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悦站在救护车旁,目送医生将又一个队友盖上白布。
远处相继数辆车驶来,随后,从头车上开门下来的,是薛悦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常苡!!!”
薛悦叁步并做两步冲上去,一把将常苡猛推至车门上,同时一把手枪抵住了常苡的下巴,而常苡早在她冲上来的同时,就示意Apollo不要轻举妄动。
枪口还带着未褪的火药味怼得常苡只能半扬起下颌,两个Alpha之间紧绷局面一触即发。
“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是故意的。”薛悦说话的声线都在颤抖。
“如果你说的是让你们独自攻下这个据点的话,”常苡语调平静,“……是。”
被威胁也毫不掩饰,常苡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如实作答。
薛悦食指猝然扣动扳机!
啪嗒。仅此而已。
和Apollo脸上慌乱的表情起鲜明对比的是常苡的无动于衷,她似乎一早就知道薛悦的手枪里没有子弹。
“如果有子弹,这一枪我照样会开得毫不犹豫。”薛悦冷眸如冰,寒光之后隐藏的是杀意。
“我信。”常苡说。
“董向峰死了。”
树荫之下中常苡的眼瞳晦暗莫测,反射不出半分光芒,像一个黑洞。
“调查科死亡8人,受伤11人,几乎全员负伤。”薛悦自己左手也打着绷带,大腿的伤口草草处理,脸上布满血污,依然气势不减,“你要怎么跟他们交代?”
“详细的原因,明天我会亲自去调查科和你们所有人以公开会议的形式说明,你只要知道我们并不是派你们来送死,这是计划之外的结果,我们也不想。”
一记重拳倏地狠狠砸在常苡脸颊,直接将常苡揍得偏过了头,牙龈渗出的血水自嘴角流下。
紧随其后的是Apollo毫不犹豫地扣住了薛悦的咽喉,而薛悦不躲不避,目光依旧直直锁定常苡,冷笑着将声音挤出喉咙:“计划外?我们就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她眼底含泪,但是死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让它落下来。
“常苡,我们和你都是为这个国家卖命的人,是不是调查科的命就比CBSI轻贱?
常苡拉开Apollo钳制薛悦的手,“我们刚端掉了莫比乌斯管理的山庄,捉到了他们的头目之一金柏利,同时查获了他们之前转移的大部分芳菲原料,这一切有调查科配合的功劳。”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一定要现在知道的话——很长一段时间针对abo禁药黑色产业链的调查和行动都陷入僵局,是因为调查科内有他们的人。这次我们找到了几个可疑据点,利用和调查科配合的说辞,提前将行动透露给内鬼,他们紧急转移原料才让我们锁定了真正的目标。”
“所以……我们的行动,不过是陪你们演场戏?”薛悦不可置信。
“只有你们内部都不知道的行动方案,才是最保险的行动方案,所以我才会在任务当天临时通知负责的副警司和董组长改变行动计划,同时由CBSI突袭目标山庄,而你们按原计划执行行动,这样对方便会放松警惕。”
“我们拿命给你当幌子!”
“理论上,你们进入的原料厂只是空壳,可能会遭遇小规模的留守抵抗,但真正的目标已经转移,CBSI进攻的才是主要敌人。”
薛悦抬眼:“‘理论上’?”她一把拽住常苡猛推到一辆担架车前——
“你他妈去和他们解释什么叫理论上!”
担架上躺着的,是尚未盖上白布的董向峰,浑身弹孔密布,身体已经被鲜血染红。
常苡低头端视董向峰的脸。
担架车前,七八个调查科的组员都将视线投射到她身上,目光中的恨意不言而喻。
常苡好似无知无觉。
她只是缓缓打直腰背,并起的双指顶上额际,缓缓朝董向峰和另一头的调查科众人一撇。
“致以联邦无上荣光。”
没有人回应,常苡也并没有期待回应。
“我们可以接受为国牺牲,”薛悦站在所有人身前,冰冷说道,“但我们不能接受背叛。”
薛悦今天是彻彻底底越界了,以她的职级,断是没有质问常苡的资格。然而今天她站在这里,就已经不在乎什么资格不资格——
“如果不是今天有一个人提供计划外的支援,在这里的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常苡皱眉:“一个人?”
“小贺……”薛悦说到这里,忽然发现人群中没有贺云朝的影子,她转头问,“贺云朝去哪里了?”
“我刚才在钱乐的救护车那里还有看到他……”
这一刻常苡的表情忽然有了变化,她叁步并作两步迅速靠近薛悦,“你刚才说的小贺是调查科一组的贺云朝?”
