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她原本以为的所有的巧合,原来全都不是巧合。
不是不知道周时慕对自己不一样,在那晚从春城佳园周时慕带她回天成?府苑,岑声声注意到司机大叔眼熟,是很久之前的那晚从悦晟开车送她回京大的那位时候,就?隐约意识到。
那晚司机大叔他说是听从老板的授意送她回学校,那会儿她一直心心念念以为是靳逸琛的道歉手段,包括那杯温热的奶茶。
她那会儿还娇气着想要继续跟靳逸琛闹脾气,她还以为靳逸琛舍不得?自己,他还很爱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她有那样的想法当真是无比可笑,只顾着自己的脾性不断催促着她过来却也只是让她自己打?车来的人?,又怎么会在之后换了想法转而心疼她寒夜里?奔波。
却正?是在她全身心无比抵触、畏惧周时慕的那些时候,最是众星捧月的男人?,所有人?都说着桀骜不羁的男人jsg?,却卑微地掩住自己的痕迹,悄无声息地默默为她做了许多……
甚至到了此刻也不准备告诉她的事。
原来他早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排斥,他连对自己释放善意,都委屈自己带着别人?的面具。
而那些暗淡的时光里?,她还在听着靳逸琛那些关于一个恶煞一样的男人?,想他是个无比恶劣的坏人?……
她也曾在南城向晚阁幽深的廊道尽头里?,用?最伤人?最恶劣的话语去批判他,狠狠地推开他,而即便?那样,他也只是淡淡地回她一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不欢而散后,也能在深夜的京北,只是她的一个电话,还发着烧的男人?就?能迅速过来保护她,接她回家。
而她那会儿却还曾因为他片刻的迟缓而委屈……
所以到底是谁委屈,谁卑微,谁默默承受了所有。
她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是她在这场偏爱的游戏里?,赢的是多么的彻底。
岑声声缓缓举起手里?那张刚才?在书房里?书页中夹着的那张桃心便?签,那上?面清清楚楚是她的字迹。
那是能证明她二十?四岁的第?一天赠予她最好的生日?礼物的陌生的钢琴老师存在的证据。
她努力想让自己是笑着的。
“堂堂周三少诶,偷偷摸摸做那么多,就?为了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啊?”
“为什么啊?我那个时候对你印象还那么不好,你怎么还能这样默默对我好啊?”
“我根本不值得?啊……”
“周时慕。”她终究是止不住的落泪,连唇都是发颤的,“你都为我做了多少事啊?”
“只有你值得?。”周时慕视线扫过她手里?的所谓证据,无所谓地勾了下唇,“声声,我心甘情愿的事,没有什么好提的。”
岑声声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倔强地仰着头,好像这样就?能将他所有的秘密彻底看?穿。
周时慕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想他还需要再去洗个澡,但是首先?,得?尽快让情绪失控的小姑娘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她不知道她这幅泪眼婆娑的模样到底有多么极致的诱惑,她不该在深夜踏进一个成?年?男性的卧室。
一个疯狂到只想要占有她的恶劣的男人?。
“声声。”他轻哄着因为情绪失控而发颤的小姑娘,“不必心疼我,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很满足了。”
“现在,先?回去睡吧,嗯?”
他俯身,虔诚又克制。
轻啄了下她的额头,“去吧。”
额上?的温热一触即离。
岑声声却一点也不想要他这般无情地离开,她想要更多,迫切地想要更多的温热的安抚。
她两手主动勾住就?要起身离她而去的男人?的脖颈,指尖在他的后颈处勾缠着,带着浸满湿意的委屈,“你亲亲我呀。”
光是说还不够,她甚至主动踮起脚尖,凑唇去寻。
周时慕侧过头躲开。
无可奈何地笑着,“声声。”他最后残存的理智压抑着,“你知道我现在这样不是很方便?。”
他抿了抿唇,认输般看?着她,哑声道:“饶了我。”
岑声声越发觉得?委屈了。
一定是怪晚上?的红酒后劲儿过大,她噘着嘴不可置信,“周时慕,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
主动索吻居然还被拒绝,伤自尊了。
清楚的知道她的情绪起伏更多的是因为晚上?的红酒,周时慕想他应该告诉岑声声,到底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最后他还是阖眸,抬手环过岑声声纤细的腰身,沉声给出?最后的警告,“声声,听话,不要闹,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话是这么说,但他手臂箍住她腰身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她刚洗完澡,穿着棉制的方领睡裙,周身残留着的樱花沐浴露的清甜气息,又因为微微沁出?的汗意而越发浓郁起来。
明明被周时慕抱着,岑声声却好像悬空踩在了不知深浅的层层云雾中,每一步都踩的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一个踩空,她就?坠入深渊。
“宝宝。”
他俯身细密地亲吻她的眉头、眼睛、脸颊和唇瓣,温柔地哄着怀里?的小姑娘。
昏黄的灯光里?,岑声声半眯着眼,无措地抬手,细长的食指一点点往上?,去轻轻触碰周时慕深邃的眉骨,指腹一下一下去描摹他浓密的眉毛。
