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某种可能,只是不确定:“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喻闻景见林娓盛汤的碗又空了,他一边给林娓添汤,一边说:“我看你下午的时候,似乎对那个演唱会很感兴趣。”
“有一点吧。”林娓没想到喻闻景还记得下午的事。她见喻闻景提起这个话题,不自觉地多说了一点:“我高一的时候特别喜欢这个乐队,后面就没关注过,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他们已经解散了。”
林娓高一的时候刚接触这个乐队,喜欢得不行,可高二就被迫割舍。那时候刚分班,她正准备去邻近的城市看他们的演唱会,林父却觉得林娓就是因为喜欢这些没用的东西才成绩下滑,所以不允许林娓去。
为了让林娓好好学习,林父没收了她的门票,把一切关于乐队的东西全部扔出家门。
那场没去成的演唱会最终成为林娓青春里不可弥补的遗憾。
在林父的管束下,林娓对于乐队的热情渐渐熄灭,不再关注。
而现在蜜城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开车也就两个小时。
可当车辆前行,渐渐离开看不清的广告牌时。林娓就知道,这场演唱会,她依然会错过。
喻闻景听出林娓的避重就轻。他把碗放在桌面,朝林娓推去,又问:“那你想去吗?”
林娓重重地点头:“想。”
“那就去。”
喻闻景说这话时,神态轻松,就好像对于他来说,去场演唱会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
比起喻闻景随口一句的承诺,林娓考虑得更多。
现在可能买不到演唱会门票,还有晚上住哪儿,还有房间吗?
“可是.....”
喻闻景难得没礼貌地打断林娓,一句话化解林娓所有的顾虑:“一切都由我来想办法。你只需要收拾好一套换洗的衣服,我们明天就过去。”
随着喻闻景的话音落下,林娓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袅袅的雾气落在喻闻景身上,暖黄色的灯光将他俊朗的面孔衬托得更为温柔。
这样的喻闻景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
明明知道这场演唱会和当年她缺席的那一场不同,但林娓林娓脸上是遮不住的笑容:“好!”
喻闻景大约被林娓感染,见到她嘴角勾起的笑容,就连自己也不自觉扬起了嘴角:“可以和我说一说这个乐队的人和歌吗?”
“好啊。”林娓自然不会拒绝喻闻景的提议。
林娓嘴上答应得爽快,等到真的要说时,却卡了壳。
这些年她对乐队的关注得实在是太少了,知道的都是以前所了解的消息。
她咬了一下嘴唇:“我说的讯息可能都过时了,你还要听吗?”
小朋友探着脑袋,小心试探地模样实在太可爱,让喻闻景很难抗拒:“听。”
林娓回想了一下高中对于乐队的了解,开始说起玫瑰乐队是如何建立起来的。等她说完乐队的来历后又不自觉地开始介绍乐队每一位成员担任的角色。
喻闻景全程都含笑着望着她,一双桃花眼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她反倒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摸了一下后脖颈:“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
“不会,很有意思。”喻闻景又接着林娓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问下去:“主唱的外号为什么要叫花哥?”
“因为他刚出道时总喜欢穿一些花衣服,露出胳膊上的花臂,后面粉丝干脆就叫他花哥。”林娓没想到喻闻景是真的有认真听她说这些,表现得更高兴,连带开始把乐队拿过的奖都说了一遍。
喻闻景的目光全程都注视着林娓,时不时点头赞同亦或是把水杯递给林娓,提醒她喝口水,润润嗓子。
林娓已经许久不去关注玫瑰乐队的新闻,只知道一些以前的趣事,但就算这样,也成功把自己嗓子说干。
喻闻景似乎早预料到这个结果,提前给林娓点了一份雪梨银耳,润嗓。
林娓一边喝着雪梨银耳,一边忍不住对喻闻景问道:“你是真的喜欢我说这些吗?”
喻闻景沉吟片刻,不答反问:“想听实话吗?”
林娓手上还举着汤匙,乖巧地点头。
喻闻景还是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其实听你说的那些,我大多都是云里雾里的状态,但我很喜欢你和说这些的样子。”
大约是喜欢的缘故,林娓眼里带着光,嘴角的笑容没有停过,无形中拉近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刚才还能言善道的林娓现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又闭上,一口咬住了嘴里的雪梨果肉。
经过长时间的炖煮,果肉已经炖得格外软糯了,甚至失去了果肉本来的味道,但她莫名觉得嘴里这块果肉格外的甜。
这个时候她倒是不敢继续再与喻闻景对视,连忙低下头,装作忙碌地去玩弄手上的汤匙。
喻闻景注意到林娓的小动作,问:“你想说什么?”
林娓咀嚼了几下,将那块“甜得不像话”的果肉咽下,换了个委婉的方式:“你们老男人都这么会撩吗?”
就因为喻闻景那句“但我很喜欢你和说这些的样子”弄得她现在心跳有点快。
喻闻景发现林娓每次说不过他,开始使小脾气时,就开始拿他年龄说事。
“擦一擦。”林娓嘴角的口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花了,他扯过一张纸巾递给林娓,继续刚才的话题,“其他老男人我不了解。但如果你把我这行为归结到撩的话,那我只撩过你。”
第9章
又开始了。
年纪大就是了不起,说撩就撩!
