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纯粹走剧情

    门口传来细微的敲门声，李毓婷走上前，看了看，是花尽颦。李毓婷拉开门，有些意外，又感觉理所当然。
    花尽颦应该是刚刚运动完，他穿着背心，背心被汗水打湿，脖子上挂着汗巾，和挂脖的耳机，手上捏着字条，笑着说，“多谢学姐的早餐和笔记了，我会好好研读的，下次有机会请学姐吃饭。”
    李毓婷连忙摇头，“应该是我谢谢你的，昨天麻烦你了，尽颦。”
    花尽颦摆摆手，“学姐也别客气，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之后又机会再说。”
    李毓婷想再客套下，说些感激的话，又觉得不好，耽误时间说不得花尽颦就感冒了。看他的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李毓婷低头应是，回了房间。大概是经历过沉不群和两个外国男人，李毓婷并不适应看到这种肌理分明的男性线条。
    叹了一口气，李毓婷翻着通讯录，检查有没有漏掉的信息。周天她报了班，是学习法语的，在和客户交流的时候，李毓婷有些时候会主动对接一些重要的法国设计师，语言上的便利加分很高。在其位忠其事，李毓婷愿意做出一些投资。
    而周六她空出来是因为一般也会有应酬，如今一下放松一点，李毓婷颇有些不习惯。
    浏览完信息，李毓婷一一回复了信息，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大致说了一下生活情况，关心了一下父母的状态，李毓婷忙不迭地找借口脱身了。
    每次和父母电话李毓婷都有些微的无奈，家里从小学到大学都管的严格，李毓婷被母亲严令禁止恋爱，但自从李毓婷读研，赌博，家里母亲就对找对象这件事催的急。近期和沉不群订婚的消息被沉不群宣扬开了，李毓婷并不像欺骗父母，但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假的，怎么好说出口。面对母亲旁敲侧击的询问自己有没有吃亏之类的话，李毓婷更加不敢说。
    虽然父母不是那种很不讲道理的老古板，但也不是开放到允许孩子一夜情的存在。父亲更是对自己很珍视，一点都不希望自己被那个男的拐回家去。甚至父亲还背着母亲偷偷说过，一辈子不结婚，爸妈养着也好。
    李毓婷当时哭笑不得，如今却是心里有些堵得慌，斜靠在沙发上，李毓婷从茶几上拿起法语书，尝试着背单词。
    法语的语音语调发音不想德语一样厚重，不像英语一样绵软，因此语调发音结合起来显得优雅且有情调，李毓婷喜欢法语的发音，尤其是朗读课文的感觉，会让李毓婷有心情宁静的感觉。
    不知看了多久的书，电话的声音打扰了李毓婷。李毓婷拿起电话，看到了联系人显示，钱笑。李毓婷接了电话，听着那边传来钱笑清脆的声音。“喂？小李子。”
    李毓婷笑着回她，“笑笑，今天怎么联系我了？找到适合的工作了？”
    一声重重的鼻音从电话中传来，“小李子，过分了啊。你找到个工作，就嘲笑起我来了？”
    李毓婷笑着打趣几句，才继续说，“笑笑，你别说，我觉着伯父说的那个翻译工作，你真的可以试试。你看，你也是我们几个里面唯一一个学语言的，你专业成绩在我们学校里面也是名列前茅的，你考虑考虑。”