“是。”薛悦不明白她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常苡忽然之间望向更远处的殡葬车,一排排的尸体让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飞快撇下调查科众人,径自快步走到一具尸体前掀开白布查看尸体的死状,甚至毫不避讳地翻过尸身,检查后颈的腺体。
腺体鼓胀浮肿,有积液,是信息素分泌紊乱的作用。这么想来,应该大脑和神经也都受损严重。
常苡一一翻开白布察看尸体,每一具尸体上,或多或少都有中枪的迹象。
这样还想伪装,以为法医检查不出死因吗,还是觉得会有人替他收拾烂摊子?
“Apollo。”
“是,长官。”
“启动至高之眼,立即追查贺云朝行踪。”
任令曦回到了山洞内的密室。
她的状态不怎么好,连续干掉叁个衔尾蛇的佣兵已经让她浑身伤痕累累,她的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几乎动不了,大概是折了,胸闷心慌,喉咙里都是腥甜的味道,她一度以为自己肋骨大概也断了几根,但是仔细摸查又似乎很完整,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内伤。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数不清的淤痕伤口,以及各种擦伤血迹,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支援到了。
杀死另外两个佣兵前,她听见了外围的枪声,才注意到孙振飞已经和她汇报支援到达。因为外围佣兵无暇他顾,所以她才敢在杀第二和第叁个佣兵时用上手枪,不然她也无法保证仅靠肉搏,自己是否还有余力对抗那两个佣兵。
心里惦记闫臻的安全,她先一步赶回山洞。
山洞里那两人都很糟糕,闫臻的抑制剂和芳菲互相作用导致她意识混乱,而詹克己的易感状态和MIV同时发作,药效并不能完全克制他的病情,更别说还有芳菲还推波助澜。
“我们得先离开这个地方……”密闭空间里的芳菲效果有多强任令曦毫不怀疑,她抬手半撑着门框,“闫臻,先过来。”
她没有打算带上詹克己,如果支援已经到了,自然待会儿会有队友来逮捕他,以她现在的状态,断然是没办法压制詹克己的,不如就让他好好呆在囚牢里。
詹克己扒着栏杆不停追问任令曦怎么回来的,那几个佣兵在哪里,反倒是闫臻在恍惚中小声安静地问了令曦一句——
“姐姐,桃子呢?”
任令曦顿了一下,半晌回她,“……在外面。”
闫臻又问:“那她为什么没有跟着你回来,外面的危险解除了吗?”
“嗯……”
“她在骗你,”詹克己靠在栏杆上,被双重状态折磨的他理智也不怎么清醒,“那个Beta太烦人——”
“我一早就杀了她……”
闫臻听闻即刻用眼神向任令曦求证,任令曦握紧搭在门框上的拳头,眼中冷然。
她没办法对闫臻撒谎,她进入那间屋子时,屋内的佣兵早被芳菲控制得神智模糊,任令曦杀了他之后才发现,椅子上坐着的少女早已死去多时,詹克己是用一具死尸来作诱饵,谁又能想得到呢?也是,一个亲眼目睹他犯案的目击者,詹克己自然没有留着她活命的可能。
见任令曦半天没说话,闫臻心里也有了答案。
“……哦。”她默默地低下头,“桃子还跟我说,下周放假,她带我去她家散心。”
“闫臻……”
“我们约好了的,姐姐。”闫臻的语气很平静,连刚才的混乱的脑子都好像一点点收束起来,只剩下脸颊残留的潮红。
“我是提前分化的,分化成我最不想成为的Omega。”闫臻仰头抵着墙,“是桃子安慰我说,Omega很稀有啊,还能享受很多福利,没什么不好——她说错了,Omega就是最糟糕的性别,如果我不是Omega,她就不会死……就是因为我是Omega——”
任令曦撑起力气走过去抱住她,“不是这样,闫臻,不是你的错也不是Omega的错,错的是杀人凶手,今天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女孩遇到危险,就算是Beta也会因为目睹了犯罪而被他灭口,所以跟是不是你,跟什么性别都没有关系——”
任令曦转头,带着肃杀的眸光直视栏杆里的疯子。
“因为有这种人,才会有不幸。”
詹克己背对着两人依靠栏杆,空间里尽是他发情期无法抑制的喘息声。
他没有反应,也许没听见,也许不在乎,也许只是不想辩解。
任令曦打算带着闫臻离开,反正詹克己已经吃了药,即使易感期发作得厉害,也没有性命之忧,到时候让调查科组员把他押送回去就行。可是她和闫臻走到门口,她的手上忽然重量一轻。
“姐姐,我忘了东西。”是闫臻松开了手折返回去。
任令曦没多想,她现在正急于拿出手机和孙振飞他们确认情况,手机刚打开,就听到里头突然一阵栏杆碰撞声。
她一抬头看见尽头栏杆处,詹克己手里的匕首已经架在了闫臻颈上。
那把匕首似曾相识,任令曦连忙查看腰间,果然自己之前别在腰间的匕首不见了。
“……还、还想杀我……”詹克己不可遏制地低低笑起来,“也不看看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没用的Omega……也配?”
