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好软。
京荆的手扑上另一侧的床单,为什么床单的温度有点热。她不解地拧眉,难道她不是一个人住的吗。
等等,她一下张开哭得还没消肿的圆眼,暖黄色的灯光下深灰色的天花板和她在国外住的房子天花板两模两样,对了,她回国了,国内的房子还没去过。
那这是谁的房子。
京荆敲敲脑袋,混沌得她能听见脑壳里晃动的水声,她和傅经川做完然后呢,她累得睡着了吗,是傅经川给她穿的衣服抱她上楼吗。
似乎大概也许可能是吧,那时候京荆阖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好像窝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宽大的胸膛与结实的臂弯给予她满满当当的安全感。
骨头要散架了,京荆动动脖子,听见骨头咯噔一声。得,缺乏锻炼的后果。幸好她睡得靠床头柜一点,手指使劲去够正在充电的手机。
屏幕亮光,靠,她可真是日夜颠倒,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多,她不清楚自己睡了几个小时。那么她和傅经川从下午做到了几点啊。京荆不得不感叹傅经川的持久,简直叹为观止,不会是有什么病吧,他的下面真能保持那么长时间硬度吗。
她的目光转移到还戴在食指底部的蓝钻戒指,暖黄色的灯光配上蓝光闪闪的戒指,莫名透露出温馨的味道,像是爱人们互相套住戒指于夜晚呢喃细语。
“抱歉啦小蛇们,”京荆的另一只胳膊酸得她惊讶,大臂上青紫的瘀痕不清楚是做爱的时候碰到哪里而产生,她将戒指慢慢拿下来仔细打量,摸摸边沿的蛇头,“你们的主人不是我,你们不属于我。总有一天,你们会找到真正的主人。”
随后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如此贵重的东西她不能放到床头柜桌面上。
她身上薰衣草味道的灰色冰丝睡衣应该也是傅经川换上的吧,尺码很肥,明显是傅经川的衣服。他不在床上睡觉是有事出去了吗,京荆清醒得很,待在床上玩了一会手机,扶着腰坐起来穿上一次性拖鞋,屁股酸疼得她走路都不自然。
傅经川,老子要是有机会非要操得你下不来床一回。
慢慢腾腾地走出房门,京荆站在栏杆旁边观察房子的结构。这套房子是个二层复式小别墅,色彩基调以灰白为主,她睡的房间可能是主卧。
他是真有钱啊,京荆撅起个苦瓜脸,她打工要打多久才能住上小别墅,别说别墅了,能全款买下个一百平房子都难。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也是,他要是没有钱也不会提出包养她让她当情妇。
不过有钱人也不能彻夜都开着灯吧,虽然是暖黄的节能灯。京荆马上想到自己是怕黑的,他是不是因为她怕黑所以开着灯,以前晚上睡觉傅经川都开个偏暗的灯,迁就她改变自己关灯睡觉的习惯。
纯属自作多情,京荆揉腰,瞅见一旁的书房门缝透出略微偏白发亮的灯光,与暖黄发暗的灯光彼此交迭,分明意图相融然而格格不入。
傅经川是不是在里面,京荆抬手想要敲门,手指关节快要碰上门板的时候顿住,会不会打扰他呢,会不会他在睡觉,会不会他是因为不想看见她才进的书房。
牙齿咬掉下唇的死皮,鲜血顺着嘴唇的伤口溢出,她习惯性地舔舐,腥甜的铁锈味渗透感官,干涩的喉咙犹如刀片刮动,丝丝融散的血吸附上锋利的刀刃。
管他的,她就要进。
扣扣两声,京荆抬头挺胸地按压门把手,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由于她没有骨气地只探出头消弭尽失。
傅经川坐在椅子上和对面的外国人视频会议,他随意地换了一件黑色短袖,白天梳得成熟的发型到了晚上变回顺毛,他最近工作时间很紧,连理发的时间都没有,刘海长到额前。
乖巧的顺毛也抵挡不了他迅速成长导致的严肃冰冷,浓眉像两座远山屹立在高挺的眉骨上,与认真锐利的桃花眼组成骨相立体的轮廓线条。他与对面的专家流利对话,京荆听着他一句句地道的外语,他还用得着招翻译员?他都能当翻译员了。
傅经川抬眼,京荆清瘦粉嫩的小脸夹在门缝之间,圆眼直溜溜地盯着他看,他向对面的人说声会议中止,下次再议。点击关闭麦克风和摄像头。
“那个……”京荆像只偷偷摸摸的老鼠一般进屋,身子倚靠门板,哑声开口,“我想喝水。”