    钱笑习惯了李毓婷每次电话都这样说一句，也不放心上，“知道知道，老妈子。我才不想去，兼职的钱都够养活我自己了，他们还把我往外交部送，还不是指望我去当官，好和那什么未婚夫配配，我才没那心思。倒是你，大忙人，今天闲下来了吧？我听人事部说了，你可是有一天假的。”
    李毓婷叹了一口气，“你也是闲的，沉总连这都给你考虑到了？”
    钱笑的声音透露出几分得意，“我用他？我表姐在那当职而已，她男友在沉家那边上班。我就和表姐提了一嘴。”
    李毓婷讶异一瞬，更多是无奈，她起身，边找衣服边打电话。“是，大小姐手眼通天。今天闲下来一天，陪你，你去哪儿玩？”
    钱笑嘻嘻笑着，“逛街，吃饭，就我们俩，能怎么玩？下次她们回来聚一聚，一起去玩别的。”
    李毓婷简单和钱笑说定时间地点，换好了衣服，简单化了淡妆。反正家母生日就一个月后，不如顺便就买几件合适的衣服，看看还有什么玉器能送给她老人家。
    李毓婷带上活期银行卡，在楼下等钱笑的车。
    钱笑还是开着她最常开的英菲尼迪，照她的话来说就是物美价廉。坐上车，李毓婷放了包笑着说了给母亲买礼物的事情。
    “阿姨这是多少岁生辰啊？叔叔要不要举办生日宴会？”
    李毓婷笑道，“我妈是55岁了，我们可没什么钱举办生日宴会，爸妈虽然要交际，但是大多是稳定的交易伙伴，不需要用生日宴会这样的方式来结交更多人脉了。”
    钱笑撇了撇嘴，“这你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不需要结交更多的人脉了，人脉嘛，那可是时时刻刻都需要的，尤其是45，50这种整数的岁数，更应该大办特办。”
    转了个弯，钱笑说到，“我爸妈每年生日，家里都是生日宴会，舞会。我之前的那些个生日宴会也是办了，那蛋糕几层几层，你不是也来了？开心不，喜欢不？你就该给伯母办一个，给她一个惊喜。”
    李毓婷被这样一说，总算也想起来家里往年生日的情况，虽然不怎么办生日宴会这种东西，但每个整数岁数也是当作一个稍微盛大一点的节日过的，这生日礼物还要挑的细一点。笑看了钱笑一眼，李毓婷有些无奈地说，“是，您说的对，到时候我请大小姐吃饭，那么现在就劳驾大小姐给我找个合适的挑礼物的地方了。”
    钱笑用鼻子发出几声快活的哼哼，“自然自然，价位在多少？”
    李毓婷想了想，“大概三四十万以内就好。”
    钱笑忍不住分心看了李毓婷一眼，“小李子，你这是发达了？你平常和我出去吃个饭都不能超过五百。”
    李毓婷嗤的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包，“那可不，大半年收入呢，今天吃饭可要吃地摊了。”
    钱笑带着李毓婷到了商场，玉器这一块虽然李毓婷也因为在沉家工作的原因有一点了解，但并不如钱笑懂得多。钱笑虽然有偏科，但是在语言，鉴别方面都有经验和天赋。尤其是因为母亲是一名艺术家的缘故，在绘画，乐器上也有涉猎。
    钱笑带着李毓婷在柜子前站定，李毓婷就听着钱笑说着柜子里面的玉是什么成色，什么水种，可能产地，可能工艺……
    李毓婷笑着看着钱笑那快乐的样子，时不时看看柜子里的玉镯子。
    玉镯子的品种不少，即使是玛瑙为原料的也有，李毓婷其实觉着玛瑙的也是好看的，流光溢彩，价格也便宜得多，其中有些颜色漂亮的，李毓婷也是试着戴了两个，一个只三百多，另一个也就九百多。
