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宋玉，你要脸吗

    没得到家里的支持理解，宋玉并没觉得有多难过。
    她躺在床上给置顶的微信发了条消息——
    “今天跟家里坦白我谈了个老男人，爸爸没同意，但也没反对。”
    “好几个月了，你就不能偷偷给我联系下嘛。”
    “你想我了没有？”
    黎欢青生了，宋玉想起林浩走之前的交代，打开了橱柜里的暗格，精美的盒子里装着对金镯子。
    林浩说如果他赶不回来，就让她给黎欢青送过去。
    她当时打趣说是以婆婆的身份吗，他把她揽紧在怀里说：“等我回来。”
    时隔7个月，这是她首次打开暗格，除了金镯子以外还有封信。
    “吾爱亲启”
    她以为是他写给她前妻的，好奇心使得她打开了信封——
    宋玉，我爱你。
    只有五个字，每个字笔锋遒劲有力，信纸背面被墨水浸润，荫出阴影。
    宋玉仿佛能看见他坐在书桌边，写下一页又页纸，觉得不满意扯落丢进垃圾桶，最后写下这5个字后，嘴角露出抹笑的样子…
    她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折迭好，放回信封里，去了妇幼保健院。
    *
    黎欢青见到宋玉，惊讶地看向林远，林远刚和黎欢青吵过架，根本没看她，而是对着宋玉说：“今天有暴雨，你怎么来的？”
    “开车来的。”宋玉把红礼盒放在宝宝旁边，手指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脸，“男孩，女孩？”
    “男孩。”林远站到她旁边，阴沉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黎欢青紧了紧拳头，喊着疼。
    宋玉回头与林远视线交汇，对他无爱更无恨，如果不是林浩，她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爸准备给孩子的礼物。”
    宋玉坐了会就下楼了，林远执意要送她，她看了眼黎欢青苍白的脸：“留下来照顾你老婆吧，我车就在地库。”
    林远把她送到门口：“你跟我爸有联系吗？”
    “没有。”
    *
    宋玉走后，黎欢青打开了礼盒，见林远这么快回来，她阴阳了两句：“怎么不送她到家呢？”
    “…”
    林远没理会黎欢青的阴阳，给孩子换了尿布。
    黎欢青自觉无趣，扯着话题：“你爸跟你前任关系不错啊？房子给她，连儿子金镯子都给她保管。”
    林远换完尿布，把孩子抱到黎欢青怀里喂奶，黎欢青把奶头塞进孩子嘴里，撑着半边身子打趣：“你爸该不会要给你找个后妈吧？”
    “闭嘴。”林远解开手机密码，“你脑子里除了这点事，是不是没别的东西了？”
    黎欢青不以为意地哼了声：“我就不能说她坏话是吧，你搞清楚，背叛她的人是你，我没有逼着你跟我上床。”
    林远不想再做无谓的沟通，起身：“你先喂奶，我去买盒烟。”
    “林远！”
    林远没理会黎欢青的怒吼，径直开了门，来到楼梯间，坐在台阶上，点了根烟，云雾缭绕，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下载了个微博，登录了许久没有登录过的微博账号。
    关注列表里的人并不多，翻了会就找到了宋玉的微博，当初为了追她，把她所有的账号都添加收藏了。
    后来追到手后，觉得她发的微博多是心灵鸡汤，被她艾特的心烦了，他以手机没有内存为由，卸载了微博。
    点开她的微博，最新的微博消息，是在3天前转发的旅游攻略。
    她@了个人，跟她是情侣网名。
    她的名字改成了老林的小宋同学，@的人是小宋同学的老林。
    林远心口微窒，她曾经央求他改情侣网名，他觉得麻烦，每次都搪塞了过去。
    点进她@的微博，没有发过微博的账号。
    他往上翻，多是转发的微博，直到8个月前才有1条微博，是张交缠的手，依旧@了那个人——
    @小宋同学的老林  今天老林带我去了游乐场，听说摩天轮有个传说哦～
    林远猛地抽了口烟，把烟蒂踩灭在脚底，点开了评论区。
    小宋同学的老林：“接吻是打破魔咒？”
    老林的小宋同学：“你与时俱进啊”
    小宋同学的老林：“现在来我书房”
    林远没再往下翻了，从她微博状态可以看出，她谈恋爱了，沉浸在幸福之中。
    曾经她给过自己殊荣，只是他没好好珍惜。
    小宋同学的老林…
    林远回想着黎欢青的话，打开通讯录，找到了父亲的电话号码，复制到微博搜索好友。
    吧嗒…
    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宋玉的男朋友是他爸，两人甜蜜的微博分享像是一根刺扎进林远的心脏里。
    他忍不住给宋玉打了电话，眼神像萃了毒，几乎是咬着牙关说出来的：“宋玉，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爸在一起？天底下哪个男人不行，非要是我爸！”
    他越说越恼火。
    看到她有了新的感情，他本想放下心里的执念，知道真相后，他胸腔里迸发出来的怨念更多，父亲之所以逼着他娶黎欢青，是怕他还惦记着宋玉吧。
    当初他还以为父亲是正直，才会那样强势地要求他娶了黎欢青。
    明知道他对黎欢青只不过始于性爱，却逼着他娶了她，婚后，黎欢青以及她家里暴露出来的本性，如同藤蔓一样将他缠绕。
    父亲为了私心竟然连儿子都可以不管不顾，林远将婚姻的不幸归结到了林浩和宋玉身上，怨气深重：“你说话啊！你哑巴了？我要是跟你结婚了，你是不是还要爬上我爸的床啊？宋玉，你要脸吗？”
    没等到宋玉开口，方颜先抢了手机，对着林远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搞清楚，是你先背叛了你们的感情，宋玉跟你们家老林才会情投意合的，你别忘记了，宋玉曾经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没有珍惜。还说她不要脸，我看你最不要脸了。”
    “我他妈真是看走眼了，我还以为宋玉你多纯情呢，这两年我怀着对你的亏欠，度日如年。你躺我爸身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本来要成为你爸的？！”
    方颜被他气到不行，骂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宋玉望着暗下去的屏幕，拍了拍方颜的肩膀：“不要跟他生气，没必要。”
    方颜深呼吸了下，看向平静的宋玉：“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女主角呢，你怎么那么冷静？跟林浩在一起之后，你稳了很多。”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林远了，他不敢骂他爸爸，只能骂骂我咯。”宋玉低声说着，点开了微信，置顶微信仍没有回复。
    她已经习惯了无时无刻给他发送消息，这种倾诉欲是林浩走后才有的。
    ——林远好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
    凌晨，宋玉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梦见林浩回了自己消息。
    引用着她发的每条消息，细致地回复着她好几个月前的消息。
    昏沉之间，她想梦如果是真的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