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

    深秋季节，天空飘着雾蒙蒙的细雨。
    伏谨手里撑着一把黑伞，饶青和他并肩走在伞下。
    夜色浓重，街边几盏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前方的路。
    她身上穿着他的校服外套，由于俩人的体型不相称，过长的外套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帮她把拉链从下往上拉到尽头，她小半张脸都被衣领罩住，身上倒是非常暖和。
    一阵风刮过，发丝拂在脸上痒嗖嗖的。饶青使了些力气将手从他的大手里抽走，她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放下手那一瞬，他牵住她的手和她五指相扣。
    他的手干燥，也不柔软，修长的手指将她整只手掌包住。
    饶青侧头，伏谨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短袖T恤。
    ‘冻死你好了！’她在心里幸灾乐祸，抬眼望见他微勾的唇角。
    “你笑什么？”她问。
    他紧了紧她的手，敛起唇角的笑意，不作回答。
    她好奇地瞧着他，于是她又看见他渐渐掀起的唇角。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不过心情会互相传染，她低头抿唇笑。
    身后一声鸣笛，电瓶车从饶青身边疾驰而过，她的肩膀被身旁的人搂紧，腰肢被他的大手扣住，她紧紧贴在伏谨的身侧。
    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压低的帽檐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
    伏谨的下巴朝着电瓶车的方向，白皙的脖颈突起一条青筋，他咬紧下颔，原本就流畅的下颔线更加明显。
    饶青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侧过脸低头望她。
    “我鞋带掉了。”她说。
    伏谨一袭黑衣站在夜幕里，手里的雨伞倾向身边的女孩。
    饶青蹲在地上系好鞋带，起身的时候，他牵住她的手，俩人并肩往前走。
    回到小区，饶青的鞋带又掉了，路上她的鞋带就掉了三次，在她犹豫要不要系第四次的时候，手里被塞了一把雨伞。
    伏谨在饶青跟前蹲下，“笨蛋，鞋带都系不好。”
    她努了努嘴，小声回：“你才笨......”
    瞧着她洗得发白的鞋子，他突然就来气：“你这什么鞋？”他的手指勾了下她的鞋带，抿起唇角，“回头我给你买一双。”
    她张嘴刚要回绝，他起身低头瞧她，学她的腔调：“我不要！”
    台词被抢，饶青噎住，于是闭上嘴。
    “不要不要又是不要。”他心中郁郁，侧过头不去看她。
    以往他送她些什么，她就总说：“我不要。”
    “你当我缺你这三瓜两枣了是吧？”他冷笑。
    “......”
    他瞧着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女孩，心想可能又刺痛她可怜的自尊心了。
    “我就乐意给你花钱，这我爱好。”他不耐烦地补了句，拉起她的胳膊。
    饶青望着前面高高瘦瘦的男孩，他牢牢牵着她的手大步走在前面。
    这个人真是烦死了！怎么甩也甩不掉。
    她皱起小脸，不得已迈开步子小跑跟在他后面，身上穿着宽大的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