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园摘下眼罩,从房间里跑出去的时候,听见蒲柏和索尔在走廊尽头争吵。
“你就这么放走了?”索尔的声音带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愤怒。
“不差这一个。”蒲柏疏离地回道。
不可否认,蒲柏在某种程度上和某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果然......算了,索尔内心划过一丝无力,他甚至有点后悔当时不该这么轻易地和蒲柏结契。
索尔扭头看了眼越跑越远的身影:“下次想再找到这么好的,可就难了。你也知道,在这之前我们寻了多久。”
“我知道。”蒲柏手插兜靠着窗框,垂眸望着跑出大门的桑园,不知在想什么。
“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要是没做好准备,我们......都得死。”
回应索尔的,只有蒲柏轻飘飘的一句“嗯。”
索尔气得牙痒痒,他发誓近半个月都不想再看见这家伙。
蒲柏在想,怎么就这么巧,偏偏在今天捉到和她一个生日的祭品呢?
-
这绝对是桑园过的最难忘的一个生日了。
侥幸从人贩子手底下死里逃生,还旷了一天的班。
她刚想拿出手机给茶餐厅的老板请假,就发现母亲给她打了好几个微信视频。
桑园赶紧回拨,对面几乎是秒接。
“妞妞,怎么这么久才回我,在干嘛呢?”母亲因为病痛瘦到颧骨突出的脸出现在桑园的手机屏幕里。
桑园一阵眼热,努力把泪意往下压:“妈妈,刚刚在忙呢。”
“妞妞吃饭了吗,再忙也别忘了吃饭。今天是你的生日,记得一定要去吃面,才能长长寿寿。”
“嗯,妈妈,知道了。正准备去吃呢。”
桑母突然凑近,眯着眼睛看桑园的脸。常年的病痛让她眼压升高,只有靠近物体才能看得清东西。
“妞妞,你的脸,怎么了?”桑母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几道红痕。
桑园下意识伸手捂住脸上的伤口,肯定是昨晚摔倒在地上划到的。
桑园含含糊糊地说:“没有,妈妈,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的。”
桑母正想继续唠叨,屏幕外有人叫了她一声,只能无奈说:“妞妞,妈妈还有事要去忙,记得照顾好自己,等我有空了再来找你。”
“嗯嗯,妈妈你去忙吧。我在这里过得......”
很好。
桑园话还没说完,桑母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很好两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完。
寒风吹过桑园的鼻尖,立马变得通红,连带着下眼上的卧蚕也像是被人用力揉搓过一样。
桑园觉得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她蹲下身再也忍不住地哭起来。
可成年人的悲伤却都不能尽情释放。桑园接起响个不停的手机,连哭咽声都尚未能止住:“喂?......”
“扑街仔,你上次让我帮你找的房子有消息了。我手底下的一个员工正好走了,空出来一间房。”
“价格么,还是老样子,哪天有空你可以过来看看。”
桑园握紧手机,连忙对秋姐道谢:“谢谢,非常感谢秋姐。我现在就有空,如果可以的话,我今天就想搬进去。”
“今天啊?好像有点赶,但也不是不行。那行吧,你直接去那个房子,地址一会发你,我正好也要去那里一趟。”
等桑园匆匆赶到出租屋时,秋姐已经在楼下等了她好一会了。见桑园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她不甚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慢死了,走快点。”
桑园亦步亦趋地跟在秋姐后面,听她介绍屋子里的结构。一栋小小的洋房被划分出了十几个临时房间,厕所和厨房都是公用的。
桑园要住进去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最里面,面积也是最小的,还有一个占地面积非常大的柱子突兀在房间正中央。
但这对桑园来说,已经足够好了。至少房间的户型坐北朝南,不用再挤在阴冷的地下室,还要时不时和油腻的男房东斗智斗勇。
秋姐带着桑园正要开门时,左手边的房间突然传出一声异响。
“哦忘记和你说了,这里住的基本都是我手底下的员工,她们也会私下接客。”
桑园一阵脸热,低头咬了咬下唇:“没关系的,秋姐。有地方住就已经很好了。”
“哼,算你识趣。”
刚打开门要进去,左边的房间就开了。
桑园和秋姐一起抬头望去,一个身形高大的日耳曼男人走了出来。
他淡漠地瞥了两人一眼,与她们擦身而过。
桑园在看清男人的长相后,如遭雷击。
那双眼眸她怎样也不会忘。
是埃文斯先生......
别激动。老鳏夫是不会去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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