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适应了几天后,林时简正式开始上班了。
冯方远的工作室开了一年多,已经初具规模。
冯方远带她参观,“你现在主要负责编舞,要是有一些商演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我再按照场数给你加钱,平时来一下午就行,要是有问题的话随时跟我说。”
自从那天从成珽家吃完饭以后,或许是两人作息不同,林时简就再也没看见他。
临近元旦前几天,林时简蹲起了动车预售,谁知道刚一开售就显示售空,林时简只好打电话跟柳如清说明情况。
一听宝贝女儿回不来,一旁听电话的林行坐不住了,“沐沐,你别急啊,爸爸前一天开车去接你。”
林时简从小到大参加舞蹈比赛得的奖金大多直接打给柳如清,这还是她第一次赚了钱拿到自己手里。
钱不多,她只能算计着给柳如清买了对珍珠耳钉,又托师兄买了一盒山地野生木耳。芜城的特产多,她又捡着几样出名的一样买一点带回去,不知不觉就攒了一大堆,好在林行来接她,要不然坐动车打包小包的她也不一定能带回去。
林时简在家收拾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等林行的消息,消息没等来,柳如清的电话来了。
“喂,妈,爸开始从家走了吗?”
“沐沐啊,你爸爸今天去谈生意还没回来。”
“啊~”林时简的声音陡然落下来,“那他今晚还能来吗?”
“天太晚爸爸开那么久的车不安全,妈妈也不放心,沐沐,妈妈在芜城找了个人,我跟他说好了,你跟着他的车回来。”
挂断电话以后,林时简就收到了柳如清的推荐名片,头像是个绰幕房檐,绰幕又名雀替,是不同时代赋予这种屋檐的美称,是古时活跃在家家户户的中式美学。
之所以会对它有所了解,还是高中时从成珽的书里偷看来的。
跟成珽上了几天自习,林时简觉得思路都通了不少,忽略掉他一天说不上几句话像个木头这个缺点,他还真算是个不错的学习搭档。
对成珽来说,林时简可不是个好搭档,主要体现在话太多。成珽算是半只脚已经迈进名校大门,高考成绩达到本科线对他来说意味着他现在已经可以放假了。
晚饭后,成珽拎了本《中国建筑史》进了图书馆,林时简正拿了个三明治在啃,看他过来朝他招手,走近一看,三明治里只有片生菜,培根和熏肉都被挑出来放在卫生纸上。
他走到林时简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罕见的说了句跟学习无关的话,“晚饭就吃这个?”
林时简有些意外,紧接着弯弯眼睛,“还有个水煮蛋我刚刚吃了。”还给他展示刚刚剥下的蛋壳。
“主要是吧,我得保持身材,你可不知道就算只胖一点我也得受罚。”
成珽不自觉的上下扫了她一眼,进了图书馆,林时简就把外面的大衣脱了,里面只剩一件紧身的黑色针织衫,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和饱满的胸脯,凹凸有致。
察觉自己的视线不礼貌,成珽没有搭话,又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书上。
林时简瘪瘪嘴,快速解决了手里的饭开始做题,遇到不会的就圈下来等晚些时候图书馆人少了问成珽。
林时简那边收了心认真起来,成珽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不可避免的想到林时简眨着眼跟他说要保持身材。
图书馆的暖气开的足,熏得林时简的脸颊泛起薄红,翘鼻上也生了细密的汗珠,她拿起垫板扇了几下才看到成珽的目光发直盯着一页书一动不动。
她轻轻敲几下桌子,小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太热了?你把外套脱下来能好点。”
成珽的喉结滚动,“不用,会着凉,我去趟洗手间。”
这地方热成这样能着凉就怪了,也不怕热出痱子。
整套题做完,成珽还没回来,林时简掰着手指头四处打量,成珽刚才走时把书往前推了推,此时能看到张倒着的屋檐图,林时简歪着头,看底下的讲解。
绰幕方的宽度为额枋的三分之二,长度由柱子伸出至补间即开间面阔的二分之一,做雕花装饰。绰幕枋一般位于房屋额枋之下檐柱之上,起到减少额枋净跨度、增强交接处的刚性、承受建筑上部分的重量传递至檐柱的作用……
林时简记得那天图书馆快关门成珽才回来,题也是他把解题步骤写下来拍照发给她的。
林时简回过神来把好友申请发过去。
“柳阿姨的女儿?”
“是的。”林时简继续打字,“你好,本来应该我过去找你的,但是我事先没有想到我爸不能过来,所以买的东西比较多,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麻烦你过来接我一下。”
那边久久不回,林时简觉得可能对方为难,又碍于她妈的情面不好拒绝,她又发了句,“如果麻烦的话就不用了,我邮寄也是可以的。”
过了两分钟,对话框弹出一则消息,“可以。”
林时简快速把自己家的小区位置发了过去,并说明自己会在小区门口等。
没养猫之前,林时简的头像是她在舞台上的侧脸图,虽然隔着远,但是认识的人也绝对能认出来。养了猫之后,头像自然而然的被猫主子霸占了。
成珽妈妈起初只叮嘱他顺便把于晴捎回来,后来又跟他说还有个朋友的女儿也没买上车票让他帮个忙。
位置一发过来他就猜到是林时简了。
成珽收拾好东西搬到门口,刚准备问问林时简需不需要帮忙,就接到了于晴的电话,等林时简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于晴坐在副驾驶笑眼弯弯的冲她打招呼,“又见面啦。”
成珽依旧冷着一张脸,看见她没有一点意外,他下了车,从她手里接过东西放到后备箱。
后备箱已经放了一堆东西,林时简抱着实在塞不下的烧鹅坐进了后座里。
车里有淡淡的薄荷味,让林时简昏昏欲睡的头脑有了片刻清醒,她有个晕车的毛病,一上车就开了个小缝透气。
于晴转过头指着窗细声细气的说,“能把窗关下吗,成珽感冒了不能吹风。”
林时简有些尴尬,她才是那个搭车的,好像忘了问主人的意见了。
“我马上关。”
“不用。”
“谢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林时简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听谁的。
“你开窗我这边吹不到。”
“哦。”
于晴也没再说话,默默看着成珽的侧脸,林时简不乐意做灯泡,塞了耳机找了个白噪音音频窝在角落休息。
车缓缓驶进小区,林时简被减速带颠醒,她揉揉眼,想起自己是在成珽的车上,副驾驶已经没有于晴的身影,显然是先送她回了家。
“醒了?”开了四五个小时车,成珽的声音有些低哑。
“嗯。”
“刚刚看你还没醒就先送了于晴。”
“没事儿,你今晚开了一晚上车很辛苦吧。”林时简客套。
成珽捏捏眉心,把车靠边停下,刚要问“要我帮你把东西拿上楼吗?”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楼下朝这边张望,女人裹着披肩,一看就是在等人。
林时简早在他停车之前就瞥见自家爸妈了,她裹紧大衣道了谢就着急忙慌的下车。
“成珽啊,真是谢谢你了,都这么晚了,上来喝杯水吧。”柳如清握着女儿的手跟成珽说。
“不用了阿姨,我妈还在家等我,今晚就不上去打扰了。”
“这样也好,免得你妈妈在家等的着急,下次再上阿姨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成珽笑着答应。
目送成珽的车离开后,三人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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