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好巧,你在这打工啊?」我没话找话的出来打圆场,很官方的笑了笑,以防上次的情况再次发生。
他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古怪,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因为有客人要结帐,只好作罢。
他走到柜檯后方,往陆向禹身上丢了一件外套,「你衣服湿透了我管不着,但你好歹看一下她吧。」
我闻言立刻低下头瞧了眼身上的衣服,然后我就冏了,因为我好死不死穿白色的t恤,里头还是顏色鲜艷的贴身衣物,被水一淋,就显得很明显了。
有不少人因为避雨也进到店里头,徐清恆一个人忙不过来,也无法分神招呼我们。
我看见陆向禹绷着张脸,手上紧紧捏着的却是自己那件刚刚被我们用来充当雨伞用的衬衫外套,外套早已溼透,此刻还渗着水。
我穿上徐清恆的外套后,温暖了不少,好像又欠了他一次人情。
陆向禹执意要送我回来,和我搭了同班公车,我见他脸色不太好,就也由着他去了。
「你不用想太多,他讲话就是这样。」我小心翼翼地开口,故意在讲到学长时,用上了疏离的第三人称。
雨势间歇,只剩下细小的毛毛雨,他撑着伞看了看我,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外套真丑。」
徐清恆的外套很大件,穿在我身上当然不合身。
我抽了抽嘴角,觉得好像被他也骂了进去,这明明就是大眾款的黑色素面外套,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他自己似乎也有一件……
我却明白他这是又闹彆扭了,他平常明明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突然这样生起闷气来,好像外婆家的猫咪傲娇起来的模样。
「你和徐清恆有仇啊?」我弯起嘴角有些失笑。
「还不是因为你。」他没好气地回我。
我倒是第一次听见他那么直白,所以也愣了下,随后忍不住的笑了出声。
他懊恼的嘖了一声,把外套上的帽子给我扣上,遮住我的眼睛,我笑得更欢了。
突然好想给他顺顺毛啊,咳……
后来因为到家太晚,我身上又穿着别人的外套,被妈妈追问了好久,她才放过我。
我洗完热水澡,躺在床上没多久,睡意就逐渐袭来。
?
又苦读了几天,正式迎来期中考,我初步估计成绩应该会和之前都差不多,甚至不擅长的科目,也因为有他们的帮忙,比之前有把握多了。
只是奇怪的是,陆向禹每一科都写得特别快,几乎是还不到考试时间的一半,就写完卷子趴下来睡觉,实在是给附近的人很大的心理压力。
我记得之前还有人跟他抱怨过这点,后来他就收敛不少,即使早早写完了,也会装模作样地拿着笔,假装自己在检查。
午餐时间,因为正值段考时间,大家都尽量降低音量,即使是坐在一块吃的人,也不敢太过肆意的喧哗。
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陆向禹的反常是怎么了,他摇摇头说没什么,吃饭吃到一半,突然咳了起来,咳得脸色都有些胀红。
我有些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他不着痕跡的侧了侧身子,掩着唇转到另一边继续咳。
我想起那天的大雨,不放心的凑近他,想探一下他的额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咳得难受,他眉头皱得很深,猛然抓住我的手,「真的没事。」
我却因为这一眼,有些心慌。
平时见惯了他以温柔的眉目对我,现下他不过是神色对我严肃了些,竟然都能让我感到不安。
意识到自己变得那么脆弱,我心情有些复杂,僵硬的收回手,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韩辰看见不对,忙出来打圆场:「你不要想趁机吃陆向禹豆腐。」
亭璇回了他一句,也笑着想让场面再次热络起来,我微微牵起嘴角,埋头吃饭。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更多一些,是因为他拒绝我的关心?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情又开始为了一个人忐忑,所以我害怕了?
不想让下午的考试受到影响,我赶快吃完饭就回自己的座位,想要用书本掩盖我混乱的思绪。
看了老半天,却发现根本一点都看不进去。
我颓然的放下书,第一次翘掉中午的午休,在外头间晃,当然不能太过明目张胆,转来转去,到了荷花池边的一处凉亭。
我走进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个人躺着,脸上还盖了本书。
我放轻脚步,竟然有人,还是不要过去好了。
有阵强风吹过,树上几朵油桐花翩然落下,顿时像是下了一场五月雪,有朵花还掉到了那人的书上,他轻轻动了下手指,像是就要醒来。
我后退的时候踩到了地上的树枝,午休时太过寂静,这样细碎的声响被放大了好几倍,显得格外清晰。
「谁?」
我清清喉咙,用着不同的声音回他:「教官。」
他压抑着笑,「学妹,是你吧?」徐清恆拿开书本,坐起身子。
「学长好。」我对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我不禁思考,怎么到哪都能遇见他?
「为什么到这里来?」他问我,脸上笑意和煦。
「睡不着。」
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他身旁的空位坐,「下午不是还有考试吗?」
我点了点头,「也看不下书。」
他偏头想了会,「和陆向禹吵架了?」
我瞪大双眼摇了会头,又点了点,「也不算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总而言之,与他有关?」
我没有回答,反而很认真的问徐清恆,「如果一个人拒绝另一个人的关心,是什么意思?」
「讨厌他吧。」
陆向禹讨厌我的话……
脑海里自然而然就出现他对我冷着张脸的冰山貌、不和我说话的样子,瞬间感到有些难受。
徐清恆见了我脸上的神情,揶揄我好一会又道:「陆向禹那小子的话,绝不是这种情况。」
「那还有什么情况?」
「他不想别人替他担心吧。」徐清恆笑瞇了眼,随意拾起一朵落下的油桐花在手里头把玩,「你喜欢油桐花吗?」
「喜欢,就像春天里的白雪一样。」我扬起头看了看一旁的油桐花树,现在还不是开得最盛的时候。
他把花别在了我的发间,「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我抚上了那朵花,摇了摇头,「是什么?」
他思索了好一会说:「我也不知道。」
「……」
在最后分别前,徐清恆叫住了我,他说:「那你喜欢陆向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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