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悲喜
散成了一片沙
依然紧紧相依
你知道
使我们相恋的
是共同的苦痛
而不是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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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奔而来的脚步声,在耳边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杂乱还刺耳,何念的眉头却是连皱一下都没皱,依旧保持着精緻完美的弧度。
何念还没出声,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已闯进她的眼帘。
「你特意找钟陞过来?」看着眼前的母亲,钟璦怒目切齿问道。
「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没规矩?」何念缓缓抬起眼,轻声斥责道。
钟璦低垂着头,嘴里仅剩一声又一声冷笑,不断地笑着,止不住的凄凉。
「女人家要有女人家的样子。」何念皱着眉,起身就要离开座位。
下一刻,身体却是一顿,钟璦紧紧抱住了她不放。
「为什么又要走?你帮我选了人,我和他结了婚,我替钟家做了别人的妻子,难道不是个女人家才能做的事情吗?」女人乌黑的长发藏着几根白,发尾纠缠成团,剪不断,理还乱。
「你这孩子!放手!」何念喊道,可无论怎么拍打叫喊都挣脱不了这份拥抱。
她没有想到,爱是能够变得如此沉重。
「我和他离了婚,我就成了见不得人,这些年你还要我离钟家远远的吗?」钟璦在何念耳边苦笑说。
「妈妈,他不爱我啊。」悲哀的呜咽被泪水淹没,那是一个女人的心死,一个孩子最后的求救。
这时,何念停止了挣扎。
模糊的视线当中,母亲微微转过头,她却只看得见光落在了母亲的脣上,一开一合。
那时候,母亲怎么说的?
「荣华富贵多少人想要,你这孩子怎么不懂得珍惜?」何念压着嗓,眼底是失望。
语落,钟璦忽然狠狠地推开了何念,而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坐倒在地,穿在她身上的那片蓝色海水,躲在底下的灰泥与疼得泪流的砂石,搅成一块,弄脏了衣。
「哎!」何念被推倒在地,连忙看向自己的女儿。
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落魄地笑着。
见到自己的孩子成了这副模样,身为一个母亲的她也忍不住,一滴泪从眼角流下,哽咽说道:「你这是成了什么样?我生给你富贵命,你偏要犯贱自己。」
自责与无奈像是大浪一般朝何念袭来,她用手指抹去眼角那又快要流下的泪珠,维持她身为母亲的最后一丝尊严,随即起身夺门而出。
叩叩。
回过神来,何念抬眼便是见到自己的小儿子独自倚在门上,神色淡定的看着她。
「你来了,兰兰呢?」确认来人是谁,她便低头继续缝纫手中的布料,一边问道。
「这么想见到她,心疼她?」钟陞挑眉一笑说。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人拐走,当然心疼。」
何念缝好最后一针线,她手上拿着的是一个模样精緻的平安符,用着茶白色的顶好布料,上头点缀的金丝是一针一线缝成。
钟陞静静地看着,他见过那种漂亮的茶白色,那是钟氏近期将要贩售的特殊布料。
这都不算什么,倒是母亲亲自缝了一个这样的东西?
若是想求个平安,那可就不好说了,谁知道钟璦拐走了钟兰,又是在夺谁注意?
「这平安符挺漂亮的,母亲要把它送给谁?」
何念拿着平安符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放到了身旁的茶几上。
「见到合适的人,便会送出去了。」
「是吗?」
钟陞听见脚步声到来,也该是他退场的时候了。
「时间不早了,今天我先回去忙了。」他抿嘴一笑,恭敬地对何念微微欠身,便要转身离去。
「钟璦那孩子,是不是不亲我这母亲?」何念忽然开口问道。
钟陞脚步一顿,他缓缓地回过头,覷了眼座位上披着华服的母亲。
她没有看他。
而在灯光之下,母亲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迷惘。
钟陞落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而那句话彷彿也成了他最后的安慰。
「阿妹最爱的人,一直都是母亲您。」
因为,我们是您的孩子。
「奶奶。」钟兰在门口唤道。
「没事了吗?孩子。」何念露出有些疲惫的笑容。
「我没事,可是父亲……」钟兰像是强忍着悲伤说。
何念上前,如同母亲般抱住了钟兰,在耳边轻轻安慰道:「听我说,奶奶接下来要做的事你都不要轻易相信,你只要知道我们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好吗?」
钟兰咬紧了下脣,不顾一切地挣脱开了怀抱,眼底失望的说:「为了什么?是什么事值得你们这样不顾一切?」
何念没有恼怒,她淡漠的眼神,语重心长的说:「为了这个家,钟兰。」
「收走我们家旗下品牌的那家对手企业,你知道那是谁吗?」何念问道。
钟兰一愣,为何奶奶要这么问?
何念见她这反应,不由得嘴角一笑:「莫云淮啊,傻孩子。那是我让那个人负责的另一家企业。」
「为什么?为什么奶奶您要这么做?」钟兰感觉脑袋快要炸裂开来了,她茫然问道。
「多少人想让钟家倒下,但他们没想到钟家死了,又活了。」
何念往前靠向钟兰,慈爱的说:「毕竟戏该怎么演,永远都是钟家说了算。兰兰,你可是我们的女主角呀。」
「对了,这送你。」何念拿出一个茶白色的平安符,放在了钟兰的掌心上。
「奶奶亲手给你缝的,保佑你平平安安。」
闻言,钟兰捏紧手中的平安符,她低垂着眼,低声道:「父亲会好起来吗?」
何念动作一顿,看着钟兰说:「孩子,你的温柔是种残忍。」
「他若是要走,我们也不得不狠下心让他走。」她轻轻地搂着钟兰的肩又说:「你能做的就是代替你父亲位子,让他放下心来。」
「天亮的时候,你就回去九畹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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