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都是这样的模式…
「扣!扣!扣!」连续的急切敲门声。
接着是句末语调抬高拉长的叫喊声:「大卞!大卞!…开门啊!…」
我真的搞不懂那些要找那一坨大便的人,到底都是那一种人种。
就算那坨大便的家门真的有那么一点不起眼好了,但是好歹我家的门牌也大大地写了个5f-a,和他的5f-b,有很明显的不同。
姑且不论大门和门牌好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电铃」?
这种按了屋内就会响,提醒屋里的人有来客的东西,一般会很人性地出现在大门的四周,抬手就能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我不得不想,他们是不是以为在外面喊一喊,我家大门就会像哆啦a梦的任意门一样,把我家变成那一坨大便的家了?
如果他们真的那样想,会不会太过天真?!
我倒是很认真地去想了这个问题。甚至还好好地检讨了我家的电铃。
要是说我家的电铃长得实在太不起眼,那无疑就是我的错,我不是会推卸责任的人,我会虚心认错,然后当下就立刻去换一个让人一目了然的电铃。
问题是,每个第一次到我家找我的朋友,居然都可以正确无误地按下那个会发出美妙音乐,告诉我门外有访客的电铃,怎么他的朋友,就是可以完完全全当它不存在一样。
于是乎…
我三不五时就要上前去应付根本可以称之为不速之客的一群人。
不管来者是男或女,一向都是这样的模式…
「扣!扣!扣!」连续的急切敲门声。
接着是句末语调抬高拉长的叫喊声:「大卞!大卞!…开门啊!…」
如果我不去开门,就会以这样的模式一次又一次如无限回圈一般无穷无尽地持续下去。
然后,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及叫喊声会盘旋在整个公寓的走道和楼梯间,无法散去。
有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在房间里不计任何形象地提高我的声调,奋力地回答:「你敲错门了,他住隔壁!」
但是,这些人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继续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敲门和鬼吼。
而这些人,往往女多于男,一方面可能来找牛郎的大多是女生比较多,毕竟异性相吸,在磁场上是大家广为口耳相传的基本常识。
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就算这些女客人是花钱来的好了,但是,既然来了,就表示还蛮喜欢这个人的,在门外大呼小叫,会是喜欢一个人,也希望对方喜欢自己的表现吗?
「物以类聚」嘛!果然我那个不愿意再跟我做朋友的国中同学说的没错,所以说,我不懂那些人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话说回来,要是来找他的,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也算不算物以类聚?!
虽然不愿意,但是,门外的人迟迟不停止他的叫喊声,所以我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开门了。
「咦~」他看到我的时候似乎有些讶异,即使如此,却也能在下一秒从容地抬起他修长而秀气的手指(好像形容为莲花指更贴切),优雅地指着我:「你?!~大卞呢?他…不在吗?」
「你敲错门了,他住隔壁!」我说。
「这样啊~」他的语调在结束之时,有一股抹不去的娇媚:「可是我的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帮我交给他好不好?」
「什么?他就住隔壁…」
「是他最爱吃的水煎包!」他根本不管我急欲推辞的态度,不急不徐地将他手上的一包东西往我身上塞,让我不伸手接起来都不行。
「你…」
「我?!…喔!忘了跟你说我是谁了…」他摇曳生姿的莲花步,已经让他移动到电梯里,接着在电梯门要闔上之前,说道:「我是他的青梅竹马!」
走道上再度回归于平静,只剩下傻愣愣的我呆立在原地,手上是热腾腾的水煎包,空气中混合着水煎包的香气和他残留的香水味。
如果我没看错,他的脸上应该带着一层精緻的妆吧,眉毛似乎还特地修过,塞东西给我的时候,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漂亮修长的水晶指甲。时间太短暂,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接了眼睫毛,五官是长得挺不错,眼睛又大又圆,转动眼球的时候还别有一番韵味。
喔?!…原来是他的青梅竹马啊?!
不过,如果我没记错,这句话出自李白的诗「郎骑竹马来,遶床弄青梅」。现代的人解释为幼小儿女结伴嬉戏,天真不避嫌疑,又可比喻为小儿女两相悦慕之意。
也就是说…
我的牛郎邻居之所以称为牛郎,就表示是个男的。
那么,这个刚离开的人,…应该就是个女的囉!?
但是,就算他装扮得再美,举手投足再有韵味,根本仍掩饰不了他是一个大男生的事实啊!
我的邻居是个牛郎,他的生意超好,都会有女人来家里等他,有一个打扮得很美的「男的」青梅竹马,让我不想打探却也不得不质疑他的感情观为何。(但是牛郎能有什么感情观?)
不过,我一直都觉得,我们很好运,身处在这么一个性别平等的社会,我对同性恋、异性恋或是双性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观感,我一向都认为,只要双方是彼此相爱的,都该是得到祝福的感情。
因为,真诚的爱本来就不该因为这个社会对性别的认同度不同而有不同的对待!而一个人的好与坏也不该从他的打扮或特质是不是符合传统的窠臼思想来做判断。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邻居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根本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不想管,但是,能不能求求他的朋友不要再敲着我的门大喊他的名字。
不要再叫「大便」了,我又不住在厕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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