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冰面上闲庭信步,随后亮出一个漂亮的三周跳。
舞动和歌曲,配合的无比默契。
演绎的恰如其分。
动作完美,没有任何失误。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最后一个连续的原地旋转结尾。
音乐戛然而止,接洽的是雷鸣不断的掌声。
她的一身中国红,点燃了那年赛道,在花样滑冰的历史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年,她以总分133.58的高分,一举占据第一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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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苏念被记者团团围住,她无奈,只好一一回答各位的问题。
有记者问道:“网络上有人评价你是天赋型选手,请问你是怎么看待这个评价的呢?”
苏念蹙眉,这样的问题有些刁钻。
她目光坦荡地回视各位媒体,淡淡一笑,“想必大家都了解我上次比赛的失误,这就能说明我并不是大众口中的天赋型选手”
那位记者大概是她的黑粉,继续发问,音量都快盖过其他记者。
“你进入国家队之后,大大小小的比赛都能看到你的身影,而且每次比赛都占据高位,为什么仍旧会说自己不是天赋型选手呢?”
这样的采访,苏念是随时可以喊停的,但她回想自己十七年如一日的训练,没忍住心中所想,直接开口。
“我六岁开始学习滑冰,十三岁正是进入省城滑冰队,二十岁进入国家队进入大众视野。你只看到了我站在领奖台上的高光时刻,却看不到我数十年如一日的刻苦训练,更看不到我每次比赛前为期两个月的封闭式训练。”
“你把我的获奖轻飘飘的说成天赋,说成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却看不到我为训练受的伤吃得苦。”
“我讲这些不是卖惨,更不是获得同情。而是想说,如果任何人的成功都被你说成所谓的天赋,那他们为成功付出的努力就凭空消失了吗?”
女人的语调虽然轻柔,但也晕着无法忽视的坚定。
“天赋对于运动员来说,确实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运动员的毅力和努力。”
她最后说了一句老话来结束这个荒谬的问题。
“天赋决定上限,而努力决定下限。”
比赛结束后,苏念领完奖后提前离开日本,坐上回北城的飞机。
头等舱里。
苏念昏昏欲睡,正打盹儿,而陈响还在看那个被剪辑好的采访。
背景音有些嘈杂,但女人坚定的话却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
苏念也听到了,她有些害羞,想把手机摁灭,“别看了!”
陈响以为是吵到她了,安抚了她一会儿,等她睡着后,便把视频保存下来,顺手用心今的官微转发了。
一时之间,微博热搜有三个话题位是关于苏念的。
#苏念谈天赋#
#苏念第一名#
#苏念破纪录#
苏念下了飞机才知道这个消息,此时的她坐在专车后座,笑嘻嘻地问陈响,“我是不是也算名人了?”
陈响看过来,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装作点评道:“是吧,不然《荣耀》的代言人也不会是你。”
苏念狐疑地看他,“为什么代言人会选我?《荣耀》那么火爆,应该找娱乐圈的人代言的。”
外面,车鸣声不断,吵得人烦。
而北城的堵车也闹得人不太安宁。
陈响对她勾勾手指,苏念顺从的靠过来,只听到男人低沉的话。
“心今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荣耀》的代言人是你,这也算实至名归。”
2019年3月29日上午,苏念在她二十五周岁生日那天在微博发长文,宣布自己退役,正式告别花样滑冰的赛场。
与此同时,在那天晚上发了一张图片,图片上是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钻戒,称自己进入新生活。
同时也官宣自己的恋情。
同年五月,陈响和江池一众人应邀去参加北城一中校庆。
苏念虽然也收到邀请函,但她只在一中读了一年,而且也没有参加高考,就没去参加。
那天刚好是立夏,北城提前进入夏天,苏念正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
微信里,叶稚语给自己发来一个视频。
苏念点开一看。
画面是在学校的小礼堂,陈响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展眉微笑,清隽明朗,一身干净的少年气。
但举手投足里夹杂着成熟男性气息,慵懒又淡漠。
他站在台上,款款而谈。
苏念没有认真听陈响说出的话,看着男人的面容发呆。
透过视频,她好像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那个枫叶红旗下的不羁少年。
过了这么多年,陈响好像还有那种让人见过之后便过目难忘的本领。
都说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但陈响好像击破了这个说法。
因为他既惊艳了苏念的青春时光。
又温柔了她余生岁月。
演讲到最后,有大胆的学生提问了一个问题,“学长,有传言说您当年为了一个女孩从理科转到文科班去了,请问这是真的吗?”
苏念回过神去看手机屏幕,想看看陈响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
台上的男人低头轻笑,随即抬头,嗓音字正腔圆,“那不是传言,是真的。”
礼堂随后传来一道道起哄声,更有甚者高呼“学长,你好帅!”
陈响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他低低沉沉地笑了一声,“但后来那个女孩转学了,我也转回了理科。”
顿时,原本略显嘈杂的礼堂变得无比安静,好像都在听着他的下半句话。
“不过,我和她马上要结婚了。”
话音刚落,几乎是一瞬间,学校的小礼堂人声喧嚣,无比热闹。观众席爆发猛烈的鼓掌声和尖叫声。到了后来愈演愈烈,起哄声有掀翻屋顶的架势。
视频到此结束,苏念回神,不知不觉她竟然看哭了,她胡乱的抹了抹眼泪,抽抽鼻子。
恰好此时叶稚语的电话打了进来。
苏念接听,声音里还透着散不掉的鼻音,“喂?”
叶稚语惊喜的声音转来,一如年少,“念念!快来一中篮球场,你老公要和那群小年轻打场篮球赛!”
苏念还没转过弯来,“啊?”
“先不说了,总之,你赶紧过来!”
苏念被叶稚语的口吻弄得有些心跳加速,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化了个淡妆,因为太热,胡乱地找了个黑皮筋,扎了个高马尾。
换衣服的时候,想起陈响今天的穿搭,她特地找出一件纯白t恤,底下配着黑色百褶裙和小白鞋。
出门之前特地照了照镜子,满意地喷了点香水,转了几个圈圈才出发。
苏念刚下车就看到叶稚语在校门口等着自己,她走过去。
叶稚语满脸的激动,“要命了,那群快三十的老男人居然要和十七、八岁的男孩打篮球。”
苏念低声笑了,任由叶稚语拉着自己去了篮球场。
青春校园气息迎面而来,校道绿树葱葱,时不时地走过几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路过。
好像一瞬间回了学生时代。
两人走到篮球场,比赛已经接近尾声。
陈响一个三分球拿下赛点,赢得一旁的女生观众不停尖叫呐喊。
而那几个穿着校服的男孩,脸上带着不悦,中场休息时,还对那几个女生嚷嚷,“你们那队的啊?”
几个女生笑嘻嘻的,“哪队打的好就是哪队的。”
陈响看到这一幕笑了,低声给几人说,“现在是人家的主场,咱们就先走低调路线。”
盛凯仰头灌了一口水,笑骂道:“刚刚不知道是谁一个三分球打的人家小男生落花流水。”
休息时间结束,裁判一声哨响,两队人回了场上。
下半局,陈响这队看似体力不支,以三分的偏差输掉比赛。
而那群男高中生不断喝彩,有几个人大胆到把女生叫过来问她谁更厉害。
有女生实在受不了他们,红着脸跑开了。
陈响仰头喝了一瓶水,喉结不断上下滚动,他捏扁瓶子,投篮般地扔进垃圾桶。
一声清脆,瓶子应声而落。
收回视线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一人,几乎是踩着他的心尖走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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