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福德古庙出来,Vicky临时有事先离开,林舒雯则驾车回到位于铜锣湾的大平层公寓,这里是母亲施咏琴过世后她搬离林宅的住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将维多利亚港的美景尽收眼底,装修风格冷峻却又不失优雅,近几年她几乎都在洛杉矶,但公寓每周都会有人定期来做清洁,所有的陈设摆放都和自己出国之前一样。
再过两周就要到中秋节,林柏兴的意思是让她中秋之后再回洛杉矶,他嘴上虽然不说,但对于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儿一向宠溺惯了,这些年林舒雯同他沟通变少了,想趁她嫁人之前留她在身边多些时日,他也明白自己对她的亏欠,所以任凭她怎么无理取闹,只要不是太出格,他都一一应允。除了这所公寓,林柏兴在浅水湾也为林舒雯豪掷了一座望海别墅,洛杉矶的比佛利山庄也有房产。
林舒雯对于做饭一窍不通,索性打电话叫了附近酒楼的外卖,饭后,夜色降临,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和热闹的车流,她并不是很想一个人呆在这偌大的家里,换了一身适合泡吧的绛紫色挂脖雪纺连衣裙,黑色中跟露趾凉鞋,挎着Chanel链条小羊皮背包下了楼。
铜锣湾位于港岛繁华地带,中心北岸之西,各种各样的高档商场、酒吧、餐厅鳞次栉比,是香港的主要商业及娱乐场所集中地。林舒雯百无聊赖的在时代广场闲逛,随便买了几件衣裙,还是觉得无趣,走出时代广场,又绕到热闹的酒吧街,在一家名为“东漫”的酒吧门口停下了脚步。
今日仿佛是这个酒吧第一天开业,生意异常火爆,隔壁几间酒吧则冷冷清清。林舒雯站在酒吧门口往里面好奇的看,正准备进去,这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另一侧走过来,人流几乎把她悬空似的挤进酒吧内,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一样,此时她感觉一只手臂被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住护在怀里,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幽幽浸入她的鼻腔,站稳后抬头一看,是一个长相俊朗的黑色长发男人,一身白色西装,脖子上一条纯金项链,内里没穿任何衣服,隐约能看到他强健胸膛上一条龙纹身。
“小姐,你没事吧?”那男人轻轻放开林舒雯,很有礼貌的问着面前惊魂未定的她,这男人和寻常古惑仔形象气质完全不同,方才那混乱的一挤简直可以随便揩油,但他并没有,行为举止很绅士。
“我没事…多谢你。”林舒雯脸色有些变红微微发烫,拽紧了手里的包和购物袋。
“没事就好,这里人太多了很危险,最好趁早离开。”男人微微一笑,语气里有些关切的味道。
林舒雯正想说点什么,男人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朝着吧台旁走过去。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一脸诡异笑容的矮个子男人和他交流起来,那个眼镜男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挑衅,林舒雯听了半天,原来是两个黑社会社团抢地盘,几句话下来火药味渐浓,双方人马都不甘示弱,此时另一个高点的寸头中年男人过来劝和,但长发男人暴怒,指着那位叫寸头中年人说:“基哥!你是不是傻啊?!这间酒吧叫东漫!东星的东啊!”
“陈浩南,你以为湾仔你最大啊?我乌鸦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吧台另一头,一个低沉阴郁的男人嗓音传过来,那男人一双长腿,手里拿着一瓶啤酒,迈着嚣张的步伐走过来,从一米多高的吧台上一跃而下,稳稳站在那个叫陈浩南的长发男人面前,林舒雯本来趁机想走出酒吧,但好奇心作祟,她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差点被吓一跳,是昨天机场那个袭胸男!
“你以为这是你地头啊?要嚣张滚回元朗嚣张去!”陈浩南此话一出,乌鸦立刻摔了手里的啤酒瓶和对面打起来,一时间整个酒吧内乱作一团,尖叫声和打骂声此起彼伏,林舒雯悄悄缩在吧台角落里生怕被波及到。到处都是酒瓶酒杯砸碎的声音,此时又从外面冲进来几个警察,其中一人朝天花板放了一枪,众人才安静下来,勉强阻止了一场恶战,但是现在酒吧快被挤爆了好吗?
“死乌鸦,我保证以后每天都会让你酒吧这么热闹。”陈浩南嘴角似乎是挂了彩,用打火机点燃了吧台上的一杯酒,随即朝乌鸦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酒杯应声落地,蓝色的火焰在地板上燃烧着。乌鸦不以为然的摊手:“哇,真是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基哥别怕,以后我罩你。”他向身后刚才劝和的两个男人不屑的憋憋嘴,陈浩南忿忿的撂下一句狠话带着一众兄弟离开,临走时看到角落里的林舒雯,眼神却变得比方才柔和了一些,但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未曾多做停留。乌鸦朝着陈浩南看的方向看过去,似乎也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那个女人,方才陈浩南一行人进入酒吧时他在二楼的卡座就注意到陈浩南怀里抱着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女人,他本以为是前段时间关公诞辰上见到的苏阿细,现在仔细看了并不是,居然是昨天在机场那个疯女人。
乌鸦见警察都走后,那个女人也正准备走出酒吧,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拉住她,林舒雯有些吃痛,震惊的转过头,对上了那双凶狠的眼。
“这位小姐,光顾我的酒吧不喝一杯就要走?”乌鸦眼里此时多了一丝戏谑的意味,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有了新的主意。
“不必了!我还有事!”林舒雯试图用力从他的掌控中挣扎出来,却纹丝不动。
“欸~这么晚能有什么事?阿勇!”乌鸦并不打算放走这个女人,叫了一声身后的另一个壮汉:“把楼上VIP包厢空出来,我要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小姐。”
林舒雯顿时觉得情况不妙,这男人在酒吧这么多人面前都敢抢强妇女,实在是没人性!但奇怪的是竟然无人敢上前制止,全都在看戏一般,她的心瞬间觉得冰冷无比,正准备要大声喊救命,却被乌鸦捂住嘴一下子抱起来扛上了二楼。任她怎么踢打都于事无补,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乌鸦进了房间,单手反锁上房门,将林舒雯一把丢在包间内的黑色皮质沙发上。
“救命啊!有人非礼啊!”林舒雯立即慌乱的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连衣裙,逃到离乌鸦最远的那头沙发上,用尽自己最大嗓门拼命喊出来:“救命啊!有人非礼我啊!来人呐!”
“你喊吧,就算叫一晚上都没人会来救你。”乌鸦淡定的就近坐在沙发一边,拿起桌上的一瓶洋酒往酒杯里倒,头也不抬。
林舒雯在另一边如同惊弓之鸟,这简直就是黑社会开的黑店!这该死的好奇心,没事来凑什么热闹,刚才就应该听那个叫陈浩南的话,趁早离开。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林舒雯稍微理智了一些,试图和对面那个男人谈判。
“你和陈浩南什么关系?”乌鸦抿了一口酒,抬眼看着面前如同受惊小鹿般的女人。
“什么陈浩南!我根本不认识!你们这些江湖恩怨和我有什么关系!?”林舒雯感觉自己快疯了,这男人就是为了问这个把自己关起来?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乌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刚才看起来两人好像也不是很熟,如果是陈浩南的新马子不会不带她走,现在也不会这么安静,只是觉得陈浩南抱着她装情圣的假惺惺模样令他心里极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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