林娓放下手中的汤匙,深呼吸一口气再吐出,平复好一颗跳动的心。
她觉得她有必要提醒一下喻先生,让他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语,不然她那脆弱的小心脏真的会承受不住。
可不知怎的,劝谏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变了味:“你以前是不是谈过很多女朋友?”
喻闻景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变,挑了一下眉头,答:“不是。”
林娓脱口而出:“我才不信。”
没谈过恋爱就这么会撩,那等真恋爱了,会是什么样?
那不得张口就来啊。
“大学时太忙,毕业后就开始接管家里一些产业更没有时间。”喻闻景说到这儿,自嘲一笑:“或许家里料到会如此,所以才会为我订下娃娃亲。”
在大学的时候,喻闻景就会在空闲时间去公司,跟着他爸或者其他前辈学习。大三的时候,喻父更是放权,交给他几个项目,让他独自完成。
在喻闻景毕业后,喻父确认他有足够的能力支撑起一个公司时就干脆直接把公司交给他管理。
说到“娃娃亲”时,喻闻景目光一直都盯着林娓,期待着她的反应。
他看到刚才还情绪激动的林娓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沉默,垂着眼眸,焉着脑袋。
林娓用汤匙搅动着面前那一碗银耳雪梨,只冷漠地回了一个“哦”字。
喻闻景还没来不及追究是哪儿出了问题,就看见她把面前的碗筷一推,带着赌气的意味说:“我吃饱了,回去吧。”
“好。”他没再深究,招手叫来服务员结账。
-
回去的路上,林娓没怎么说话,又低头在手机上戳戳戳,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只是从戳手机的力度看得出来,她似乎并不高兴。
喻闻景在路口的时候顺手调出了车内本来存放的歌单。里面全是舒缓的英文歌,让人感到放松。
车子刚开到酒店门口,泊车的小哥就主动上前为林娓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喻闻景绕到门口的位置,把车钥匙递给小哥:“6106。”
“好的。”泊车小哥接过钥匙后,直接坐进了驾驶位置。
林娓和喻闻景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
这个时间点,酒店的客人要么已经入住,要么正在外面享受夜生活。空荡的电梯里只有林娓和喻闻景两个人。
喻闻景盯着不断上升的数字,自嘲般地开口:“我年纪大了,有时候不太懂你们小年轻的想法。如果我说错了什么或者哪里惹你不高兴,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下次一定会注意。”
喻闻景这话说得太突然,林娓一下没反应过来。电梯的开关是一面合上的镜子,她看着电梯里镜子的投影,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喻闻景可能是察觉到她刚才心情不好,但又不知道怎么询问,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她抬眸对上镜子里的喻闻景,对他微笑,眼里却透露出一丝狡黠:“好的哦,喻叔叔。”
喻闻景没有回头,只是注视着镜子里他和林娓,忽然抬手在距离林娓发间2cm处敲了一下。
林娓从镜子里看去,那一下好像就真真地敲到了她脑袋上。
接着她听到喻闻景一句没什么威胁,却带着宠溺的话语:“没大没小。”
林娓像被什么击中一般,觉得胸口处酥酥麻麻的。
她快速装作被喻闻景敲中的模样,用右手揉了揉刚才镜子里被喻闻景敲中的位置,碰瓷般耍着无奈:“哎呦,好痛啊。”
喻闻景终于偏过头来看想林娓。他对自己的控制力还是有把握,刚才那一下,保持着一定距离,根本没碰上林娓的头发丝,而且就林娓这演技......
自从接管家里的产业后,每天他都会和不同的人打交道。这个圈子里的都是人精,哪怕面对死敌,脸上也能带着真诚的笑容,让人找不出差错。就林娓这演技,应该是里面最为拙劣,甚至是浮夸。
但就是莫名浮夸得可爱。
他眼里带着不明显的笑意:“是吗,那怎么办?”
喻闻景的眼神和语气,给林娓一种无论她做什么,喻闻景都会配合,宠着她的错觉。
所以,林娓非但收敛,反而让她更为恃宠而骄。
她放下手,故意板着一张脸,与喻闻景商量着着“赔偿金”:“你敲这一下,好疼的。我觉得可能伤到脑袋了,没个六千万,肯定不行的。”
“你看你是怎么支付啊?”
活脱脱一副敲诈勒索样。
话音刚落,电梯“叮”地一声开了。
喻闻景率先走了出去,声音从身后传来过来:“那你这小脑袋真是值钱。”
“那是。”林娓下意识回应。等走出电梯后,越想越不对劲,“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喻闻景走到林娓房间时,回过了头,脸上还带着不明显的笑容:“夸你聪明。”
林娓:??当她傻?
她眯着眼打量着喻闻景,试图在他身上找出谎话的痕迹,但很可惜,喻闻景全程都表现得滴水不露,根本让人寻不到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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