两人隔着一道栏杆对抗,可是闫臻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哪里是詹克己这个在易感期发狂的Alpha的对手?很可能是闫臻想从背后偷袭詹克己的时候,却被事先已经察觉的詹克己反将一军。
“放开我!杀人狂!你该死——你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闫臻刚才不曾发泄的情绪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女孩儿把平生能想到的所有最恶毒侮辱词汇全都拎出来骂了一遍,但是所有的气焰在詹克己的匕首刺进她脖子冒出血珠的瞬间,化为哀鸣。
他但凡再用点力,就能划破她的大动脉。
“詹克己,你别碰她!”任令曦出手制止。
“无所谓了……哈……啊……”詹克己亢奋的鼻息喷洒在闫臻后颈,可惜碍于栏杆,不能得偿所愿地标记,“既然享受不到……标记的快感……死前拉个Omega垫背……也是……为我献祭……“
“Omega就该这么卑贱——”
他真的仿佛在执行某种仪式,缓慢地划破闫臻的颈项。
女孩无助得尖叫起来,可是越挣扎伤口却越深!
“等一下!!!”任令曦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喝止,“詹克己——我换她!”
那匕首顿了一顿。
被病与易感期折磨的詹克己眼珠通红,血丝满布,可是此刻目光中肉眼可见得涌现出一股狂热。
“……你换她?”
“我换!你不是要Omega吗?我也是Omega,而且我是联邦调查官,你的死对头,你不觉得对我下手比起对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动手更有成就感?”任令曦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试图说服他。
“你先站住……不然——”
匕首还来不及再度施力,任令曦立刻举起双手停住脚步,“我知道了,你别再动手!”
詹克己的视线死死定在任令曦脸上,“……你把钥匙丢过来。”
任令曦迟疑了两秒,耳边又传来闫臻的哭叫。
“我丢就是了,詹克己,你再用力她要是真死在你手里,你也没有任何筹码可以谈。”任令曦拿出口袋里的钥匙,心中盘算着将钥匙丢到囚笼角落里,趁着詹克己分神去拾钥匙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出手将闫臻抢回来。
可是詹克己显然也预料到了。
“那就……不要筹码……让她死在我手里。”
“……”
詹克己笑得瘆人,“调查官……是你要我和我谈判……你自己想好,哈……想好该怎么做……”
任令曦不得不打消原有的念头。
她将钥匙丢了出去,詹克己一把接住。
詹克己打开了铁栏杆的门,忽然顿了顿。
“调查官,你真的是Omega?……调查科,好像没有Omega……”他偏过头,“……从见面到现在……我都没闻到过你的信息素……”
“我真的是Omega。”任令曦强调。
“证明?”
闫臻的哭泣声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般沙哑,任令曦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解下了颈上Sigama的带扣,解下的一瞬间,原本的颈圈恢复了几近透明的微蓝色。
Sigama的抑制剂是纳米微生物技术,效果极佳可是需要颈圈佩戴才能持续作用,如今解下来,任令曦很快感受到了空气里浓郁的芳菲存在,没有味道,但她就是知道。
即使有一定的抗力,腺体中的信息素还是很快就被药物催化,没多久,就有隐约的小苍兰香四散。
詹克己深深嗅闻了一息,餍足地说道:“不愧是调查官的信息素……”
任令曦并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有什么特别,可是贺云朝说过,她的小苍兰香气,让他上瘾,她的信息素比他遇到过的任何一个Omega纯度都高。
也许这对于Alpha,真的是某种诱惑。
很快,她就没有思考这种东西的余韵,因为芳菲的效果开始在她身上显现。
她确实有抗性,但她也真真切切上过瘾,所以才不得不度过那个戒断期。
“你进来。”
是詹克己要求她。
“你要放开闫臻。”
“你进来我……自然必须放开……不然让你杀我么?”
