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你的头啦睡,他不是拿着笔电在我房间办公,就是在厨房煮饭,根本没看他闭过眼。」因为如此她吃好几天的中式早餐,不算大厨手艺,不过还算吞得下去。
「他有失眠的毛病吗?」她好奇。
莫熙打了个呵欠,撑着下巴望向窗外。「没有。」
「那他为什么不睡觉?」
「你别问太多。」眼角接收到梁影疑惑的询问目光,他直接忽略。
不管她划的重点是「在沉星房间」或是「不睡觉」,他没空理会。前额瀏海刺着眼尾,扎得眼睛发红,莫熙揉了揉,抹去一滴泪。
那天不到中午,莫熙就翘课不知去向。
把香水收进书包,梁影知足珍惜,即使她只能靠沉星拥有这些。
毕竟她从没看过他在主屋过夜,那是第一次,就算他留下来的第一天到房间找她,关心她的伤,但一样只是顺便。
那晚他拎着医药箱敲她的房门,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开门。
「这么晚在忙什么?」
「呃……准备洗澡。」她衣着完整却在门后遮遮掩掩,莫辰伸手要推开门被阻止。「很晚了,我──」
莫辰没理会稍稍使力推门,竟让她踉蹌跌在地,他才看见地上有剪刀胶带跟塑胶袋,而劳作品在她腿上。
「这是什么?」她穿着短裤背心,膝盖上贴着从塑胶袋剪下的一部分盖在伤口上,再用胶带贴妥,塑胶袋皱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是她放在书包以备不时之需用的,也不知道乾不乾净就这样直接触碰伤口。
一脚贴好了,一脚只贴一半,红肿青紫的伤口大剌剌现在眼前,莫辰皱眉,比他想像中的还严重。
「我要洗澡,怕碰水会痛。」
他蹲下二话不说拆掉她的杰作,这是今天的第二次,梁影不免有气:「你怎么跟莫熙一样霸道,问都不问就拆掉人家的包扎!」知道这花了她多少时间吗?
「莫熙知道你的伤,为什么我不知道?」莫辰阴寒眼神看得她浑身发冷,他仔细检查她的伤势,小腿跟手臂上也有不少擦伤,不过最重的还是她的膝盖,根本肿了两倍大。
「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还敢骗我。」
「今天大家都忙,我想说明天再自己去看医生。」晚上伤口开始发炎,她意识到严重性,本来就预计明天白天再上医院。
莫辰打开药箱翻了翻,拿出消毒水跟防水透气敷料,快速为她上药。「先这样,洗完澡再仔细上一次药。」
梁影从地上爬起,收拾劳作剪贴的垃圾,拿了乾净衣物跟浴巾,动作越来越慢,他还不走吗?「你可以把药箱留着,我自己擦药。」
「我等你洗完澡。」
「等等……等我洗完?」
「你行动不方便,如果在浴室跌倒怎么办?」他说得也有道理,可是这样很奇怪,虽然他们已有肌肤之亲,但下了床两人总是自然地保持距离,如此贴心关怀是头一次。
梁影漫不经心站在莲蓬头下,忍不住去想,她一直以来逃避深究的,她跟莫辰的关係。
莫辰对她没男女感情,每次床上关係都是她主动,生活上他供应她物质需求,对她嘘寒问暖,但总是不冷不热。
他的态度导致她想靠近却又怕受伤害,所以即使在乎在意,也不敢表达,说的做的反而都是违心之论。
因为他对她不会有对莫熙的信任,以及对沉星的珍爱。
「啪啪!」敲门巨响震醒她,她关掉水柱。
「你进去到现在除了开水没有其他动作,还好吗?」
「我没事。」他一直守在浴室门口吗?
没事还磨磨蹭蹭。「限你五分鐘内出来。」
紧迫盯人的压迫感让梁影不敢懈怠,匆匆清洗果真在五分鐘内出门。
她坐在床上吹着头发,他半跪在地上为她重新包扎,他举起她的脚放在大腿上的姿势,就像帮灰姑娘穿上玻璃鞋的王子。
「你学过医疗吗?」
「没有,为什么这样问?」
「你上药跟包扎的手法很俐落。」药箱里的药不是多专业,一般人都能轻易分辨,但他不须经过思考就知道每罐药水的用途,拿着镊子棉花的手法自信又熟练,如果她的伤够深够大,她怀疑他也会拿起缝线关伤口。
「公司定期会上劳安课,我从没缺席过。」贴好纱布,他最后为她套上弹性绷带。「沉星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你呢?」
「我不用请假,明天看完医生就跟莫熙回学校。」他没意见,对她道声晚安就拎着药箱离开。
她那晚没睡好,发现一楼电灯全亮着好奇开门看了看,他在客厅开着电脑办公,现在听沉星这样说,他连续一个礼拜都失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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