她不由想起第?一次见他,那晚的悦晟的包间里?,隔着混乱的人?群,她抬眸看?到的那一眼,半长碎发遮住他凌厉的眉目,鹰隼般狭长的双目落在旁人?身上?,哪怕她离他很远,岑声声还是手心因为害怕而生出?冷意。
当初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哪怕他明明是坐着抬眼看?她,也莫名地给了她一种修罗俯瞰蝼蚁的压迫感的男人?。
那晚被逼着向周时慕敬酒时,岑声声从不敢想,时移世?易,他也会有一天向自己俯首称臣。
……
虽然第?二天仍旧是工作日?,但岑声声还是请了假。
张景同最近这段时间对岑声声也处于放养的状态,只放手让她抓紧时间把大论文写出?来,实验数据的部分在之前的小论文里?大多都全,要处理的无非是将英文的格式转为中文板式,好贴近毕业论文里?。
上?午的时候,美少女暴富群里?,格外活跃。
因为万年?劳模岑声声同学今天居然没有去教研室,孙瑶和许悦迎连番在微信里?问她。
岑声声只回了个兔兔害羞的表情。
本来这段聊天就?结束了。
直到下午岑声声再度睡了午觉醒来,看?到了不久前孙瑶发的最新的一条。
【好的,明白,很行。】
第62章 慕我
岑声声毕业论文一稿写完后?, 也大概到了外婆来京北复查的时间。
舅舅姜砚山带着外婆来京北,是周时慕开车和岑声声一起去接的。
外婆早在南城见过周时慕, 但姜砚山却?是第一次见。
周时慕顺着岑声声的称呼, 叫了他声舅舅。
姜砚山诧异了一路,男人大多对车子有所研究,他早发现了周时慕的这辆车, 左右怎么落地也得大几百万, 更不一般的还是京a的连号车牌。
对方看着还很年轻,下车时同他握手的时候还客气地叫了自己一声舅舅, 姜砚山僵着, 笑都笑的有些?不自然。
直奔军总附院后?,周时慕先安排姜砚山陪着外婆在长?椅上等等,他和岑声声先去找人。
姜砚山得了空和孙韵诗两人在一块时候,他才压低了声音问她, “妈,声声她,有没有跟您说是什?么时候跟的他?”
孙韵诗没意会, 拢了下被细风吹散的头发, 随意笑笑,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也就前段时间声声才跟我提过, 说是交了个男朋友。”
“过年那会儿,小周来过南城找声声,我见过。”
姜砚山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声声这孩子,可怜也可怜, 生下来就没个爹妈教养,真?做了错事也不能全怪她。”他皱着眉, 颇一副后?悔模样,“媛媛我一直管的严,就比声声省心些?,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孙韵诗这才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儿,对自己这个亲生子也多少有些?不悦,“声声是你妹妹一命换一命生下来的宝贝,什?么叫没爹妈教养,你是在咒我吗?”
姜砚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妥,忙改口,“妈,瞧您说的,我怎么敢咒你啊,我是说您老也年纪大了,声声现在这个年纪遇到些?事儿,也不方便?跟您讲,难免会走错路。”
“你好歹也是声声的舅舅,怎么张口闭口这么说自己的亲外甥女??”孙韵诗抬眸看着姜砚山,“这些?年,不求你们夫妻俩照顾声声,但你看看你有个当舅舅的样儿吗?”
姜砚山也有些?不高兴了。
母亲一直偏心岑声声,而?对自己的亲孙女?姜媛反倒没有那么上心,何况自己还是她亲儿子,却?好像一个个的在她心里,还比不过一个外姓的岑声声。
可人家老岑家的人也不认她。
“妈,您也别光跟我置气。”他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又回过神压低了声音继续,“您就偏心她吧,我看您就是把她惯成那些?个不上道的了。”
“您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今天来接我们的这年轻人,可不是普通人,他开的那车,就不光是贵不贵的问题,就是有钱也不定有那个资格上这个牌。”
“皇城根脚下的不是普通人物的人,您想想这家里会是什?么背景,这背景这条件,声声跟着他,能怎么来的?”
“我就说声声这孩子,没教育好,想着您不懂就诓您是男朋友,您说说,咱这家庭背景,jsg人能入得了眼么?”
“讲的这么好听,还男朋友?”
更难听的字眼姜砚山想了想,到底是在外面,他说出?来也嫌丢人。
孙韵诗真?真?儿被他给气着了。
手里原本岑声声留给她擦水的纸巾这会儿气的团了几团,直接往姜砚山身上扔了过去。
手扶着心口,直直指着他骂道:“滚!滚回去!”
姜砚山讪讪地拍开纸团,医院本就人来人往的人多,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打探的视线转了过来。
他也觉得丢份儿,也懒得在这公开的场合同自己母亲口舌争辩,何况心里也多少觉得母亲偏心。
“行?行?行?。”他摆摆手,“反正这也有您宝贝外孙女?给您照看着,我就先回宾馆去等您,不碍着您眼还不行?么。”
他还特地在外孙女?的外字上格外强调,好提醒她老姜家到底哪个才是真?正姜家孙女?。
等岑声声回来时,就看到外婆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眼角有些?湿濡。
她忙跑过去抱着外婆的胳膊,担忧道:“外婆您怎么啦?舅舅人呢?”
孙韵诗摆摆手,摸了下她的脸,“你舅舅有些?急事,我让他先回宾馆处理去了。”
抬手随意地擦了擦眼角,“我这眼睛不是老毛病了嘛,年纪大了,见了风就会淌眼泪,不碍事。”
岑声声低头再去翻包里的纸巾,孙韵诗视线上抬,落在不远处提着医用方便?袋一旁安静站着的周时慕,仔细审视着他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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