任令曦一步步走了进去,她别无选择,詹克己手里握着一条命。
待她进入牢笼的那一瞬,詹克己迅速丢下了闫臻,那把匕首搁上了她的颈间。
闫臻摔倒在地,趴跪着捂住自己流血的伤口。
任令曦没有办法迅速还手,因为发情的躁动已经大大削弱了她的反应力,除此之外她的伤和虚弱感也不容许。
这一次芳菲引发的反应比之前更强烈,周围一切都宛若陷入水流里,她在水中漂浮,又像是在云朵间飘浮,那种亦真亦幻不辨现实还是梦境的感觉让她虚乏无力,只有不断地呵出诱人喘息。
闫臻回头想要做什么,詹克己却一步踹上了铁栏杆的门。
“你想我当你的面……杀了她?”
“姐、姐姐——”闫臻急得在栏杆外眼眶湿红,“对不起、怎么办、怎么办姐姐……”
易感期加身的詹克己无法抵抗小苍兰香的诱引,伏身沿着她的发鬓一路往下,嗅闻她皙白的颈部肌肤。
“找、找人……”燥热感席卷小腹,大脑一片混沌的任令曦拼着最后的理智告诉她,“出去——警察……救我……快——”
最后一个“快”几乎是挤着牙缝透出来的,她知道孙振飞他们已经在附近,也知道闫臻脖子还在流血,不可能让她这样眼睁睁待在这里看她受辱。
何况闫臻在这,她想反击也不方便。
闫臻这一次没有再犹豫,她想不出能怎么帮忙,既然任令曦给她指了一条路,她拼了命也要去试试,所以她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门外跑,身影消失在了铁门另一侧。
哒哒哒的脚步声最终远去,任令曦闭上了眼,挣扎在迷离的意识里。
“她把你……抛弃了,调查官。”
将她翻过身,詹克己跪伏在她背后,贴着她后颈进一步放肆,还不忘言语挑衅。
到底是吃了药,即使是易感状态,他还是比任令曦更有理智。
任令曦没说话。
即使像一樽雕像一动不动不给他任何反应,詹克己也对她兴致盎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信息素,正如任令曦所说,想到她是追查自己的联邦调查官,想到她之前对自己有多英武神勇,而待会儿很快就会在自己身下辗转求欢,成为另一个臣服于自己的Omega,成为自己猎物名单里最辉煌的那一笔,他就有无法言喻的快感。
能享受这么曼妙的肌肤,这么漂亮的脸蛋,这么香甜的信息素……
她的味道,一定是最顶级的吧?
不行了,强烈的性欲和征服欲望在叫嚣,詹克己的手在她衣扣间游走,牙齿贴上了任令曦后颈的腺体。
“我要标记你……”
“调查官。”
闫臻跑出山洞,外围更远处似乎还能听见枪声。
她不知道那是好人还是坏人,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姐姐让她出来找警察,那她就一定要找到,她不断奔跑冲出院落,一口气冲到了废墟前沿,喘着粗气向四周环视,决定向枪响的方向去找人。
脖子上还在流血,她捂住伤口的右手已经满是鲜红,可她无知无觉,一边跑一边喊救命,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跑到最后,在林间摔了一跤。
她没有看到人,她觉得姐姐可能要死了,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还是她害的姐姐——她也不一知道那时自己怎么了,可能是芳菲和抑制剂对抗的影响,思维混乱,情绪在大脑中激烈叫嚣,一定要杀了那个人渣。
女孩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想爬起身再去寻找,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你身上,有小苍兰的味道。”
闫臻不知道这个声音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是甜杏仁味,当时从山洞里跑出来的她太心慌,根本没有注意其他味道。
哪里来的小苍兰味?她完全没闻到。
闫臻眨了眨泪水朦胧的眼,泪光散去之后,才看到面前站着的一个身形高挺的男人。
个子很高很高,穿得好像也是姐姐那样的制服,在混乱枪声的背景下,面容没有丝毫的波澜,但他的眼神深得让人害怕。
“你是警察吗?!”闫臻激动地问。
那人说是。
还问她是不是见过一个很帅气的漂亮姐姐,和他穿一样的制服,他来这里找她。
闫臻猛点头,然后哭喊:“姐姐——姐姐要死了!”
男人的瞳色一沉。
……
……
与此同时,铁栏杆内,任令曦意识昏沉,芳菲撩拨起的性欲让她难捱又飘忽欲仙,浑浑噩噩,眼角的泪痣都染上了一抹妩媚之色,任谁看到此刻的她都会不由自主被吸引。
詹克己吻在她后颈,那里的馥郁气息完全能迷醉任何一个男人的神智,更不要说是一个易感期的Alpha。
他的牙齿抵上腺体皮肤脆弱的表层。
“调查官……你是我的了。”
下一秒齿尖猝然刺破表皮!
任令曦发出一记痛苦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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