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良久,一名探子骑马疾奔而来,翻身下马禀报,“启禀太尉,发现唐军在驻扎新大营!”
阿史那承庆一怔,急问道:“新大营在哪里?”
探子向西南方向一指,“在那个方向,距离我们约有七八里左右。”
孙孝哲当即上前道:“太尉,估计是唐军见我们不肯上当,才把大营北移,不如卑职率骑兵前去进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阿史那承庆想了想道:“既然我们大军已经集结,那索性就迎上去看看,高将军!”
“卑职在!”高秀岩连忙躬身道。
“你率一万军队守住大营,若敌军来袭,以弓箭迎之!”
“卑职遵令!”
阿史那承庆点点头令道:“其余四万大军跟随我迎上去!”
“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连续吹响,四万大军列队出发了,骑兵手执长矛走在最前面,接下来是三万步兵,队伍盔甲闪亮,长矛如林,杀气腾腾。
很快唐军斥候也发现了敌军异动,立刻赶去汇报。
李邺大军刚刚抵达新驻营地,便接到了报告,敌军约四万大军正浩浩荡荡向新大营杀来。
李邺冷笑一声令道:“大军布阵!”
近五万唐军迅速在新大营前方布下了大阵,这里是一处台地,约有十丈高,两边是很低的山崖,只有二十余米高的悬崖,有一个宽约一里的缺口,缺口斜坡缓缓下降,延伸向下而去。
如果双方在此对阵,唐军又形成了居高临下的势态,尽管不是很高,只是三十米左右,但对于大军交战,这個高度还是很致命,地势低矮的一方很难取胜。
燕军主力大军在三里外便停止前行,阿史那承庆远远打量斜坡,他眉头紧锁,唐军居然又是居高临下,这让自己怎么进攻?
孙孝哲跃跃试试道:“太尉,让卑职率冲击一下,若行不通,卑职立刻撤回!”
阿史那承庆想了想,便点点头答应了,“可以,一旦遭遇强力阻击,就立刻撤退!”
孙孝哲大喜,当即举起一个巨大的号角,亲自吹响了。
“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中,一万骑兵迅速集结,孙孝哲手挥铁枪大喊:“弟兄们,跟我冲!”
“杀啊——”
一万骑兵齐声呐喊,战马开始奔腾起来,渐渐拉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就像一支铺在大地上枪头,以雷霆万钧之力向斜坡上的唐军杀去。
李邺冷冷喝令道:“弓弩手准备,重甲步兵就位!”
两千重甲步兵列成一堵坚实的铁墙,手执闪闪发光的陌刀,将缺口堵住了。
在两千重甲步兵身后,是一万弩手,他们单膝跪下,弩箭斜向上指向天空。
敌军如奔腾的大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已经靠近斜坡,进入一百五十步内,李邺一声令下,“发射!”
“梆!梆!梆!梆!”
清脆的梆子声骤然敲响,一万支弩箭同时发射,在空中迅速形成一片乌云,他们没有射最前面的敌军,而是射进了后面最密集的敌军群中。
这支骑兵都是由契丹人组成,个个骑术高超,纷纷钻到战马肚子下躲避箭矢,箭矢如暴风骤雨般落下,不少战马被射中,嘶鸣着倒地,下面的骑兵也纷纷跟着落地。
有的骑兵动作灵活,一跃跳上同伴的战马,还但是有不少骑兵奔跑不及,被后面的战马撞倒,惨叫着卷进马蹄中。
一万支箭射倒了六百余匹战马,很多战马虽然中箭,一部分没有射中要害,比如射中马臀,战马依旧能继续奔跑,还有很多弩箭射中了马鞍,马鞍就成了战马天然的铠甲,保护住了战马。
这时,李邺忽然看见了奔在最前面的敌军主将,李邺虽然不认识孙孝哲,但孙孝哲的装束很奇特,和其他骑兵完全不同。
首先是他的战马异常高大雄健,这其实是安禄山的战马,赏给了孙孝哲,这匹战马高大雄健,能驮负千斤重量,孙孝哲身高一米九左右,披上重甲,不畏惧箭矢,连脸庞和脖子都被厚厚的铁甲包裹,人和马就是一个庞然大物,手执一杆大铁枪,至少重六七十斤。
李邺亲眼看见这名大将连中数箭,但箭矢居然没有射进盔甲,被弹落下地,这必然是一名极为重要的大将。
李邺摘下两石定海弓,抽出一支狼牙箭,拉弓如满月,一箭射去,箭矢快如闪电,眨眼到了孙孝哲面前。
孙孝哲开始没放在心上,忽然感觉不对,这支箭蕴含的力量太强大了,破空之声远远超过一般箭矢,他急速一闪身,快如光影,侥幸躲过了脖子。
但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没有能全身躲过,“噗!”一箭正中右肩肩窝,箭矢射穿了他的铁甲,也射穿了他的肩膀,箭尖从后背透出。
孙孝哲大叫一声,失去了平衡,扑通落马,连着被几匹战马踩中,只听骨头断裂,痛得孙孝哲连声惨叫,他的十几名亲兵拼死相救,把他救上了战马,掉头向侧面奔去。
孙孝哲是岢岚骑兵的头羊,也是标杆,他到那里,岢岚骑兵就跟随他到那里,此时,后面的骑兵大队不明所以,也纷纷跟随他向侧面奔跑,脱离了正面战场。
唐军万弩齐发,敌军骑兵的侧面暴露了弱点,战马纷纷中箭,一片人仰马翻。
敌军万骑在距离陌刀军还有八十步时脱离了战场,丢下一千五百余人马的尸体,仓惶撤离战场。
李邺暗暗有些懊悔,自己射出这一箭,反而让敌军骑兵逃走了。
........
孙孝哲身受重伤,被士兵抬了回来,阿史那承庆急忙上前查看,他顿时倒吸一口冷箭,一支箭竟然射穿了他的铁甲,还射穿了肩膀,箭尖从后面铁甲透出,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孙孝哲虽然身受重伤,但头脑却很清醒,他声音低微道:“是李邺,我亲眼看见....看见他射出......”
“你不要说话了,让军医看看你的伤情!”
阿史那承庆回头一招手,军医连忙上前查看,稍微检查片刻,军医站起身对阿史那承庆道:“左大腿腿骨断了,肋骨断了五根,伤势最重还是右肩,箭矢伤了筋脉和骨头,必须立刻送回长安用最好的药医治。”
阿史那承庆连忙派人将孙孝哲送回长安,他们是坐船从灞水回长安,倒不颠簸,影响不大。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唐军收军,阿史那承庆见对方不像要进攻的架势,也下令收兵回营,并派出大量探子,监视唐军大营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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