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打了个电话,让童窈给自己捎本教材。
童窈在电话那边为难了:“可素我现在很忙耶。俺要看猛男。兵哥哥在打军体拳,那体格……啧啧!”
陈朱抬手看表,眼也不眨:“来教学楼b区,很多猛男。一排都是八块腹肌的!”
童窈“嗷”地一声挂了电话。
没想到速度是史上以来最快,陈朱直接给了她一个Mua~
她搓着小手手,期待地星星眼:“帅哥咧?”
人已经一溜烟跑上阶梯,留下余音:“朝后看,体育馆对面——”
童窈大大的一声靠:“健身广告!?哪个社团拉这么缺德的赞助!”
陈朱看桌面上崭新的签到表,拿起水瓶小口地喝水。
身后有人兴奋地“嘿”声打招呼。一位长相清俊的男生挡在跟前,工装裤的链子上还挂了几个动漫人物挂件,像是刚看展回来。黝黑的眼睛在闪闪发亮,还挺自来熟。
“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吧?你还说你是大叁的,骗我的吧?你也来上李老头的课?不过之前的选修怎么都没见过你?你哪个专业?哈哈逃课了吧?不过没关系,李老头喜欢叫他们研究院的学生来上课,下次有需要我也帮你代签到啊。其实我也对生物工程不大感兴趣,没办法得赚学分……”
对方连珠炮似的一串话,在签到表上连续签了几个名字,抬头看她:“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陈朱问:“你叫什么名字?”
钟林一听眼睛就黯了下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备受打击的失落。光亮风吹云霞一样散开,像极个委屈的大狗狗。
“物理系,钟林呀。就是迎新晚会……”他往第一排坐,就陈朱旁边的位置。晃了晃手机,忽然又怪不好意思地手指挠挠额头。
“同学,交个朋友可以的吧?既然有缘千里来相逢,所谓出门在外靠朋友嘛。”
“好了朋友,签到表给我。”
她把“钟林”下面签的几个名字划掉,走上讲台。拿黑色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代课陈朱,请多指教。”
最近雨多,怎么都下不完。子安给她电话时刚从实验室出来,换下实验服到楼下,外头一片盛大的雨幕,噼里啪啦的被风吹着斜溅到地上。
单肩包里放着好几本书和一沓资料,还有笔记本,坠着肩膀沉甸甸的。忙着找包里的伞,电话在耳边回应着好友的催促。
“来了来了!放心的,十分钟后准时到。”
大四了,班上临近毕业组织的最后一次聚餐,哪敢迟到。
一双干净的球鞋落在眼前,随后是伞面隔挡开的雨声。
陈朱沉默了,挂了电话说谢谢。
张其正欲言又止地说不客气,又说他也刚好到小城饭馆。
伞面一直往陈朱身上倾斜,去的路上张其正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在中科院还习惯吗?”
陈朱因为忘记带伞正心烦意乱,目视前方小声说:“还行。”
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放弃交流生的名额了?”
张其正送她到楼下,告别时忽然又说:“对不起。”
KTV包厢里很热闹,几年大学生活相处下来总归都有些感情。
陈朱缩在角落里在闹轰轰的背景音中正倚在子安肩膀上说话。
余清拿着杯冰啤过来敬她。
子安叁年班长,起初还以为是敬子安,没想到余清举着杯直盯陈朱笑着说:“大学叁年,每次竞赛考试都考不过你。我输得心服口服,这杯敬你,这个面子不会不给吧?”
记忆中好像不大熟吧,但话说到这份上只得喝。
连灌了好几杯,余清中途接了个电话出去。陈朱又跟其他同学喝了几杯,脸上红烫烫地,起身到洗手间去洗把脸,无意间听到隔壁包厢从紧闭的门隐约传出声音,像是在吵架。
“是,她全世界最可怜!她有什么可怜的?!”
“清清,我只是单纯想跟她说句抱歉……”
陈朱酒精上脑,不堪其扰,脑仁儿一抽一抽地疼。
回到位置,余清没多久就进来了,眼睛红通通地像是哭过,缩在一边只顾一直低头看手机。
过了会儿陈朱的手机震动了下,收到一条消息。
——能不能不要跟我争?这次我不想输。
给陈朱无语得险些笑出声,是真忍不住。
聚会结束时,余清拦住她。
陈朱只问了两句。
——“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吗?”
