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过去

    第四章
    说到郑翊阳与林雨织的关係，其实要从小开始讲起。
    郑翊阳的父母虽然出生在企业家族，但是却不是这科的料，直到生下长子郑俊昊之后，由曾祖父母养，之后在过几年，又生下郑翊阳与郑羽空这对双胞胎兄妹，但郑翊阳因为得不到父母的爱，却开始搞叛逆，甚至误入歧途。
    而林雨织的父母，是管理『日界』集团的董事长，旗下有好几家百货公司，工作平常非常忙碌，也跟郑翊阳的曾祖父有合作关係，所以彼此还算照顾。
    碰巧也住在隔壁，正好当邻居，但郑翊阳与林雨织一开始其实没什么交谈，都只跟他的双胞胎妹妹郑羽空一起念书、玩耍。
    「欸！小织。」
    「怎么了？」
    「你觉得不常见到爸爸妈妈，会不会觉得寂寞？」十一岁的羽空纯真的发问，因为她至少没见到父母半年了。
    「嗯…」雨织思考了一下。「你觉得寂寞吗？」她们的父母都因为工作忙，对彼此还算了解，不同的是羽空的爸妈都是演艺圈的人，有名的演员，所以可以在电视上见到，但还是要见到真人才有那个真实感。
    「很寂寞。」羽空脸上出现了落寞的表情，她很怀疑她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毕竟那么久没见面。
    「嗯…其实我也会寂寞，只是往好处想的话，他们是为了我们赚钱，养我们，所以才这么努力，如果我们吵吵闹闹的话，他们一定无法专心赚钱，更会说我们是不懂事的孩子。」她从小开始就被灌输这种的现实想法。
    「这样阿…」羽空有点不懂，又有点懂，但能因为这样不跟自己的孩子见面吗？
    「小织好成熟喔！」她好崇拜小织阿！明明同年纪，却可以这么体谅她的父母，而她的双胞胎哥哥只会一直吵闹，她也想闹脾气，但她怕爸爸妈妈生气。
    「环境所逼的，我也很无奈。」她苦笑，谁不想见自己的父母一面？如果可以的话她寧可她的父母不要这么有钱，可以每天陪她念书、玩耍。
    「如果我哥哥也能像你这么成熟，我一定不会感到寂寞的。」她不禁叹口气。
    「阿阳怎么了？」雨织只见过羽空的哥哥几次，外貌相似，但是个性似乎相反呢！
    「还能怎么了？你没看到我都被老师找去吗？」她嘟嘟嘴。
    「老师找你干嘛？」
    「叫我好好管我哥那疯狂做的那些事阿！上课迟到就算了，还打瞌睡、聊天、吵闹等等的，我也想劝他，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话阿！」她也是气得很无奈。
    「你跟你爷爷奶奶说不就得了？」她也觉得老师奇怪，管小孩是父母的事情，什么时候由妹妹管了？除非郑翊阳是妹控，不然不可能。
    「如果管得了就好了。」害她每天觉得好委屈，都要躲在房间哭。
    林雨织也觉得很无奈，她没有兄弟姊妹，勉强一点是有跟表妹住，但那是因为她爸爸妈妈出去旅行才逼不得已硬塞给她，幸好表妹够乖，不然她也很头痛呢！
    「对了！」郑羽空赶紧握林雨织的手。「不然你出手帮我管管他好了。」
    「蛤？」她愣了下。
    真是奇怪欸！他又不是我的家人，为何是叫她管？想想她根本很少跟男生接触，更别说交谈了。
    「别看我哥这样，他其实很怕女生跟他说教的。」她信心满满的说着。
    虽然郑翊阳坏归坏，但从念贵族幼稚园起，就有小女生为了要嫁给他而打起架来，连她跟林雨织都亲眼目睹呢！
    更不知收了多少女生的『好意』，认为先巴结小姑比较有机会，但实际上她跟郑翊阳根本没什么交谈，更别说会说话了。
    「咦？这行得通吗？我会不会被宰了。」林雨织有点怕怕的欸！郑翊阳这么凶神恶煞。
    「安啦安啦！别看他这样，他不打女生也不兇女生的。」她赶紧拍肩，其实也没多大把握，至少从没看过他打过女生或兇过女生，应该说她跟阿阳在一起的机率少之又少。
    「拿你对我说教的方式对他绝对有用。」她拍胸保证。
    林雨织无言，但也逼不得已接受，郑翊阳坏？其实你也多少有点受到影响吧？！
    就这样，十一岁的她们就约定要好好改造『郑翊阳」的计画就这样展开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是悲剧的开始…
    四年后——
    「郑翊阳——」来了个狮吼声。
    「唉。」郑翊阳听到了那暴怒声，一听就知道是谁了，自从四年前就变成这种状况。
    天知道原本四年前的她，怎么突然变得容易怒容满面、气冲冲的？尤其是对他，他到底做了什么大道不逆的事情？还是他的双胞胎妹妹对她做了什么？
    害他现在变得被两个女生管了。
    他走下楼梯，不理会身旁的僕人，走出家门，却看到两位，不！应该说一位会暴跳如雷，一个满面春风，怎么两个状况差这么多阿？
    他先对那位会暴跳如雷的说：「不用喊那么大声，我也听得见好吗？」她不担心她喉咙沙哑，他还担心他耳膜会震破呢！
    「我不大声你会理会我吗？」林雨织冷了哼回应。
    「我当然不…」被她那怒火中烧的眼神吓到，他赶紧改口。「我当然会理阿！一定！一定好吗？」唉！害他好难做人喔！
    他可是堂堂的流氓欸！天知道他手下多的数不清，他却会怕跟他一样同年纪的女孩子？！