她的嗓子宛若满含沙砾,音量小得京荆以为他会听不清,打算重复一遍。
傅经川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京荆,京荆不敢再盯他面无表情的脸,低下头紧握住门把手。
他的脚尖和她的只剩一条细缝,浓厚的雄性因子高高挡住她娇小的身体。傅经川的身子低下来,鼻息热热地扫过她的耳朵,京荆快要把自己的脚盯穿了。
大手碰上她的手,她躲闪他温热的指尖,松开门把手,“傅总,您要干嘛。”
傅经川握上门把手,薄唇距离她的耳垂不超一指,他再平淡不过的语气显得她多想了似的,“你不是渴么,我去倒水。”
京荆幡然醒悟地立刻闪到他身旁,鼻子不小心地撞到了他的手臂,疼得她揉揉鼻尖。傅经川开门下楼帮她倒水,京荆仍然手撑着腰走下楼梯,慢得和乌龟有得一拼。
水壶放到茶几旁边的地板上,黑色是热水,他打开壶塞的时候冒着腾腾的热气。米色是温水,他兑成合适的温度递给她玻璃杯。
“谢谢。”京荆客气地向他道谢,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口气灌进喉咙,久旱逢甘霖,嗓子总算好受些。
傅经川见她咕嘟咕嘟喝完,抬手拿过来又倒了一杯,倒完京荆又一口喝完。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自然,京荆喝完第二杯他不去接,转身走进厨房。
切,小气鬼。
京荆坐到沙发上自顾自地倒水,连喝了五杯水后她才感到元气彻底回归。空气中蒸煮米饭的味道使她的肚子咕咕直叫,她一天没吃多少东西,除了飞机餐和火车上对付几口的面包。
她真佩服她没晕过去,看来她的体质还是相对可以的。
傅经川端出两盘肉菜,一只鸡一条鱼,还有一盘青椒炒蛋,他少放了点辣椒,夜里吃多了辣胃可能会不舒服。餐桌上放了一锅浓稠味香的八宝黑米粥,最后盛了两碗米饭。
“不饿?”他拿勺盛汤,京荆怎么看他怎么像家庭煮夫。听到他的话,连酸痛的身体都不顾,跑到餐桌旁抢过他手中的勺子。
京荆笑脸相迎,讨好的意味极其明显,她饿得肚子要瘪了,“谢谢傅总招待,我来盛汤就行,您快坐。”
两人竟然和谐相处吃了一顿饭,他坐在她的对面,京荆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夹肉,腮帮子鼓鼓的,满满装进肚子里。
她满足地弯起眉眼,见傅经川不动筷子,她往他的米饭上夹了一筷子鱼腹中没有刺的肉,谄媚地说:“傅总,您快吃呀,您做得太好吃了!好吃得我想哭!”
说完不看他的表情继续埋头扒饭,傅经川吃掉那块鱼肉。
“不过傅总,您是不是给很多炮友都做过饭?按小说里总裁应该直接甩给我一张黑卡,让我自己随便刷点外卖,您显然比那些总裁有人情味儿多了,”京荆咽下嘴里的米饭,胡思乱想天马行空,“您给她们也做过这些吗,是不是做的菜都不一样啊?当您的炮友都是这种级别的待遇,要是我答应当您的情妇岂不是山珍海味啊。但是您一定注意自身状况,炮友可不是都安全。”
傅经川静静听她说完乱七八糟的话,夹了一块不带骨头的鸡肉放进她半空的碗里,问她,“那你答不答应。”
京荆秉承不浪费任何一块肉的原则,把那块鸡肉圆满地咽进肚子。虽说情妇这个名头不好听,可她不吃亏,各取所需,不涉感情,而且还是当傅经川的情妇,本来她也打算此后一直单身。
“答应啊,怎么不答应,”京荆和他约法三章,“但是嘛,有点要求。第一,我当您的情妇期间您不许和别的炮友做爱,不是我自私,我是怕我得病。第二,除了和您共处的时间以外,您最好当作不认识我。如果实在要有接触,您就当第一次认识我。第三,必须您来做饭,不要外卖。”
傅经川挑眉,和她对视,也和她约法三章,“第一,京小姐在当我的情妇期间不许找别的男人做爱,并且在和我的相处时间里服从我的命令。第二,任何时间京小姐都可以联系我。第三,这所房子归你所有,任你处置。”
“我会当一个优秀的老公。”
京荆咳嗽几声,他是真进入角色了呗,呛得她猛捶自己的胸口,红着脸看他,“那就这么说好了。”
“老公不许反悔。”
她千娇百媚地叫他老公,真当自己是插足家庭的第三者,“我会努力当一个优秀的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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