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父亲神秘的样子,楚娇十分好奇。父亲不被奶奶喜爱,家里好东西都轮不上他,不知道他要去取什么。
楚天韵走到了一棵大柳树下,他辨了辨方位,然后拿起一块儿尖利的大石头在树根底下挖了起来。
很快就挖了半个胳膊深的坑,在坑里处露出一个塑料盒子。
这是什么?楚娇好奇地看着盒子,在前世她可没听父亲说过这个盒子。
楚天韵弯下腰把塑料盒子从坑里拿出来,然后用手把上面的土给擦掉。
手向上一掀,塑料盒子被打开了。
里边是一块颜色有些暗淡的格子布,楚天韵小心地打开格子布,就见里边是一个小小的金手镯。
这年月,金手镯可是个稀罕物,不知道楚天韵是从哪里得来的,而且还这么小心地埋在了柳树下。
就见楚天韵注视着这只金手镯,眼里露出了回忆的神情。
他对楚娇招招手说:“孩子,过来。”
楚娇走过去,楚天韵把这格子布连同金手镯一起郑重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孩子,这个金手镯是你的。”楚天韵说着指了指柳树旁的大石头,示意楚娇坐下来。
两人都坐在那柳树下,楚天韵指着金手镯说:“当年,我在河边捡到你的时候,你的身子就是被这块布包着的,而那个金手镯就戴在你的右手上。”
哦?
楚娇听了拿起金手镯,看到手镯的圈口被人掰开了。
“当时我刚下工,在不远处听到了你的哭声。估计有人看到了你带着的手镯,想把它给取下来,然后手镯硌疼了你。”
“那就是说我之前可能是戴着一对金手镯了?”
楚天韵点点头,他接着说:“这金手镯,我发现之后就把它埋在这里。呵呵,你也知道,咱家的东西若是被你奶奶看到了,肯定早就拿去卖了。”
楚娇听了,深以为然,还好老爹长了个心眼,要不然自己肯定就见不着金手镯了。
楚天韵把手镯交到楚娇手上,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他感慨地看着女儿:“娇娇,一晃眼你就长成大姑娘了,以后爸就在松树大队养老,这手镯你找人寻访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你亲生父母。”
楚娇摇了摇头,真诚地看着楚天韵:“爸,生恩不及养恩,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以后不要提什么亲生父母,你就是我的亲爹。”
楚天韵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嘴里说:“好好,我有福了。娇娇,东西收好,咱们回去吧,别让他们等着急了。”
“嗯。”楚娇扶起楚天韵,然后解开一根发绳系在金手镯上,然后打了个死扣,把金手镯当成项链坠子戴在了脖子上。
楚娇低头看看,见到除了脖子上能露出一条条细细的红绳,别人根本看不到她的金手镯,这才满意地和楚天韵往回走。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宋家勋他们已经在吉普车上等了。
楚娇和楚天韵赶紧上了车,宋家勋打量了一下楚娇手里的格子布没有说话,既然小媳妇不愿意说,那他就不问。
汽车发动,没过多久就到了松树大队。
大队书记已经让人把知青住的屋子收拾好了,知青走的时候锅碗瓢盆什么的都没拿走,洗刷干净后还能接着用。
床上铺着不知道他从哪划拉来的被褥,虽说挺旧了,但是看着还很厚实,比楚天韵在楚家用的可好多了。
一看就是孙书记费了不少心,楚娇一见到他,就把婆婆给自己的糖果茶叶分给了他一份表示感谢。
孙书记见她懂事,笑着告诉楚娇,以后还让楚天韵负责喂猪,不过给他不是记半个工分,而是按一个工分算。
把楚天韵给高兴坏了,有了这份工作,他吃饭就不愁了,看看知青屋子的后院,如果手脚再勤快些,种上点辣椒什么的,这个冬天就不用挨饿了。
楚天韵越想越觉得生活充满了盼头,那点离乡背井的愁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等到送走了孙书记,楚娇把婆婆给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看了摆了满桌的礼物,楚天韵笑得嘴都合不拢,他就知道他的娇娇讨人喜欢,你看才在宋家几天,婆婆就给了这么多礼物让她带回来。
但是他又有些犯愁,自己穷得叮当响,拿什么回礼啊?
