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朵拉又花了一个夜晚陪伴伤心欲绝的碧娥,因为受了打击过于悲痛,碧娥怎么样都不肯睡去,还在房里胡闹了一番,直到后来纪朵拉好生哄她,说会在娘娘面前大力举荐她给贝勒爷,她才愿意就此作罢。
可事情哪有如此简单,不然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红蓝绿女为情所困了。
自绵宁提亲之事后,纪朵拉与硕妃之间的相处变得有些微妙,尤其每次硕妃看她的神情都有些许的不自在,好几回她都想把话说开,但碍于上对下的关係,纪朵拉一直都未能说出口。
夏季的炙热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入秋的神清气爽,可对硕妃来说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她的咳嗽日加严重,尤其到了下午,特别是风大的时候,这咳疾便是一发不可停歇。
「娘娘,这是入了冰糖的牛蒡茶,里头还添了沙蔘、薄荷、金银花及菊花等药材,喝了能止咳润肺,您快尝些吧!」
纪朵拉见了硕妃又久咳不止,模样让人很是担忧,便赶紧端了小厨房刚熬好的茶给她。
硕妃将茶盏接过手,打开杯盖后轻啜了一口,咳嗽才稍得以控制,她勉强笑道:「这茶味道真是清甜,微祉你有心了。」
「娘娘,您坐在正殿这儿刚好是入风口,要不奴婢扶您去暖阁坐坐,那儿比较不凉,坐在那咳嗽指不定也能缓些。」纪朵拉道。
「没事儿,这是老毛病了,届时等天冷了便能好些,本宫不走,就在这儿坐吧!」看着纪朵拉惦记的模样,硕妃心里感到宽慰,又问道:「微祉,你不怪本宫吧?」
「哦?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硕妃望着门外高耸的午后晴空,悠悠地叹息道:「本宫的确是太草率了,只一心想你能飞黄腾达,便鲁莽地将你配给贝勒爷,却从未在乎你的感受。」
原来,硕妃还将此事耿耿于怀,如此一来这些天她的迥异行为便说得通了。
纪朵拉撒娇道:「娘娘的好意奴婢都了解,其实这也没什么,一个萝卜一个坑,奴婢还不想嫁,想多陪陪在娘娘身边罢了。」
硕妃这才稍稍笑顏逐开,「你唷!都多大岁数了还不自觉,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到时候你可别怨嫁不出去。」
话才说完没有多久,硕妃便又开始咳了,而且这次还咳得特别厉害,整颗肺都快咳出来似的。
「娘娘,这样下去可不行,依奴婢看,还是请太医来比较妥当。」纪朵拉忧心忡忡地说。
硕妃此时的双唇已经惨白,毫无血色可言,整个人懒懒地瘫软在榻上,像极了朵枯萎的花朵。
「别大费周章请太医过来了,上一回太医院领的药其实服着挺有疗效的,要不你替本宫再走一趟太医院可好。」
硕妃都这么说了,纪朵拉也只能是答应了,至少她还是肯服药的。
这是第二次纪朵拉至太医院,对于路线她已是驾轻就熟,所以她临时起意,心想回程的路或许可以试试绕道而行,搞不好可以更快回到景仁宫。
而这么一走,她便不知不觉地又晃至当初遇刺的絳雪轩,当下她并没有想太多,而纪朵拉正要从琼苑东门离开时,她听见不远的假山后传来阵阵呢喃的人声,感觉还不像只有一人。
她好奇地悄悄凑上去看,居然是花妃和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正热情相拥,这一幕简直是让人惊呆了。
男子个子相当高大,看似是个长相端正且温文儒雅的君子,他身穿着石青色的织锦团服,推测应是名朝廷官员,可为何他会与花妃做出如此越矩的行动,他们之间到底又是什么关係?
纪朵拉在心底嘲讽着,这个林臻莓从前世到今生还真是狐狸精的命,不管如何,她都已经成为皇上的女人了,竟还敢背地里红杏出墙、背叛夫君,真是作贱自己。
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拍摄,觉得这事不能就这样让它过去。
而录影到一半,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顺綺,你现在该怎么做呢?」
花妃依偎在男子的怀里,久久不肯离去,过了半响才娇嗔道:「此刻我什么都不想,只要有你在身边便足矣。」
「可现在不管前朝后宫,人人都认为景仁宫那位将会成为继后,加上洁贵人又怀了龙胎,情况皆对你不利,那你呢?你该如何自处?」男子又问道。
花妃立刻从男子怀抱中弹开,转过身哀戚道:「不会的,后位不会落入她手中,洁贵人那贱婢更是别妄想诞下龙胎,我绝对会阻止这一切发生。」
「你要如何阻止,就凭你一己之力?」
花妃的眼神瞬时变得阴狠暴戾,咬牙切齿道:「后位这事儿我且看且走,而至于洁贵人,这法子自是不愁,我轻轻一推就能倒。」
听了这话,纪朵拉吓得心跳漏了一拍,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倒抽的气息声,而这两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假山的另外一头有些动静,为了不被发现,她只好仓皇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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