    钱笑倒是对一支水沫子玉镯挺感兴趣，见李毓婷并不感兴趣，就出钱买了下来。那支玉镯李毓婷也看了，虽然因为原料问题，镯子的光泽并不强烈，但它通体透亮，是难得的成色，尤其是中间还有一串连续的小气泡，隐隐约约像是一个带着一颗迎客松。价格在七千多，钱笑喜欢极了，当下就让柜台帮忙带上了。举着手臂向着李毓婷晃了晃。
    李毓婷拉着钱笑的手仔细看了看，镯子虽然不贵，但是通透漂亮，和柜台稍微发出碰撞的时候会有略微绵一些的声音，不像一些翡翠一样尖利，抚摸的时候手感冰凉，颜色晶莹通透泛着淡淡的深紫色，带在钱笑的手腕上确实也很漂亮，于是李毓婷也笑着夸了几句。
    李毓婷仔细看着柜台里面的手镯，跟着母亲那么多年，李毓婷也算是了解母亲的喜好的，母亲最喜欢的就是福禄寿三色搭配的手镯，家中的藏品不少，其次便是纯种绿翡翠。但就福禄寿翡翠手镯来看，店中颜色搭配漂亮均匀的，李毓婷也只看中了中心柜台的展品，那是非卖品。李毓婷愿意花钱，却也不是冤大头，知道非卖品若是想要拿到，少说也是七位数，高的不乏八位数，因此虽然有些心动，也马上按下了。
    纯种绿翡翠店中也有展示，但纯种绿翡翠手镯玉化程度高的，都是难以得到的宝物，可以作为传家宝代代流传的宝物，因此店中的纯种翡翠玉镯大多是流拍的，也就是玉化程度不高或有明显大块裂纹的。
    李毓婷在钱笑的带领下举棋不定，绿翡翠和福禄寿都没有合心意的，就通透性和性价比而言，李毓婷便将目光放在冰种翡翠玉镯上。这种手镯的质感很轻盈，通透光洁，本身的属性并不适合给五十多岁的人群佩戴，但柜台中李毓婷一眼相中了祖母绿上色的冰玻璃漂浮玉镯。像是冰层一样通透的镯子上晕染的深色祖母绿，渐变过渡，如同水墨晕染勾点提笔，韵味十足。尤其是颜色汇聚处隐隐像是黑色，且飘花的花径就在外侧，在冰种上，这样的上色极其难得，但因为它的色调并不接近正绿，整体偏深，还是将价格稍微打下来了一点。
    李毓婷透过玻璃轻轻敲了敲，“劳烦帮我把这一款拿出来看看好吗？”
    钱笑在一旁伸出头，这款镯子确实挺稀有，成色上佳，打磨抛光的技艺也极好，所以和李毓婷说话的时候也着重跟李毓婷提了一下。就是这价格，虽然并没正绿飘花冰种玉镯昂贵，但也是超过预期了，钱笑看着标签上写的七十六万整，啧啧两声，上前撞了撞李毓婷的肩膀，“你这是为了给伯母送个礼物，准备喝打一年白工啊。”钱笑边说还边竖了个大拇指。
    李毓婷哪里不知道钱笑的意思，轻轻推了钱笑一把，“边去，我还要看看内径合不合适呢。”
    玉镯取出柜台之后更加清透，没有飘花的部分肉眼可见的清透，没有一丝杂质，飘花是絮状为主的，整体放射在外径上，颜色渐变的漂亮又优雅，内径也是和母亲的手腕匹配的。“这镯子好看，就是这花色……还是深了点。价格贵了些，你们店里有折扣活动吗？”
    那柜台的小姐见李毓婷有要买的迹象，更热心几分，“有的，您现在买，我们有九八折的活动，您也是来的巧，过近几天这活动也结束了。”
    李毓婷皱眉状若想了想，“打九八折，那就是……”李毓婷把手上的玉镯放回那装玉镯的盘子里面，“也是七十四万多，这我还只给妈买了，爸和姨，连着我自己也是什么都买不了了。”李毓婷转头向着钱笑抱怨，有面带歉意的推了推那玉镯，“抱歉，我还是不买玉了。”
    那位小姐见着李毓婷这么说，连忙问，“您看您先说个数，我这边给您申请一下。也别急着走，我们这边这排也有不少类似的，您看，这款就便宜不少，也是冰种飘花的。”
    李毓婷摇头，“要是这价格能给我个九折，九五折，那我还能有点剩余的钱，看给他们也带些别的，我也是送礼给父母的，总要送拿的出手的，随便挑一个我都没看上的，心意不到位。真是谢谢你了。”