    唉！他天生不擅长对付女孩子，幸好打架以及找碴对象都是男生，反而能让他安心上场。
    天知道女孩子有时脆弱、有时恐怖，当然他一开始也不是这么怕林雨织的，有一次因为她太多管间事了，他就跟她打了一架，当时郑羽空吓傻了，更让他觉得傻眼的是，林雨织明明什么武术都不会，还跟他这种流氓打硬架，十之八九一定会重伤的啦！还这么不怕死。
    当时她住院了十天才出院，不仅害他那忙碌的老爸老妈来跟她家长道歉，害他也被教训一顿，边被逼念女孩子是很脆弱，跟男生有什么不同的教育课程。
    想改造他这个流氓？她在想什么？不怕失去自己的性命吗？
    天知道除了他兄弟，连他妹妹都离他远远的，在学校都无视，就是不想跟他扯上关係，但为什么这个林雨织这么爱管他间事？
    只有她敢这样对他啦！连他『兄弟』都调侃说未来的大嫂在妻管严。
    他跟她不是那种关係好吗？他才不要跟这种人结婚哩！
    不过时间越久，他反而觉得这样也不错，比起那些看上他家世、有钱的女生还要有趣多了。
    把林雨织当挡箭牌其实也挺不错的，他嘴角上扬。
    天知道郑羽空多么开心，她管不动的哥哥终于有人能『管教』了，虽然自家人给外人管是不太好啦，只是好歹也要多可怜一下她吧？
    大哥不管、双胞胎哥哥作恶，她是最不幸的富家女好吗？不过看自己的好友这么有用管教哥哥，其实也有个目的，如果阿阳因此喜欢上雨织，她是很乐见其成的，说不定能靠爱情改邪归正呢！
    「老大，你今天又跟大嫂一起来学校，感情真好。」季亚润不怕死的调侃。
    「什么一起来？是她来我家挖我起床好吗？」他怒瞪兄弟。害他都不能睡到自然醒再来学校混一混了，他梦想的学校生活阿！
    「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揍她出气好了。」他笑笑的说，赶紧闪人，免得老大发飆就不得安寧了。
    「你…」这小子跑得真快，下次要找他算帐！
    天知道因为那个教训，害他作了三天恶梦，到现在都还会怕哩！
    「阿阳！阿阳！」
    翊阳听到有人在叫他，往门那边看。
    是李星云和霍廷皓阿！从国小同班到现在的好兄弟，同时也是部下，但因为很熟所以才叫名字。
    「怎么了？」他走到门边。
    李星云往他耳边悄悄的说：「周志鑫想找我们谈判，我们到没人的地方说。」
    「知道了。」说完便跟兄弟一起离开。
    周志鑫他当然知道是何许来也，一直找他碴的麻烦之一，说白了跟他一样是混混，只是他们两个不一样的是，一个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个是不会欺负弱小，欺负弱小只嫌得让自己也瞧不起！
    他当然知道他不该接近他，至少他『听说』了有关他的谣言，但如果怕的话就不是混混了阿！
    林雨织看见了，便也跟了上去，为什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呢？
    「是想跟我们发起战争吗？」翊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可能是，以目前的消息，他似乎想除掉你。」李星云很冷静的说明，但是他也懂翊阳的个性，他可是很爱打架的呢！
    「除掉我？」他冷笑。「也要看他有没有本事吧？」他跟周志鑫交手几次过，根本就是跟林雨织打的架一样嘛。
    说白了，就是跟女生一样弱。
    「阿阳，你想怎么处理？」霍廷皓没李星云那么兴奋，他爱打架，但是他算平平吧！
    会跟阿阳他们在一起就只是跟朋友一起玩差不多意思一样呢！对他来说。
    「就如他所愿吧！我看他会玩什么样的把戏？」
    真是太小看他了，虽然他不杀人，但好歹让他有个『永生难忘』的回忆也不错吧？
    躲在旁边的林雨织听得一清二楚，他…在说什么？
    周志鑫？那不是哪个混帮派的老大吗？为什么会找阿阳他们麻烦？
    而且他说的除掉又是…
    雨织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行，不能让他去，她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怎么办？该找郑羽空吗？不！绝对不行，万一她知道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放学后去会合吧！」
    放学后吗？她了解郑翊阳的个性，一定都先回家后，才会在去【处理】那琐事。
    绝对不能让他如愿，她握紧拳头。
    好久没那么兴奋了，果然没白学武术阿！不知为何觉得痛打敌人是很一件很爽的事情呢！
    郑翊阳快快乐乐的走出家门，却听到一股声音。
    「想去哪里？」林雨织冷冷的声音说着。
    他转身，看到了林雨织。「我去哪里需要跟你报备吗？」他冷哼，想说等等要去尬架了，这女人没事堵他做什么？吃饱太间？
    「让你去送命吗？」她冷冷的直视他。
    「难道…你听到了？」
    「嗯。」她点头。
    「你跟踪我？」这是他能想到的理由。
    「也不算跟踪，只是恰巧你的兄弟来找你，我猜八成不是什么好事，就去偷听囉。」她简单说明。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别去。」
