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孩子

    第二天，沉翘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暂时将公司交给沉楚打理，Nancy协助。
    “真的非去美国不可嘛？”沉夫人依依惜别沉翘。
    “妈妈，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咳咳，妈妈我爱你。”沉翘抱住了沉夫人，心里却有些愧疚，对不起妈妈。
    唐棠，徐医生，沉楚，Nancy都在登机口送别沉翘，沉翘和他们挥手告别。
    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身后，多希望，你也可以来送我，可我知道不过是奢望罢了。
    一滴清泪在沉翘脸上划过，滴落在登机口的地上。
    她坐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像肚子里的小宝贝在回应他们。
    陆景恒那天从展厅回到家里之后，便沉沉睡去。
    在梦境中，他听到那个人和他说，“你要记住，我是翘楚的翘，不是那个乔木的乔。”
    他还听到她说，“记得一定要来找我。”
    他从梦中惊醒，打开电脑，搜索c城名字里面有翘的名字，直到他找到了沉翘。
    沉翘，沉家大小姐，沉氏总裁，华尔街天才少女，用第一桶金搅得股市风波皱起，曾经用三年改变沉家被动的局势，也曾经和沉家夫妇一起前往山区救灾，重建。
    原来，一切的线索都串在一起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感觉。
    陆景恒看着屏幕上沉翘的照片，人总是会在不同的时间爱上同一个人，照片上的沉翘蜕却稚气，光芒万丈难以遮掩她的美，在她身上你可以看到端庄温婉典雅，清纯阳光可爱的结合体。
    他打电话给唐劭才知道沉翘今天早上的飞机去美国，他用最快的速度开去机场，可是还是错过了，他只能眼睁睁在机场看着她飞走了。
    好不容易查到了沉翘去的纽约养病，他放下手头的事情，买了去纽约曼哈顿的机票。
    他查到了好几家医院对治疗她的病有帮助的，可是他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沉翘。
    沉翘刚刚落地就被jack接到了别墅里面，里面安排了特别齐全的婴儿用品，包括衣服，被褥，尿不湿等。
    “翘，我来和你介绍，他们都是育婴师，这边是月嫂。医生我也已经约好了，传了你的报告过去。”
    “谢谢亲爱的Jack，今天Wilson居然没来接我？你们吵架了？”
    “亲爱的，欢迎回来。”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我是Wilson，不是曹操。”
    “哈哈哈，这是我们中国的谚语，意思是，说到那个人，那个人就来了。”
    “原来如此，中国文化真的是博大精深。我还需要继续学习。”
    “好了，翘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我是需要好好休息，但是这个人也太多了，各自留下一个我先考核，表现好的最后留下，这样比较好。”
    “boss说啥就是啥。”
    沉翘因为倒时差和怀孕的原因特别嗜睡，直到第二天Jack来汇报工作，她才缓缓下楼。
    “Boss，你今天要去做产检，你确定穿这身去？”
    沉翘溜了一圈换衣服去了，产检结果显示，孩子们很健康。
    陆景恒在蹲点了好几家医院的情况下，一直没有找到沉翘。
    直到陆老爷打电话来“你为了那个人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嘛？你妈妈这几天都担心你担心的住院了。”
    陆景恒不得不放下暂停寻找回国。
    这一天，沉翘坐在医院银杏树下的长椅上，等jack拿报告回来。
    一段时间以来，陆景恒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纽约的各个角落里找她。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沉翘，但是当他上前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突然不见了。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也许是幻觉罢了。
    其实沉翘刚刚是看到jack在叫她，她就离开了那个长椅。
    有一天，沉翘在忙着看股市的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她一脚。
    “你们两个还喜欢研究这个啊，算不算是继承了你妈妈的优良基因呢？”
    这个时候沉翘接到一个电话，“翘翘，你现在怎么样了？还吐么？”
    “糖糖阿姨，我们很乖的，很久没有吐了。”
    “你们乖乖的别折腾妈妈，糖糖阿姨给你们吃糖糖。”
    “翘翘，我最近才知道，我哥那天喝醉酒不小心透露了你的航班时间给陆家那个混蛋。”
    “是嘛。”沉翘以为自己再次听到那个人的消息的时候可以不在有反应，没想到还是会有些失落。
    “我把我哥痛骂了一顿，我还听说，听说那个人一直在曼哈顿找你。只要有空就去大街小巷，医院门口找你。”
    沉翘默默不出声，也不回应。这样迟到的深情真的会有人回应么，或许应该回应么？
    “我有些累了，我要去午睡了。”
    “那你注意休息。”
    沉翘挂断电话，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想着唐棠说的话。
    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时间和我都在往前走，你呢？
