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车上一直焦躁不安,不断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深怕让她等太久。
到达公园的时候距离收到她的简讯隔了十五分鐘,他心想应该还不算太久。
他走进公园,看见坐在盪鞦韆上,垂着头的温萱。
「萱?」他唤了她,她一听到他的声音马上抬起头,他看见她脸上有乾掉的泪痕吓了一跳,下一秒,她向前抱住了他,在他怀里无声地哭泣。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低下头,在月光中,他隐约能看见她的左脸颊红肿,而他看着怀里的她,不用问也能大约猜到发生什么事。
他知道她刚才歷经了什么,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可不想说什么无济于事,或是会让她更难过的烂话。
最后,他仅是摸着她的头,用力地将她抱紧,给她所有他身上的温度,希望能温暖着她,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他抱了她好一阵子,她也似乎是哭到累了,终于松开环抱着他的手,于他对视,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她可以看见他那双黑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他开口问:「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
她是想告诉他的,却在张口的那一瞬间,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模糊,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接着闭上双眼,在她要往后方的地面跌去时,他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她。
她没听见赵宇翔着急地拼命喊着她的名字,失去了意识。
温萱再次睁开眼时,看见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绿色的帘子,消毒水的味道,不断地来来去去的护理师、医师和病人家属。
最后,她看见赵宇翔从走廊的另一端朝她小跑过来,看见她醒了,他比谁都激动。
「萱,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他问她。
她摇头,身体没感到任何不适,只觉得身体很累。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你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再次摇头,「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你有传讯息叫我去社区附近的公园找你吗?」
「我不会在你琴点的时候传这种讯息给你吧?」
赵宇翔的脸色沉了下来,拿起手机给她看他们的对话纪录,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我应该不会在你练琴的时候传讯息给你啊……」
「你会传讯息给我,代表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你还记得你放学回家、传给我讯息之前的记忆吗?」
当他问她之后,她的脑子竟然一片空白,她还记得今天星期几、上了什么课、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便当,可是放学回家后到传讯息给他的事却是一点都记不得。
这时医师来了,他询问了温萱的状况、检查后,确定没事后,跟赵宇翔说她可以回家了。
在医师准备要离开时,他叫住医师,问他能不能聊一下。
他跟医师来到医院大厅,跟他说明了温萱昏倒前传送给他的讯息,还有她的家庭状况后,问他温萱为什么会失忆。
「可能是解离性失忆症。」
「解离性失忆症?」
「她或许发生了可能让她十分痛苦,或是难受的事,所以选择遗忘这段记忆。」
「那……大概要多久才会恢復记忆呢?」他问。
「很难说,每个人的状况都不太一样,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那有什么是我可以为她做的吗?」
「家人和朋友陪伴她,给予她适时的帮助,但切记千万不要再刺激她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她可以去心理諮商,寻求专业的帮助。」
他皱起眉头,沉重地说:「好,我知道了,谢谢医师。」
跟医师聊完后,他回到急诊的病房区,努力撑起跟平时一样的笑容,不让她发现异状。
「等下我们一起去柜檯缴费后就能一起回家了。」
听到回家两字时,温萱下意识的有强烈不想回家的念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虽然也会有不想回家的想法,但都没有今天这般强烈。
赵宇翔看着她不发一语,问她:「怎么了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回家。」
他看着她忘记发生的事,怎样也想不起的样子很是心疼,于是他说:「那来我家住几天吧。」
「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爸妈那么喜欢你,来住几天不会怎样的,而且你家就在隔壁,缺什么回去拿也很方便。」他拍了拍她的头,「这几天就在我家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好吗?」
「那,谢谢你了。」她老实地接受他的好意。
「不会。」他扬起了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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