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电话

    孟燃退出体坛后，青青再也没有在网络上刷到过关于他的消息。
    几经波折，那张存着他们以前交往的钱的银行卡依旧在青青手上。
    她不方便亲自交给孟燃，打听到孟燃父母的住址，将银行卡寄了过去。
    可没想到，过了十来天，这张银行卡又原封不动回到她手上。
    青青在一家露天咖啡厅。
    自从她怀孕，伏谨不再限制她的出行，但总会派人跟着。
    青青找了一张藤椅坐下，点了一壶温的花茶。
    她放下菜单，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等她的保镖和保姆。
    他们没打算干涉她的私人生活，只为保证她的安全。
    青青从手提包翻出手机，拨出一串手机号码。
    嘟，嘟，嘟几声，青青打了两遍，对面都没人接。
    这是打给孟燃的电话。
    青青拨出手机号时，她惊诧于自己对这串电话号的熟悉程度。
    记忆从未消失，只是暂时尘封在心底，它们会在某个似曾相识的瞬间涌现。
    然后你发现，你从未忘却。
    青青记得，好久以前，她和朋友好像也是在一家咖啡店。
    朋友去上厕所，青青给孟燃打电话。
    当时和现在不同。
    那时，青青在电话里和孟燃撒娇，问孟燃什么时候比赛完回来。
    孟燃告诉她，赛事刚结束，他很快就回来，电话里头，他总是说他很想她。
    一时间，青青百感交集，坐立难安。
    这是第叁通电话，如果孟燃再不接，青青就不打算打了。
    可能对面也想知道她这通陌生电话为何会如此锲而不舍。
    即将忙音之前，电话通了。
    “……”
    电话那头在沉默，青青能感受到对面的不耐烦，感觉下一秒就会挂断。
    她赶紧道：“喂。我是饶青，是孟燃吗？”
    “……”
    青青的心沉下去。
    “孟燃。”她说：“前不久，我给你家寄了张银行卡，里面有以前我们存的钱，但是又给我寄回来了。我重新给你寄……”
    “‘我们。’”孟燃在电话那头道：
    “什么我们？”
    他的声音很淡，淡到无法识别他的情绪。
    时间过去那么久，物是人非。她和伏谨结了婚，还有了他的孩子。
    她和孟燃之间，是早就没有‘我们’。
    青青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她一点儿话都说不出来。
    “打电话给我……怎么？”电话那头发出一声笑，“那位不介意吗？”
    青青秀眉蹙起，拿住手机贴紧耳朵，“你什么意思？”
    “急什么。”孟燃说：“我就是想问问你，背着老公给前任打电话，是不是觉得很刺激？要是想偷情，我干脆把我现在地址给你，我又不是不能操你。”
    “孟燃，你别太过分了……”青青急得站起来，眼泪从眼眶涌出来。
    她手扶着肚子，小腹隐隐作痛。
    咖啡厅里的人注意到她那边的动静，纷纷回过头来看她。
    青青这才觉得不对，手抹掉脸上的泪。
    担心门口的人过来询问她状况，她赶紧坐下。
    电话那头没再说话。
    “孟燃。”青青额头冒出细汗，她调整情绪，语气尽量心平气和，“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卡里头有二十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对于你们来说就是小数目啊。”电话那头说。
    青青不明白孟燃说话为什么充满戾气，一直在挑刺。
    “你需要多少？”她问。
    孟燃嘲讽地笑。
    “你现在身份地位是不同，嫁了个有钱老公，说话是横些。”
    他说：“我要的不是钱。”
    “那你要什么？”青青问。
    “要什么都给？”他说。
    “……”
    孟燃冷笑。
    青青哽涩道：“孟燃，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向前看吧。”
    “你们当然能向前看了。”他说。
    “走到这一步不是你我的错。”青青说。
    “不是你的错？”孟燃狠声道：“饶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伟大，不是说很恨他吗？怎么这么轻易就投怀送抱了？分手保全我，你好会奉献啊。问过我意见吗？我没同意吧。打电话过来送钱，我是不是还要跟你说声谢谢啊？”
    青青坐在藤椅上，身子蜷缩，满脸是泪。
    她很自责，但又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怪我。”她抽噎道。
    她原本声线就偏软。
    “少他妈勾引人了。”
    孟燃恶心道：“你没少用这语气跟他说话吧？”
    饶青挂断电话，泣不成声。
    她扶着肚子站起来，保镖和保姆急忙冲了过来，将她扶出了门口。
    上了车，青青一脸苍白，她说自己没事儿。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连忙通知伏谨，一脚油门将她送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