这时,楚娇又从口袋里把钱给掏了出来。
她对楚天韵说:“爸,这是我的彩礼钱,这100块钱是临走时候婆婆给我的。总共600块钱,你都拿着。平时买一些滋养身体的东西,把身体补得强壮一些,这样我和家勋才不会担心你。”
听了这话,楚天韵有些不高兴的沉下脸:“我哪能要你的钱,这样我不就成了卖女儿的?和你奶奶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楚娇笑了笑:“怎么能一样?给您钱是我心甘情愿。而且,之后我跟家勋回了省城,你一个人在村子里生活,如果手上没钱,我怎么能放心。”
宋家勋也说话了:“爸,您就拿着吧,要不然就算楚娇去了省城也天天睡不安稳。”
楚天韵见女儿、女婿都这么,伸手接过了钱:“好,爸就拿着。不过这个钱爸不会花的,将来你们用钱的时候,爸再给你们。”
“知道啦。”楚娇见到楚天韵收了钱,又拿出银针给他针灸了一次。
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对楚天韵说:“爸,我得和家勋回去了,您在这里一定要多保重。刚才我给您看过了,切记不要和人动气。”
楚天韵笑着对女儿摆摆手:“走吧走吧,爸这么老大的人了,哪用得着你个小孩子提醒。回到省城后就好好和女婿过日子。”
楚娇重重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院子。
坐在吉普车上,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宋家勋见了,安慰道:“等过些日子,你再回来陪陪爸,咱们省城离这里也不算太远,你要是想家了,就回去。”
第23章 宋家俊挨打
楚娇听了宋家勋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乖巧地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到了县城之后,送走公社书记,几人才踏上了回程之路。
楚娇靠在宋家勋的肩膀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朝着车外望去。
就见街道两旁是一棵一棵柳条垂到树腰处的大柳树。
夏日无风,柳条也都静止不动,柳叶微微蜷曲,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下雨了。
正想着,就见前方天空中有一个厚厚的云团,看这样子快要下雨了。
风渐渐吹起,空气中夹杂了湿润的泥腥味,街上的行人都加快了脚步,大雨就要来了。
噼里啪啦,雨点自空中落下,重重地打在汽车顶棚上,楚娇这一下困意全无,用毛巾帮着全宝擦起了倒车镜。
刚把倒车镜擦干净,楚娇就从后视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诶,家勋,这不是家俊吗?”
就见宋家俊不顾大雨,推着自行车耷拉着脑袋,慢腾腾地走在路上。
“家俊!家俊!”楚娇摇下车窗,朝着宋家俊喊道。
宋家俊听到有人喊的名字,站住脚朝着四周张望。
他一见到坐在吉普车里的楚娇,先是露出了大大的笑脸,然后又委屈地憋了嘴。
“快上车!”楚娇喊着。
“老大!”委屈巴巴的声音。
楚娇看到宋家俊脑袋上一个大包,嘴角还流着血,当下竖起眉毛生气地问:“这是怎么了,谁打的?”
宋家俊刚想回答,就见到哥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一下子又梗起了脖子,把嘴巴闭得像个蚌壳一样。
楚娇见他不说话,打开车门下了车,摸着宋家俊被雨打湿的头发说:“疼不疼?我这里有手帕给你包上吧。”
“谢谢老大。”宋家俊像个小奶狗一样乖。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顺子胡同的那伙人,刚刚我去找崔凯他们一起学习,没想到被那帮小子给堵住了。”
“真是反了天了,敢打我的人,他们在哪?带我去。”
楚娇一听宋家俊被那伙混子打了,直接瞪起眼睛,就要找人算账。
宋家俊看到楚娇的头发都被大雨浇湿了,嘴唇动了动:“老大,雨下得那么大,以后再说吧。”
“那怎么行,有仇谁还留着过夜,大老爷们别磨磨唧唧的,赶紧带我过去。”
听了楚娇的话,宋家俊咧开了嘴。
老大真好,不像大哥就会嫌弃自己打架丢人,唉,要是以后自己的媳妇能像嫂子这样就好了。
楚娇跟宋家勋打了个招呼后,跳上了宋家俊的自行车后座。
“嫂子就这么走了,队长,咱们跟着去吧?”全宝不放心地问。
宋家勋摇了摇头:“她既然敢去,心里就应该有数。”
“可是??????”
看到全宝还想说什么,宋家勋淡淡地说:“开车吧。”
全宝只好再次发动汽车,不过车速贼慢贼慢,一个打着花伞的行人超过了他们,还好奇地回头看看。
“你想去就去吧。”宋家勋看着努力把车越开越慢的全宝,无奈地说。
“好嘞!我就知道宋队不会不管嫂子。”
全宝一踩油门,车轮把水溅到了打着花伞的人的裤腿上,标准的国骂脱口而出。
“退退退!”全宝念起了魔法。
趁着那人发懵的时候,一打方向盘,吉普车灵活地转身,去追楚娇去了。
楚娇不知道宋家勋没有回家,而是跟在自己的后边,她现在满脑子都想的是一会儿见了那些小混混该怎么办。
她眼睛转了转,把银针拿在了手上,如果用手指戳筋包滋味酸爽得不要不要的,那么拿银针戳筋包上的穴位就是地狱模式,没有几个人能受住这个,也算是师父教她的防身之术。
银针可以救人,自然也可以伤人,动作轻点就是疏通经络瘀堵,但是如果楚娇下了重手,那么那人的整条经络就会被废掉。
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宋家俊遇到那伙人的地方,可能是雨下得太大了,那些人已经不在了。
“要不咱先回去吧,你的衣服都湿了。”宋家俊看到嫂子的衣服都被雨水淋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催促道。
可别把嫂子给浇透了。
正想着,他们听到了汽车喇叭的声音。
楚娇一瞧,是全宝坐在驾驶室里朝他们挥手。
“走,咱坐车回家。”楚娇对宋家俊道。
就算不想去看大哥那张脸,但是为了楚娇,宋家俊扛起自行车上了吉普车。
好在后座比较宽敞,自行车歪斜着往里放堪堪放下,只是有一个车门没法关严,宋家俊用手拉住那个车门,全宝踩下油门,往大院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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