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澜一连几天没有回家,说是工作忙在加班,蒋城城心疼他,特意给他煲了汤,送到摄影棚去,但影棚的同事说他们最近没有接活儿,宋纪澜也没有来棚里。
不回家,假装在加班,这不是丈夫出轨后的台词吗?
蒋城城心里一股火气上来,但理智告诉她,要保持风度,她以前说过,如果他们想离开了,她不会拦。
汤没送出去,本想找个垃圾桶丢掉,就像甩掉渣男一样潇洒,但这是自己辛苦煲的,宋纪澜喝不到是他没福气,拿回去自己喝。
回到家的时候,汪宇杨和林献已经回来了,得知这汤是她亲手煲的,都抢着喝。
蒋城城有心事,两个男人抱着一锅汤吹彩虹屁,她也视若无睹。
她最终没管住自己,给宋纪澜打去了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别人,还是一个男人,她的脑子刷的一下,开始天马行空。
直到她亲眼看见宋纪澜在地上打滚儿,她才信了电话里酒保的话。
“你看看,他在这撒泼,把客人都吓跑了,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是是是,我马上把他带走,不好意思啊。”蒋城城歉意连连。
“要不是他是老板,早把他扔出去了!我少做一单,我没提成啊!”
蒋城城弯腰去扶宋纪澜,但他躺在地上不配合,拉着蒋城城左看右看,咯咯咯地傻乐,酒保帮她把人抬到外面,叫车的时候,司机一看有个喝得五迷六道,还表演醉拳的邋遢男,果断不拉。
最后蒋城城只好给家里的两位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把人接回去。
汪宇杨的嫌弃全写在脸上了,好不容易把宋纪澜塞进后座,他抢先上了驾驶座,就为躲醉鬼远一点。蒋城城看着妄图从后座爬出来,时不时打个酒嗝的男人,也不愿意挨着他,但他嘴里始终念着她的名字,又让她心软了,但心软只持续了一秒,然后果断上了副驾驶。
“艹!我坐哪儿?”林献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哦不,是大大的嫌弃。
汪宇杨和蒋城城假装听不见,愉快地唠起了嗑,林献只得黑着脸进了后座。
然后一路上宋纪澜都扒在林献身上,被拽开一会又爬回来,对他又亲又摸,“城城,你皮肤怎么变糙了,没事,亲亲~”
“滚啊!恶心死了。”
好不容易捱到家里,林献已经被他折磨得没脾气了,认命地把人抬上了楼。
好在宋纪澜沾床就睡,三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怎么了?”以前宋纪澜最爱装绅士、装豁达,他看着就生气,后来暴露了,不装了,两人直接干架还痛快点,但他这个样子,他从没见过。
“不知道,家里没有事,摄影棚也没有事,哪里还能有事?”
“宋家呢?”洗完脸回来的林献接了话,“刚刚得到消息,宋董事长多次缺席董事会,原因不明,传言他快不行了,其他的董事都在蠢蠢欲动。”
蒋城城看了眼熟睡的男人,不免生出怜惜之情,他这几天一定很难熬吧。
宿醉的头痛、恶心不断侵袭着宋纪澜,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熟悉的家,依稀记得是蒋城城带他回来的。
他口渴的厉害,挣扎着下床去厨房。
这个时间,大家都去上班了,但他却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你醒啦?过来,把这个喝了。”
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宿醉也敌不过他奔向她的心,奈何这副破身子不争气,几步路被他走得东倒西歪。
“欸,坐那边去,别过来,你都馊了。”
宋纪澜满脸委屈,乖乖在一旁坐下,一口气喝掉蜂蜜水,“你怎么没去上班?”
“某个酒鬼心里没点数吗?”
虽然这话阴阳怪气,但宋纪澜心里却暖暖的,他也是有人在意的。
发现男人看着她出神,以为他又想起了他父亲的事,本想安慰几句,可他从没提过他的父亲,如果她贸然提起怕是让他更难受吧,权衡再三还是没说出口。
“粥还没熟呢,要不你先去洗个澡吧。”
宋纪澜回过神,冲她笑笑,应了一声便上楼了。
做好早饭,见时间过了这么久宋纪澜也没下来,蒋城城便去他卧室叫他,到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宋纪澜的咒骂,“那是你活该,遭了报应,我看你也不知道悔改,你以为我还像五岁时那么傻,拿一个人渣当爹?”
蒋城城趴在门外偷听,眉头越皱越紧,看来宋纪澜跟他父亲的关系很恶劣,难道电话对面的就是他父亲?如此说来,他这几天反常恐怕不只是因为他父亲生病这么简单了。
“啊——”一不留神,门被打开她都没反应过来,扶着门框才让她稳住身形。
宋纪澜的愤怒在见到她时转为惊讶,然后又放松下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恢复了他平日里最常用的绅士风格。
“我……我是来叫你吃饭的”
宋纪澜牵起她的手,带着笑意:“嗯,走吧,吃饭去。”
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一动不动,柔软的小手突然从他宽大的掌心中抽出,宋纪澜疑惑,停下脚步,想问她怎么了。
但对方却先发制人:“你明明就笑不出来。”
看着女人严肃的神情,宋纪澜心里有一点紧张,难道她因为自己出去喝酒还骗她而生气了?
“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你明明很难过、很愤怒,为什么要忍着,你宁愿在外面喝得烂醉,也不愿告诉我,或许,你有你的考量,但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强装出一副很坚强、很洒脱的样子,我很心疼,我希望你可以放松地、自在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说着说着,大颗的泪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仿佛每一颗都滴在了宋纪澜皲裂的心上,滋润他,让他重新燃起生机,他上前一步,将蒋城城搂进怀里。
“对不起,城城,原本是不想让你担心,我才躲在外面,结果却适得其反了,但你知道吗,无论我有多难过,每当看见你的那一刻,我都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其实,听到你说心疼我,我很开心的,因为你在意我,但我又舍不得你心疼。”
蒋城城的头埋在宋纪澜的胸口,哭的稀里哗啦,不停的吸鼻子,实在吸不完,就悄悄抹在宋纪澜的衣服上,毕竟谁让他这么煽情,害她眼泪止不住。
“不哭了,城城。”宋纪澜一只手搂着她的背,一只手摸着她的后脑勺,轻轻的抚摸着,“乖,先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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