趁人散前从后门出去打车离开。走时发信息给子安。
晚上回到嘉禾,照旧踢了鞋,身上已经淋到半湿,衣服也没换,直接就冲到花洒喷头下。庞大的水雾自上往下浇灌,冲了许久总算冷静下来。
外头正值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浴室外没有开灯,她在一片漆黑里湿漉漉地裹着浴巾赤脚走出来。
秀气白皙的手指蜷缩着,在半空停滞了下,指尖失了神似地落在柜子里挂起的白色衬衫上。
浴巾悄无声息地从身上滑落,堆在脚边成了一个圈。
男人的白衬衫套在身上显得宽大,堪堪盖过屁股,露出一双纤长柔韧的腿。
她的脚腕极细,脚又窄又小,踩在淡蓝宽大的浴巾上落下淡而轻的印子。
偌大个卧室,陈朱独自靠在衣柜低着头抽烟。手指从宽大的衣袖里小荷尖尖地露出来拽紧袖角,却寂寞地把冰凉的脸埋进双手中。
她所有的情绪都是含蓄的,感到难过,却无法外放,别人也自然无法知道。
她自我渴慰,如同包裹在他的身体里,裹在他的肤表下。温柔的、疯狂的、没有理智的,冷暖自知,锋芒与柔软,冲撞自在其中,独自疯长发酵。
又是乍然的一声雷,陈朱将烟蒂丢垃圾桶。才想起什么,卷起宽阔过长的袖子至肘弯,弯腰捡了浴巾出去。
这时客厅传来门启动的声响。没想到景成皇的身影会出现在玄关,眼下他明明该在粤市的。
陈朱像蝴蝶被钉在墙边,要如何挣扎,却怎么也不能移动半步。
他手中握着一把伞,却能看得出归途匆忙。长手指握在伞弧形的柄上,雨水沿着合拢的伞尖流动,落到地板上凝成一团水渍。
视线随着步步靠近移动浸着某种情绪,看陈朱时,如同扒开衣物赤裸裸的展现。
此时连黑暗都成了模糊的暧昧色。
陈朱被逼着往后退,退无可退靠在冰冷墙壁上。修长的大手一下就握住她慌乱搭在卧室门把的手。
陈朱是慌不择路,才想要逃避。视野里勾勒出一张俊美深刻的脸,狼狈潮湿却掩盖不了高位者的矜贵气息。
冰凉的面容还似撼着雨水,水珠沿着他的眉睫往下滚,从高挺的鼻梁骨滴落在陈朱胸前的衬衫。
她强迫自己扭过目光,侧开的睫毛脆弱颤动,此地无银的解释:“我……我衣服都湿透了,才这样。现在就脱下来。”
“我想你。”他忽然启唇。
“……”陈朱就像在寒途中陡然落进一层沸腾的水。手指抖着,落在怎么也解不开的纽扣上,再也动不了。
雨伞和淡蓝的浴巾都骤然落了地,在男人和女人混乱交错的步伐中踢成了一团。
景成皇的吻很疯狂。她让他发疯。五指修长的骨节扭曲着,迸发出凶狠蓬勃的力量,控在陈朱的身体上,溶进骨血的拥抱还有占有。
猛兽似的跃进将她死死禁锢,呼吸在交吻中急乱无序的,濡湿的舌头在口腔里掠夺地纠缠、吸吮。冰冷的、潮湿的、暴力的,让她浑身的烈火,浑身的痛。
景成皇的手已经从过宽的衣摆钻进去握那截窄盈的腰肢、揉搓圆润饱满的乳房。裤链下高抬的欲望越绷越紧,蓄势待发地释放出来。
单手直接将她整个托起压在桌上,久违粗硕的性器尽根刺了进去。
陈朱只觉得自己要死去,突兀地爆发地呜咽出声,曲起双腿死死缠绕在他腰上。窗外大雨无声的磅礴,有无数的痛贯穿在她身体里,却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加亲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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