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消息是真不灵通。那一位太孙也是个顽皮的,听说刚出应天不久,人就从车驾中跑了,到现在都没找着。北元在大明留下的探子眼下一个个都忙着找人,就想捉住这位太孙。”声音响亮的传来,朱至和朱雄英躲进屋,透着门看着那一行人。
粗略数了数,这有近二十辆马车。
“哥,打个劫吗?”朱至低声问上一句,朱雄英......
“郡主,末将去。”傅让第一个觉得此事可行,赶紧举手表示他可以。
朱至转头盯着朱雄英,等着他拍板。
“劫呗。”听外面的人那口音就是他们汉人,而且是自北平出来的,那可真好。与其让他们把东西卖给北元,便宜北元人,不如他们劫了。
朱至立刻兴奋无比的道:“傅让你领人往前去截住他们,我带人绕后,别让他们走出这一片,否则就不好拿人了。”
傅让立刻招呼上自己的手下,也是跟朱至一样的意思,趁他们在这一片民房里,先把人全都扣下。
朱至一眼扫过朱雄英,朱雄英立刻道:“要是打算把我丢下,趁早别想去打劫了。”
开什么玩笑,朱雄英点头答应的事,朱至好意思不带他去玩?
但凡朱至有这个打算,大家都别去。
朱至打哈哈的道:“别啊哥哥,我没这个意思。”
“哼!”朱至的解释朱雄英能相信?
“走走走,咱们断后去,别让他们跑了。”朱至连忙拉上朱雄英,不二话,绕后断人后路。
这么一行人啊,将近五十人,朱至他们一群只不过二十之数,可愣是没有人觉得他们二十来个人解决不了这五十多人。
傅让堵在前方,自打看到他,正聊得火热的人立刻变得警惕的停下。
“几位兄弟有何贵干?”虽说对方警惕,说话却十分的客气。
“东西留下,你们可以走。”傅让生平第一回 干打劫的事,但是对于和北元私通贸易的人,傅让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打劫,抢了他们的东西算是打劫吗?那叫为大明挽回损失。
傅让一群人的架式谁都看得出来,这就是练家子,可是一看傅让的人数,不到十人,不屑的道:“阁下未免狂妄。”
“就是狂妄了。”傅让心里攒了不少的火呢,尤其刚刚朱至提了要跟北元再开互市这事,他是既不乐意,偏偏抗议无用。他是不想要违背自己的心意,可在朱至说得在理的时候,他也无法反驳。
以至于看到眼前这些违背朝廷旨意,与北元私自贸易的人,一腔怒火便要发作到他们身上了。
“啊!”前面的人跟傅让说着话,后头却传来一阵惨叫声,站在傅让面前的人听着声音回头一看,有人跌跌撞撞的跑来道:“后面有人,他们在袭击咱们。”
这不是废话吗?
傅让一听后面都动手了,他们一群人还在这儿干看着,那怎么会。已然拔刀相向,自不用说,全放倒。
不到一刻钟时间,两方夹击之下,私运货物的人全都被放倒。朱雄英和朱至难得活动筋骨,自然得比比谁的手脚更快,朱雄英最后看了朱至一拳一个,双拳出击的样子,默默不作声了。
不能比,比不过啊。他得承认自己的不如。
“捆起来。”哪怕对方比他们多了一半的人,架不住朱雄英和朱至身边带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等闲人根本不是对手,一打二都是小意思。人都放倒了,朱至转着小拳头如是吩咐。
傅让狠狠盯着眼前的这些人道:“该把他们全都捉起来送官。”
“送官,怕是到官府里头,被捉的要成了我们了。看看这里。”朱雄英打人打不过,他管别的,想出北平城是件容易的事吗?尤其这车上运的还有铁。
看到铁的那一刻,朱雄英的脸已然瞬间沉了下来,好本事啊是不是?竟然有人胆敢私下售铁给北元,吃了熊心豹胆了。
因而朱雄英黑着一张脸让人给他们搜身,待搜出一张盖满了北平府里不少衙门印章的通行文书,朱雄英的脸已然黑透,直接递到傅让手里,让傅让看看,这是他们能送往官府的人?怕是要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了。
傅让不至于不明白这个道理,眼前这些人分明是官商勾结,他们好大的胆子。
本就义愤填膺的傅让,真是恨不得冲上去吞了眼前的这些人,他们怎么敢。
“不过,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朱至突然冒出这话,傅让......