    时光欲把离人留，留下岁月许多愁。
    沉翘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因为是龙凤胎所以肚子特别显怀，做完产检之后她走到了之前和师傅打拳的地方，眼瞅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激动的想要跑过去，但是奈何肚子不给力，只好慢悠悠走过去。
    “师傅，好久不见。”
    李师傅看了一眼沉翘的肚子“好久不见，翘翘都要当妈妈了。我们坐那聊两句。”
    “嗯嗯”
    两个人坐在广场旁边的座椅上，阳光投射在银杏树叶上，叶子折射的光散落在沉翘的身上，她原本就温婉清丽，这样看来更加显得佛性多三分。
    “几个月了？”
    “八个多月。”
    “双胞胎多半早产，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
    “过几天我就住到医院里去。”
    “孩子的爸爸没有陪你一起嘛？”
    沉翘沉默了片刻，摸着小腹，淡淡一笑“我和他们的爸爸有缘无分罢了，放不下，舍不掉，可是我们之间又隔着太多的人和事，只留下遗憾罢了。”
    李师傅打量了一下沉翘，沉翘看上去丝毫不在意，可是眼底里却有着很复杂的情绪，踌躇黯然不舍等很多情感因素。
    “我活到了这把年纪，遇到的人和事儿已经太多太多了，翘翘，你现在说遗憾都太早了，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岁月。也许有一天，遗憾也可以变得圆满。”
    “也许吧”
    “你的木牌还带着嘛？”
    沉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的挂坠上就是一块雕刻的木牌。“在这儿呢，我一直带在身上。”
    “有事情就让人带着它来找我，不管发生什么。”
    “师傅。。。”沉翘看着李兆光略带哭声的说道。
    “好了，一个孕妇别在外面闲逛了，回去吧。”
    李师傅送沉翘到车子旁边，拉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回头就回到了广场。
    也许沉翘并不知道，那一天，陆景恒也来过这个广场，他看着长椅上的一个孕妇愣愣出神，他想如果他早点和沉翘说清楚，也许他们也会有孩子。
    李师傅正好收拾东西准备走了，看了一眼陆景恒“年轻人，怎么盯着人家孕妇看，这可不太礼貌啊。”
    “实在是抱歉，刚刚想事情入迷了。”
    “男子汉大丈夫有啥想不开的，你们的人生可还长着呢。人啊，活这一辈子，有些人，我们能够遇到，便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
    “是啊，如果经历过了一次遗憾，还不能明白爱和珍惜，那就注定会再次错过。谢谢您，老先生。”
    “不客气，我先回家了，我老婆子还在家里等我吃早饭呢。”
    陆景恒踱步走到了长老医院的留言墙，对着留言墙喃喃自语道“我不想再错过这一次机会了，哪怕只有百分之0.000001的机会。”
    他写了很多留言贴，一个个黏在墙上，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面墙以后会成为见证者。
    三天之后，沉翘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下到了医院病房里面，各项检查真的是让人头疼。
    这一天沉翘做完检查之后，随心踱步，走到了这面留言墙下，看到了很多的留言贴。
    她感受到了这面墙上寄托了太多人的情感与思念，不舍与放手，祝福与祈祷。
    直到她看到，陆景恒写的几个贴纸。
    “我们错过了许多年少时光，可是余生我想陪你一起走。”TO  沉翘
    “盛意以江河，江河不及你。”TO  沉翘
    “绕过江山错落，才发现你是人间星火。”TO  沉翘
    “重要的人要干干净净放在心尖上。”TO  沉翘
    “不要问我我心里有没有你，我的余光中都是你。”TO  沉翘
    “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是依然希望我们可以相遇。”TO  沉翘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TO  沉翘
    “你是我漫漫余生斩钉截铁追求的梦想。”TO  沉翘
    “朝暮与年岁共往，然后与你一同行至天光。”TO  沉翘
    。。。。。。。
    沉翘不知道自己在墙边站了多久，眼眶里的眼泪不自觉的流淌，直到Jennifer出现在墙边“你也很感动，是嘛？那位先生每个月都会来留言墙留言。这位先生说，他有一个自少时便跟喜欢的人，但他们错过了很多年。不久前他终于下定决心追求她，但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因为身体原因来纽约就医。可是他一直找不到她，所以每个月都会在纽约的各大医院的留言墙上留言。”
    沉翘看着墙上的文字，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无尽心酸，原来他一直都记得，只是他现在才想起来。
    可是现在又算什么呢？他凭什么会认为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待，还是觉得这样的方法就可以哄她回去。实在是是太荒谬了，他觉得她沉翘是什么样的人，菟丝子一样的女孩子嘛？
    沉翘撕下墙上的一张留言贴，在手心里揉成纸团，丢进了垃圾桶里。沉翘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同时宫缩也开始越来越有节奏了。“请扶我回病房，我可能要生了。”“好的，请注意脚下.”
