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无比抗拒给哥哥看自己的伤疤,之前没拆线时还好,及等拆了线,纱布只薄薄裹上一层,她就不再能完全遮住自己伤口的模样。
李承袂轻而易举化解了妹妹防御的动作,轻柔又不容拒绝地将裴音按坐在卧室沙发上,半蹲在她面前去拆纱布。
裴音气得直哭,她甚至通过尖叫和骂他坏蛋,手脚并用试图躲过这个敷药的过程。
李承袂没有在这件事上惯她。
在又一次被裴音用指甲抓到后,他忍无可忍捏着裴音的右手腕,逐步施力把她往下压,直到妹妹脸上的不甘变成惶恐,才表情淡淡地退后。
裴音好像从那晚之后,开始对他的强迫举动产生了另类的反应。
她会害怕,更会感到爽,好像在记起那些暴力行为带来的痛楚的同时,也会记起自己是怎么措不及防的高潮,被揉弄敏感的器官。
因此在对李承袂抗拒的同时,她又会服从。
李承袂并不进行纠正,也不试图安慰她,只低头凝视着那道终于裸露出来的伤口。
裴音一脸郁郁盯着他:“你一定觉得很难看吧?”
她蜷在角落暗色的小沙发里,只肯让男人碰她的手,露出的皮肤细腻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脆弱的牡蛎,仿佛一旦离开沙发,就要变成只会喷泪的软体生物。
——李承袂是这样认为的。
他与妹妹对视。
相似的眼睛,截然相反的神情,平静回应郁愤、安抚躁怒。
“不难看,但裴金金,淡化疤痕也是治疗的一部分。”李承袂道,轻轻按了按妹妹纤细手腕上动脉的位置。
他俯身靠近,把透明微白的膏药一点点敷在伤处,而后用棉纱带裹好,打上精巧牢固的结。
过程里裴音一直观察着李承袂。他换了件羊毛开襟衫,看起比平时年轻很多,也更像是“哥哥”。
裴音发现哥哥来从不会像她一样紧张地颤动眼睫,譬如此刻,明明她的视线已经足够嚣张,哥哥也只是继续为她上药,容忍她的冒犯和挑衅,无动于衷。
一点小小的纵容就足够把她惯坏了。
小姑娘裴金金用那种大姑娘的语气,若有所指地跟面前的男人讲话:“——哥哥,这样,现在这样,才是真的‘上药’,对不对?”
李承袂抬眼看她,平静道:“裴音,不论是现在还是之前,刚开始都是真的。”
裴音对他对视,半晌怨恨地移开眼,软塌塌陷进沙发,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再一次承认了,承认他对她别有用心。然后呢?
他始终不肯说关于爱的任何话。
没有人会喜欢自闭小孩,裴音哀怨地想。
尤其还是个满脑子黄色废料,因为哥哥拒绝了自己的表白就作死自杀,却还要死要活要继续喜欢他的自闭小女孩。
李承袂做完所有步骤,擦拭手指,准备起身离开。裴音却在此时突然拉住他,从身后掏出个扁扁平平的东西递给李承袂。
是一个信封,里面有东西,而信封是粉色。
李承袂接过来,没着急打开。
“是什么?”他掂了掂。
裴音也没着急说。
“总之,你拿着吧。”
她说完就把身子陷进沙发,不再吭声。
现在堆积的、没说清楚的事情太多,李承袂看了一会儿手里的信封,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东西,却并不打算在现在就阅读它。
乱麻一样的情感,妹妹脆弱得一碰就会碎成筛过的粉末,李承袂想先化繁就简,处理可以抽整归零的部分。
他当着裴音的面把里面的信纸抽出来——
李承袂注意到,这似乎是当时带她回临海的那趟飞机的呕吐袋。
但他并没有展开。
男人把信纸和信封整理整齐,而后将它迭起来,放进一旁床头柜最上面的抽屉。
他道:“我将它放在这儿。金金,还不到看的时候。”
裴音显然没想到哥哥会做出这种事,整个人呆在原地。
良久,她才从沙发里爬起来,径直上床躲进被子,大声让他走。
李承袂看了妹妹一会儿,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
身后的小灰姑娘躲在被子里抹眼泪,啜泣声压抑,急促,又很崭新,像夏日晌午帘角没有掩好时漏进来的一点点雨。
李承袂没有完全关上卧室门,他走出房间,站在门外隔着一线,静静看妹妹钻出被窝,趴在枕头上哭鼻子。
女孩子把湿透的脸埋进枕间,身体因为哭泣而发抖,脊背起伏,曲线像蜀川秀气的小山峦。
李承袂预见到,这可能是他和裴音关系的一个新的展开。
伤口他刚看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全结痂,不再影响活动。他过年不会回家,等妹妹被裴琳接走,下次再见,或许就真的是半年以后,这批学生高考结束。
李承袂安静站着,直到裴音哭累趴在枕头上睡着,才关好屋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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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食用生牡蛎可以治疗处女的性冷淡问题
李承袂(毫不知情版):妹妹看上去像一只脆弱厌世的牡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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