这是朱至会说的话吗?他确定不是听错了吗?
朱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结果朱至同他一通挤眉弄眼,傅让立刻反应过来,他怎么能不相信朱至呢?她这样说话自有她非如此说话不可的理由,他太急了。
“说的是。”朱雄英附和道来,同时朝一旁已经被捆起来的人道:“你们这批货从现在开始归我了。就算你们心中不服也是无用。”
此言不虚,一个个都被绑起来了,他们能挣扎得开?
既然不能,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朱雄英他们把东西带走。
“几位图的究竟是什么?”为首的人在听到朱雄英和朱至的话后,从一开始的紧张到最后的松一口气,只要不想着把他们送官,更不曾想杀他们,一切好说。
面对他们的疑问,朱雄英扫过朱至,朱至哪能不知道自家哥哥的意思。
“你们这样挺而走险为的又是什么?”朱至不答反问。
对方一听更是松了一口气,若只是求财一切好说。
“我看几位身手不凡,不知是哪里人士?若是诸位愿意和我们合作,有些生意大家可以一起做的。”为首的这一位胡须男子立刻想要顺势拉拢于人,毕竟如果可以让朱至他们为他们所用,有些事难道不是事半功倍?
“你莫不是以为我们想跟你们合作?抢了你们的东西,我们有了这些东西在手,还怕谁不想要这些东西?”朱至却是不屑之极,明摆着并不愿意跟胡须男子多说话,他们要是想做生意,大可以把东西亮出去,不愁没有人要。
胡须男子如何也想不到朱至竟然这般嚣张,丝毫不把他们当回事。
然而他们比朱至一行人可是多了一半的人数,偏他们不是对手,又有什么资格值得朱至拿他们当回事?
朱至冷冷的瞥过他们,似乎在看着一个死人。
胡须男子立刻好言相劝道:“姑娘切莫生气,在下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既然你们想做生意,一味的抢并不是长远的生意之道,不如我们想想办法,好让大家可以共赢?”
好心好意的同朱至出主意,朱至极是不屑的道:“是吗?共赢,但凡贪得无厌的人最终的结果都只有一个,你是在告诉我,我抢了你的东西,你反而不在意,更要带着我一起发财?难道你觉得我有那么傻?”
对啊,将心比心什么的,谁能真有这般的大度?
朱至再一次的冷笑,走到胡须男子面前道:“而且,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是想做无本的买卖?”
胡须男子愣住了,无本买卖什么的,谁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胡须男子傻了眼,半响没缓过来。
“不过,如果你们有本事把东西抢回去,那就是你们的。”朱至如此放话,十分的嚣张,简直是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
“走。”朱至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完全不想再久留,招呼人走。
至于被捆起来的这些人,他们要如何脱身,就用不着朱至他们操心了。
“姑娘。”胡须男一看这情况不太对劲啊,朱至这都敢跟他们下战书,不简单。
“对了,如果你们不能尽快从我们手里把东西抢回去,就别怪我们先一步拿钱了。北元想必是不会在意谁跟他们交易,只在意这里头是不是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朱至渐行渐远,不过还是十分好心的回头冲他们喊上一句,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
胡须男的脸已经黑透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他们是如何也想不到啊,竟然有一天会被人黑吃黑。最最让人生气的难道不是他们竟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气不打一处来的人啊,冲身后的人唤道:“你们还在发什么呆,快点想办法脱身,否则再这么下去,货没有了,我们怎么回去交代?”
一车车的货,那都是钱,白花花的钱。一但他们果真丢了这么多的货,回去都没有办法交代。
朱雄英和朱至并行而走,中肯的评价道:“不错,有做无本买卖的天份。”
这话说得,朱至反问:“你就没有?”
