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从指尖流泻,芙姝每日只来得及分清早午晚,今夜又是一个月圆夜,可似乎比先前几个月圆夜的月亮稍亮些。
而她并没有在意那么多,比起探究这个问题,她将所有重心都放在了前几日传来的信件上。
夏桃慕准备在今夜于浮岛处登上阎浮提查探情况,芙姝从晨起醒来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虽然她的心情说不上是欣喜多些还是忐忑多些。
她欣喜终于能见到自己最好的几个朋友,忐忑的是大凰国发展的速度日新月异,她在此处不声不响过了这么些年,会不会已经落后了呢……
她并没有等到夜里,傍晚便出门了。
……
妙寂今日在藏经阁枯坐了一日,旁边匍匐着一位中原面孔的侍女。
她叫娄宴,是第一批潜入过来的修士,今日一早天还未亮便被他捉来藏经阁问话了。
她原本以为妙寂是发现她的身份了,战战兢兢地捏紧袖中的剑,蓄势待发,结果来到此处后,他自己独坐半日,只是从一个木箱里挑出了几件衣物。
“这件的纹样如何?”
他挑出一件透明纱质的短衣,同圣女们穿的式样一模一样,不过看得出他那件更精致些。
绛紫的颜色,内里用丝绸做衬,确实很漂亮。
“呃……好看。”
“这件呢,针脚可歪?”
他又拿出一件束脚长袴来,上面闪着粼粼的细腻的珠光,比夜空中的繁星更明艳,更亮眼。
娄宴回过神来,赶紧答道:“不,不歪,很工整!一看就知道绣这衣裳之人绣工十分精巧用心,没有十几年经验,做不出来这样漂亮的衣裳!”
听罢,妙寂不禁垂眼,打量手中的衣物,唇角弯起:“你是说,能看出来很用心?”
“是呢。”
女孩儿瞧着佛者眉眼带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样,心下更是讶异,到底给谁穿要过问她呢?
那尺寸似乎比阎浮提的僧尼们要小上一些,跟君上的衣物差不多大小,总该不会是送她的吧?
得到了这个答案,娄宴瞬间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偷偷往妙寂那边瞧。
只见佛者细心将那衣物迭起,又放回箱子,然后将那一整个箱子都带走了。
娄宴愣愣地瞧着他的背影,可今晚是中秋,君上今晚是要去赴他人之约的呀。
一霎那,她的眼神变得忧心起来。
……
然而除了这两件衣裳,妙寂还做了很多她喜欢吃的,糕点,菜肴,什么都做了点。
他穿过重重廊宇,来到芙姝的屋子。
现下还是傍晚,她并不在,刚走不久,或许是又去看风景了,屋内干净整洁,还残存着一丝她的气息。
妙寂坐在屋内,屋内静悄悄地,但一颗心却在这沉冷的氛围之中愈跳愈快。
不一会儿,他又变了几个姿势,尽力让自己的坐姿显得自然一些。
紧接着他又招来一面铜镜,忽然又发觉自己这头发太乱,衣领敞开得不够松散自然,他又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不知过了多久,妙寂猛然抬眼,发现窗外已然月朗星稀,夜凉如水。
月亮隐在薄薄的云雾中,只能瞧见几分真切。
然而芙姝并未归来。食盒里的饭菜亦未得见天日便已全冷了下来。
去哪儿了呢?
她答应过他,说过会来的,她说不会忘记的。
虽然他曾在她的识海留了印记,他完全可以通过这个寻到她。可是妙寂不想自己去寻,他只想等,等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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