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简非昨晚打电话和园长方姨说自己会过去,对方乐呵呵的说好。
到收容所所在的半山腰时,宋简非远远就看见一个有些年纪的妇人牵着一隻威风凛凛的罗威那犬站在门口左顾右盼。
「方姨!」见到她宋简非像是被开啟了某种开关,他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亢奋的朝她挥手。
方姨闻声看过去,脸上一下子堆满了笑。她开心的迎上前抱了抱他,颇慈祥的唤:「娃娃!」
这个称呼让任招意微微皱起眉,见宋简非毫无心理压力的拥抱这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眉头又皱得更深。
「好久不见了,阿仁前阵子还从我那儿偷了你的一张照片藏在被子里,应该也是想你了。」方姨看着蹲下身揉着罗威那脑袋的宋简非,笑道。
都说成年的罗威那犬性子兇狠,可眼前这隻半点反抗都没有,反而被挠到眼睛都微微瞇起,舌头吐着,尾巴甩个不停,竟也像是为了相逢高兴的样子。
方姨在直起身时总算见到立在一边的任招意,于是礼貌的对他稍一頷首,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这次也来参加志工活动,您好。」
眼下看着他与宋简非反而关係最疏离,连狗都比自己和他熟稔,任招意隐隐觉得不大舒心,如是比平时更加礼貌严谨的应答,一面观察着这两人一狗的互动。
对方显然不像他这么心胸狭窄,听了他的话旋即露出了个欢喜的表情,惊喜的道:「朋友?你是娃娃的朋友?」
话音顿下,她搂住宋简非的肩膀,笑咪咪的道:「咱们娃娃交到新朋友啦?之前和你一起来的陆娃娃听到一定也会很高兴的,她前阵子还有打给姨说很担心你,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很好,白担心了,很好,很好。」
「方姨,别、别说了。」宋简非听不下去了,颇臊的推搡着她往收容所内走,任招意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边。
牵狗的绳子交还到方姨手中,任招意抓到机会把人揽过,凑在他耳边道:「为什么是娃娃?」
宋简非的脸泛得老红,甚至一路往脖子漫去。他摀住自己的脸,含糊道:「总之就是……那样……」
任招意看他的反应,心情好了许多,打趣:「你不说我去问园长囉。」
闻言,宋简非没有什么特别剧烈的反应,甚至还不轻不重的哼了声表示挑衅。
「行,不然我换个方法。」任招意成功被挑衅了,他瞇眼想了想,而后用那把天生优越的嗓音轻吐出了两个字:「娃娃。」
被这么喊了十年的宋简非傻住了,脑袋里只剩娃娃二字在来回转。
他睁大眼,连脸红都忘了。
「宋简非?」任招意亲眼看着宋简非震惊到变得愈来愈木僵,几乎就要原地成为一个雕像,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他没什么诚意的反省自己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一边琢磨着有什么别的能取代这个亲密中掺宠溺的称呼。
任招意本打算拉着他的腕就往前走,哪料那隻叫阿仁的罗威那突然像自杀式攻击一样往宋简非的方向快速衝来。
根本来不及等他做出反应,兴许是想找小主人撒娇的阿仁用完全称不上小的力道「蹭」上宋简非的腿,奈何力量没控制好,本来就在神游的宋简非直接往正对面的任招意的方向踉蹌着扑过去。
脚下是草皮,任招意确定接住了宋简非才放任自己向后倒,那一蹭直接带倒两个人。
宋简非倒在任招意的胸口,捂着自己的脑袋呜了声,手臂有些发软,一时没法从他身上爬起来。
于是,他在他身上挣扎着蹭了两下,腰线下塌,眼角还泛着猛一受击的生理性泪水。
宋简非的手半支在他的胸口,头发凌乱的上飞,完整的露出了一双湿润无辜的眼睛。
宋简非不是个长得多出眾的人,全身上下最好看的眼睛也总因抗拒示人半遮着,现在因为这个意外完整的外显了。
他是双眼皮,眼皮的摺很深,眼珠子是标准的黑色,像是浓稠的墨搅拌了散开在两眼,也纯然乾净得像黑曜石。
宋简非从来不曾好好看清楚自己的模样,眼神也学不会藏。
几乎是同一瞬间,任招意读出他眼中向外倾倒的迷惘和迷恋,彷彿眼前人始终独自漂浮的星球都在那刻停止运转,反而忽视一切外在阻力,自顾自的、无所畏惧的大力往自己的灵魂最深处撞。
「……抱、抱歉。」任招意侧过脸,缓慢的从任招意身上起来,被正唉呦喂着连声叫唤的方姨扶了起来。
他伸手想去拉受衝击更大的任招意,没曾想任招意脸色铁青的自己站起,低声道了句「失陪一下」,然后迈着长腿,带着满身低气压以极快的速度步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宋简非懊恼极了,满脑子都是阿仁和自己惹任招意生气了,但又不敢贸然追上去,怕让对方更恼火,于是他只能把气撒在狗身上,蹲下身轻声斥责牠,面上的血色一个劲的掉。
焦急的不只他一个,方姨满是抱歉的踱着步道:「都怪姨没把阿仁顾好,他平常不这样的。娃,怎么办,你朋友是在生阿仁的气吗?不然姨去跟他道歉?」
宋简非摇摇头,道:「要也不是你道歉,是我把他撞倒的,我会再和他说。」
「他可能只是,回避一下吧,我……」宋简非瞅了眼正鬱闷的趴在地上的罗威那,终是不捨,牵起绳子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方姨,您年纪也不小了,一直站在这吹风,对身体不好,我先陪你回去,等等再出来找他。」
*
任招意砰的一声关上厕所的门,闷声粗喘了口气,不怎么有耐心的抬手解开裤带。
没了阻碍的欲望生生又涨大了圈,硬得发疼。
任招意只想草草解决,手粗鲁的上下撸动,奈何脑内太混乱,思绪依旧死停在宋简非从自己身上起来时睞来的那眼。
几乎是同时,他便感觉到全身的热流都在不受控制的向下,太多画面一次在他脑内炸开,包括那声简单、可只要想,绝对具十足情色味道的哥,更多一时没被他忆起的其他全不由分说的回笼。
泛红的、敏感的、潮湿的、滚烫的……全是他。
任招意修长的指劲施得愈来愈大,喉结上下滚动,几番去回后靠着那抹若隐若现的瓷白把自己送上顶峰。
最后刺激了几下铃口,他射在自己手里,面色阴鷙的闭上眼,坐着等那股还未彻底散去的馀韵尽数退去。
而事与愿违,他的想像只是愈来愈丰富,收也收不住,似乎都要有再抬头一次的趋势。
任招意自暴自弃的一拳往边上的墙砸。
没用了。
他现在极度想掐着宋简非的下巴凶狠的咬破他的唇,尝他嘴里的血味,再把自己的唇也咬破,逼他献吻,让他边呜咽边流泪,再痴迷的说爱。
就不能有宋简非的血肉与灵魂不属于他任招意这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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