状态里,她上半身站得端正,下半身却放松,微垂的眼眸里蓄着无人得知的温柔。
落笔也尽显柔和。
阮青浓似是睡着了,这个角度瞧不太清她的面容,只能看见那张艳丽的红唇,阮青浓此时很放松,她唇珠生来微翘,此时望过去竟有几分清澈的娇态。
时光再次慢下来,作画的过程变成了重复动作,抬眸、落笔,再度深瞧,往复间许未晚将女人的模样深刻脑海。
许未晚恍惚起来,蓦地回忆起那晚的极光,她不禁感叹,阮青浓是上帝落下的奇迹,是极光生就的女神。
脑海中的画面成了另一种模样,大片莹亮的青色衬在阮青浓身后,女人就要融进极光青海里,化作深夜里那抹永恒的亮。
许未晚这样想着,笔下的画面却忠实,她画下此时的阮青浓,一笔一划间,女人绝美的身姿初现。
不知过了多久,本以为已经睡沉的人突然出声,“好无聊啊。”
她拖长了音,“未晚和我聊聊天吧。”
许未晚正在绘制她胸前那抹青色颜料,闻言一顿,而后应声道,“想聊什么?”
“不知道。”阮青浓要做什么,要说什么,似是都是随意为之,她有些傲慢地哼声回答,紧跟着又道:“你来想话题嘛。”
是在撒娇吧。许未晚唇角微翘,她很是纵容,把注意力从绘画上挪开几分,略微思索着。
她们之间暂时没什么话题,她的生活单调,而她对阮青浓不了解,自然不打算把触角伸进阮青浓的私人空间里。
能聊的似乎只有她身侧这幅画,亦或是这满墙贵重的艺术品。
此时在阮青浓的斜侧上方便放置着一座雕塑,许未晚扫过一眼,而后说道。
“那就聊这些藏品吧。”
听了她的话,阮青浓似是意外,神情略微不自然,随后又展开笑意,“好啊。”
“都说每件作品都有它背后的故事,未晚对这些很了解吗?”
许未晚凝神描绘着笔下的色彩,她慎重地落下关键一笔,又听见阮青浓的问题。
“不太了解。”她浅浅笑了笑,“但能说上一二。”
阮青浓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逗留,少女的笑没有更深层的含义,但这张脸太漂亮,以至于无意的浅笑也勾人。
许未晚见她没有回应,事先打开话题,“藏品里有一件雕塑作品,《晚归的爱犬》,很漂亮。”
阮青浓懒洋洋地掀起眼帘,似是想起这件作品的存在,“嗯哼。”
“这件两百年前的作品在前几年被人提及,有人企图找到它的所在,倒没想到会在青浓这里。”
许未晚想了想,将话题继续下去。
“似乎有这回事。”碍于正在做模特的原因,阮青浓并没有动作,只凝神想着,而后找到些浅淡的记忆。
许未晚瞧出她的心不在焉。想来也是,阮青浓花了大量的财富带回满墙的藏品,却将它们滞留于此,做法虽然矛盾,却像极阮青浓会做的事。
这侧面证明了阮青浓并没有太看重这些艺术品,态度淡漠倒也正常。
两人方才的气氛确实太安静,料想阮青浓该是不自在,许未晚将阮青浓所说的“聊聊天”继续下去。
她换了个小话题,简直为了哄阮青浓开心似的。
少女心下不解,却是如常开口。
“贾戈大师在完成这件作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趣事,在此之前,她未曾尝试过对动物的雕刻。”少女娓娓道来。
“嗯哼。”阮青浓懒声点头。
许未晚不知她有没有在听,但阮青浓并不排斥,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话题,便如同睡前故事般的,向阮青浓讲述这件作品其后的故事。
她此前没做过这样的事,此时做来却不生涩。
“所以她先寻找了好几份相近的料子,想要先行练习,但等开始雕刻的时候,却一气呵成。第一块料,就成了现在的《晚归的爱犬》。”
阮青浓整个人都慵懒,周身的气场黏糊起来,似是有暧昧的柔光拢着她,叫人瞧不清她的神情。
似是在认真听,又像是在走神。
许未晚望着她,不久,阮青浓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在听。
许未晚便继续往下说,“而这个作品有两处瑕疵……”
正要继续解释时,阮青浓此时搭话。
女人声线媚软,语气依旧慵懒。
“但贾戈大师并不认为那是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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