“少了点匪气。”朱雄英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为此如实的回答。
“哥哥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像土匪!”朱至回头白了朱雄英一眼,好让朱雄英知道,她可是很清楚的知道朱雄英话里什么意思。
朱雄英点了点头道:“关于你向土匪这一点其实不是我说的。”
谁说的朱至心里是有着数的。
“咱们得找个地方等人。另外,该跟徐辉祖通个信了,当然,也得给二婶通个信。”朱至如是道,他们虽然想绕到北元都因为朱雄英想来,不过也是想看看边境的情况,不想竟然让他们碰到这样的局面。
与边境私自贸易,尤其卖的更是铜铁之物,北平里的人可真是了不起。
朱雄英眼中闪过一道冷光道:“不仅是徐辉祖,我们得有心理准备,万一徐辉祖比不过二婶的速度,这里是北元。”
朱至意示这些事朱雄英看着办就是,她不予评价。
身为太孙,朱雄英有调动军队的权利。
朱至自打听说这一点就很想说,谁说朱元璋疑心重来的?自古以来有几个太子有军权的?
可是在朱元璋手里,不仅是太子有了,太孙也一样有。
朱至感慨无比,朱雄英在这个时候道:“爷爷不是也给了你一些人,让你要是唤不动兵马就可以临时用用的?”
“怎么?惦记我那点人吗哥哥?我才多少人,要是北元的兵马杀来,塞牙缝都不够。”朱至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把兵马亮出来的,毕竟人不算太多。作为奇兵可以扭转局面,但如果是正面对抗,没有胜算。
作为一个擅长审时度势的孩子,朱至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又在那里跟我闹着玩了是吧?你不知道我什么用意?”朱雄英警告的扫过朱至一眼,让朱至别打哈哈。
“哥哥就放心吧,该防备的,为了我们的小命着想,我一定会防备。”朱至安抚朱雄英,请朱雄英放宽心,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不给自己准备后路?
有了朱至这句话,朱雄英立刻让人纷纷准备。
傅让听着头皮有些发麻,其实也是不太确定,朱至和朱雄英果真要闹那么大吗?
听他们两个的意思是打算用自己作为诱饵,让北元和北平内,那些想要将他们除之而后快的人全部引诱出来?
北平的官员出手,大概也就调动那么一点兵马,可如果北元的人听说朱雄英在边境,绝对会倾尽一国之力也要捉住朱雄英。
“太孙郡主,您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样兵行险招,万一您们要是出了差错,对大明而言是极大的损失。”傅让连忙劝说,只盼朱雄英和朱至能够听进,千万千万不要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我们方才就是在准备后路,一旦遇到危险,我们也会保证自身的安全。”傅让的担心情真意切,他们倒不至于不识好人心。朱至让他放心。
傅让额头渗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回头看了朱至和朱雄英身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劝的。
岂不知跟着朱至和朱雄英出来的人,哪一个不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两位小祖宗决定的事,就算是朱元璋和太子在跟前,都不一定能让他们改主意,更何况他们。
傅让不得不反省反省,是他见识太少?阅历不行,是以稳不住?
“是不是有兵马靠近的事就交给你了。”朱至交给傅让任务,傅让哪里还敢胡思乱想,这可不是件小事,毕竟如果不能及时的发现兵马靠近,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全部都要成了瓮中之鳖。
“是。”傅让应得爽快。
“还得找一个适合我们打伏击的地方。”朱至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观察着四下,也是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消息一旦放出去,各方兵马出动,要在保证自己性命安全的情况下,还得把这些人马一网打尽,不费点心思怎么可能。
朱至冲傅让挑挑眉头,傅让立刻点头道:“郡主放心。”
差点傅让就把这事忘了,不过好在朱至稳得住。
兵分几路,那就干吧。
只是放出去的消息,因为之前朱至和朱雄英已经放了饵,如今不过是让他们收获罢了。各方早等着消息的人谁也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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