    沉翘被送进待产室的时候，她已经感觉自己下半身断裂一样的疼痛，她痛到快无法呼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颗颗滚落下来，就像是落入盘中的珍珠。
    但是医生和助产士都在鼓励她调整呼吸，慢慢吸气呼气，慢慢的用力，总算在频繁宫缩之后，羊水开始破了，一切都开始进入轨道。
    一番挣扎之后，沉翘好不容易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接下来就稍微好点，用对了技巧，第二个出生的顺利了些。
    等到她完全脱力的时候，已经被送回病房。但是沉翘昏昏沉沉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又一次回到了陆景恒和乔乔的婚礼，她想冲过去骂他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沉翘只能听到有人在走来走去，但是手指头根本动不了。
    “病人产后大出血，快，通知血库准备血袋.”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产后大出血的？”
    “她是什么血型？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哦，天哪，我想起来了，她是AB型RH阴性.”
    “什么？血库里没有足够的血液。你为什么之前没有说？你们这些混蛋，如果我老板有事，我绝不会和你们没完.”
    “老板，不要离开我。对了，你有两个孩子。你不是说要回国报复那个混蛋吗？”
    “我记得，我老板说如果有紧急情况，可以去找那位老先生。”
    Jack想到沉翘给他的木牌，他二话不说，赶紧去那个广场去找李师傅。
    他找到的瞬间就跪下来了“老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家Boss。”
    李师傅扶起Jack，“先起来，说说看怎么回事？”
    “翘，她产后大出血，而且血库里的血不够用，呜呜呜，怎么办？我要没有老板了？”
    “好了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哭了。我来想办法。”
    李师傅拨打了一个电话，“你好，我是李兆光，我徒弟在长老医院生产，目前需要AB型RH阴性的血。”
    “好的，老先生，我们现在就派人送去，请您放心。”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家老板。”
    “太谢谢您呢，您先请。”
    李师傅到产房的时候，沉翘还在昏迷中，两个孩子刚刚从新生儿科检查回来。他摸了摸孩子们的脸，摸摸了沉翘的额头。
    “你不是和师傅说，你和孩子们的爸爸之间还有事情要解决的么，你要是不醒过来，我就让人把那小子带过来，让他跪在你床前谢罪。”
    沉翘好像听到了这些话，眉毛开始动起来了。
    JACK开始去叫医生，医生看了下沉翘的情况，“请耐心等待，病人已经开始好转。”听到这句话，众人都松了口气。”
    与次同时，陆景恒也做了个梦，梦见很多的场景，但是这里面的沉翘都开始像碎片一样四散而去。他想去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他突然就惊醒了，起来看了看时间，预定了前往纽约的第一班飞机。梦境似乎在暗示什么，他不敢想象梦境会变成真。
    可是到了纽约街头，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他又该去哪里找她呢。他跟着之前的节奏，去每一家医院蹲点，从天亮到天黑。几天之后到长老医院的留言墙，发现留言墙有被撕下的痕迹，他焦急的询问每一个人，直到遇到Jennifer，“之前确实有个孕妇在那待了很久，不过好像已经出院了。“孕妇？那你见过她丈夫吗？陆景恒迫不及待的询问道。老公，我也不确定，但是她身边出院的人很多。应该有她老公。谢谢您。”
    陆景恒觉得自己大概是糊涂了，沉翘怎么可能会是孕妇呢。
    刚刚出院的沉翘被包成了熊猫，“我说，我不要穿这么多。”
    “你还在坐月子，注意保暖休息准时没错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慈祥的老太太，正抱着一个宝宝在喂奶。
    “师母，我能不能少吃几顿。”
    “你这个孩子，好好养着身体吧。大出血差点没把你师傅吓死。”
    “我知道错了，我回去睡觉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龙凤胎在一众人的呵护下长到了三岁。
    “真的打算带他们回国了？”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我听说有个人始终在找你。”
    “师傅什么时候那么八卦了。”
    “年轻人，别留遗憾。”
    沉翘默不作声，带着龙凤胎去长老医院做检查。
    她不自觉的走到了那面墙边，墙上又多了很多的贴纸，原本以为的痕迹会被遮盖，却没想到，有人独领风骚，写的贴纸没有少反而更多，还有人特地帮他圈出一块地盘。
    一朝相识百相思，万水千山只为你，字字入心字字解，相思无用惆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