    「你是在限制我吗？」他有点可笑的反问。
    「难道…你不怕你连命都没有了吗？」她有点生气的说，为什么这个人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他不晓得很多人担心他吗？
    「我想做什么都跟你无关吧？」他讽刺的笑，又有点开心，原来还是有人会关心他的，自从他被她管教之后，不知为何，一天没听到她的声音，却全身不对劲的感觉。
    「你可是我朋友欸！我怎可以看着你去送死？」她大声怒吼着。
    「朋友？可是我没当你是朋友，是你自己自作多情吧？」他知道她关心他，所以就算有危险还是得去，因为这是身为老大该做的事情。
    这是在他误入歧途的时候就该面对的，就算因为这样丧命，也怨不了谁，不是吗？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本事自己承担。
    「你一定要去？」她深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些。
    「对。」
    「是吗？」她有点遗憾的回答，原来…她还是无法改变他的，说得也是呢！他是她的什么人？说白了只是个外人罢了…连朋友都不是，他也是这么想的。
    「随便你吧！到时候你死了，你绝对会后悔你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她眼神如冰的瞪着他，在怎么劝说，也无法让他回头了——
    就让他走吧！
    他有点不安的看着她，这是第一次她对他说出这么重的话，也是唯一一次用比雪女还要冷的眼神看他，他第一次感到可怕，却还是逼自己振作。
    他勉强自己回话。「真是谢谢你的劝说，但你阻止不了我的。」说完转身走了。
    林雨织像是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她苦笑，到最后还是没有留住他，就只能看着他白白送死吗？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万一他死了，她该怎么办？努力改造他的同时，也顺便把自己的心赔进去了。
    这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吗？
    「你要这样放弃吗？」
    她转头看到自家表妹这样问她，只能哈哈大笑。「不然能怎么办？他都说我不是他的朋友了，我还有什么资格管他？」
    表妹也只是凝视着她。「但我不认为你会这样放弃，如果爱他，就追回来吧！」
    是阿！她怎么可能因为这几句话受到打击？想阻止他——就用行动来表示吧！
    脚像是有了知觉，林雨织站起来往前跑，希望…希望她还来得及。
    他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这场战争，一定得由他来结束。
    他没告诉她，其实周志鑫一直想抓她当人质，但他派了李星云跟霍廷皓暗中保护她，事情才没有曝光。
    虽然他很讨厌林雨织这四年来管东管西，但托她的福，他才认为没被这个世界所拋弃，才没有真正的孤立无助。
    他打算把这件事做个了断，决定跟她交往，他认为他还是得靠自己的双手去保护自己的女人才对，但他听到周志鑫想抓她来威胁他的时候，他不是觉得无所谓，而是害怕。
    他害怕林雨织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不得不承认，他动了心。
    所以等他把这件事结束以后…
    要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呦？终于来了吗？」
    郑翊阳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周志鑫。「处理点事情，稍微晚了。」
    「处理你的女人？」他大笑，心情大好。
    郑翊阳瞇起眼，压制住他快爆发的怒火。「说话给我小心点，我不准你去动她。」
    他哈哈大笑，觉得有趣极了，本来想抓那名女孩来威胁的，只不过都被郑翊阳给挡了下来，他只能直接找本人下手，天知道他忍了他多久，才十五岁而已就这么嚣张？他根本看不过去。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单纯的找你谈判吧？」
    「你觉得呢？带这么多人，不是要尬架，难道是开派对？」他嘲笑。
    「算你有自知之明。」他大吼。「给我上！」
    「哦——」
    「我求之不得。」他笑了，却没人发觉他的笑是苦笑，如果说这是他生命中最后该做的事情，那他就用生命来换取她的未来吧！
    在哪里？他在哪里？林雨织跑得喘不过气来，虽然说她很清楚阿阳打架的哪些地方，但是她是个路痴。
    怎么办？
    雨织无意间听到吵闹声，不！是打架声，该不会那个空地…
    她吞了口水，悄悄的跑过去，希望！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