    那导购面露难色，“您看这九折，九五折我真办不到，我也是实话给您说，这手镯我最多就给您打个九六折，我也没赚几个钱，您也说了，送礼看心意，这么合心意的之后也难遇到了不是。”
    李毓婷也一并露出纠结之色，像那导购小姐借了计算器一算，更是纠结，半饷才说，“九六折我倒是能买，就是这送礼不好只送一人，你看我买了这个手镯，你能不能送我几个玛瑙的手镯，我也不挑贵的，就拿几个便宜的凑数，之后送礼，面子上也过得去。”说着又拉过钱笑的手臂，“她这镯子，您看能不能一起，也打个九六折，我们一起也就买了。”
    “你这要求也是，行，你说你要哪几个，我得先看看。”那导购看着李毓婷无奈又愧疚的表情，倒是也没说什么别的，又见李毓婷指的三个玛瑙手镯都是不过千元的东西，便说，“你也是，不是看在你是送家里人，我哪里卖你。你看这花色飘的多漂亮，我给你包好看些。”
    李毓婷都一边道谢一边笑着应了。其中一支美人镯她直接在导购小姐的帮助下带好了，另外两只也请导购帮忙打了包。
    钱笑笑着挽着李毓婷的手臂，两人出了商场，准备找地方吃饭，“你这嘴巴，这些年倒是没那么厉害了。我记着你当年买东西，那可是对半砍。”钱笑调侃的笑着，“今天你这是大出血了，我请你吃饭去呗。”
    李毓婷举了举手中袋子，“今天我请。”卖玉并不是那些小摊贩，玉本身的价值就在那里，对半砍当然不可能，况且卖玉的也是要提成的。李毓婷记得沉家的导购就有百分之四的提成，这还是偏高的提成。小摊贩一般会专门抬价，漫天要价，坐地还价，李毓婷自然感狮子大开口，那天上飘的价格总会被打下来，而这卖玉，要是异想天开的说个半价，只怕这导购脸都黑了，应该直接就不发展她这个客户了。
    李毓婷的目的还是卖玉的，所以得到导购职权内的较低价，李毓婷就是满意的。
    工作三年有余，李毓婷除了固定工资还有年终奖，去掉租房和平时消费的金额，李毓婷的活期存款里还有九十多万。李毓婷不想买房，只想租房，所以活期的存款也是空置着，不如给家里人买些东西，让他们开心一点。
    钱笑听李毓婷要请她吃饭，抱着李毓婷的胳膊，咯咯的笑着，“嘿，你这抠仔今天还真的大方起来了。”
    李毓婷习惯了钱笑这样挂在身上，也没觉得麻烦，想着钱笑一般喜欢西式的口味，看看自己身上的便衣，李毓婷叹口气，还是大致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平价西餐厅。刚好看到一家环境和评分都好的餐厅，李毓婷简单看了看评价就开着导航，让钱笑开车过去。
    西餐厅有双人套餐，李毓婷虽然知道钱笑的口味，但考虑到今天是自己请客，就对侍者笑道，“请让我的同伴点菜，谢谢”。
    钱笑刚把钱包和车钥匙都收进包里，笑着谢过侍者递来的菜单，她也不是嘴刁的人，既然是李毓婷请客，钱笑也并没有点贵的东西，看来看去，就点了一份四百多的套餐。等侍者离开后，李毓婷笑着看钱笑，低声说，“大小姐今天怎么还帮我省钱了。”
    钱笑瞥了李毓婷一眼，喝了一口水，靠近了些，笑道，“今天看在你大出血的份上，我就放过你的钱包，给你个下次再请我吃饭的机会。”
    李毓婷笑着摇头，喝了一口水。的嘴巴是停不下来的，用餐前毛巾擦了手，她就看着李毓婷，低声跟她说自己在国外遇到的那些事情，近期又做了什么，李毓婷习惯的听着，是不是感慨一下，被钱笑逗着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